“其实是这样的,伯符才是任命大都督的人。”
“而江东,其实也深受伯符遗泽,更是他之前所里留下来的。”
“伯符命途多舛,遇到意外而死,他便把江东交给了我,希望能让我好好地打理这一块土地,让我能够好好地扶助主公。”
“但是如今,主公早已能够独当一面,江东的权利也已经都归到了他的手中。”
“如果我现在不还权于主公,实在是说不过去。”
“那些对江东虎视眈眈之人,也绝对会说我江东礼法崩坏,我有着不轨之心。”
“所以我必须要把手中的权力移交,这样不仅是让主公安心,也更是为了我江东的百年大业考虑。”
“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够勠力同心,度过难关。”
周瑜说道,一双眼睛之中闪出了光芒。
他一边摇着自己手里的雨伞,一边拿着那都被盘出了包浆的虎符。
甚至他还把他虎符拿到自己鼻子旁边细细地嗅了一下,十分地流连不舍,最后才把虎符放进了胳肢窝旁的小袋子里。
周瑜现在真的是十分地舍不得放下虎符,但他生怕自己再闻下去就有一点挣脱不开了。
确实,此时的周瑜真的产生了一个想法,就是他要把手中的权力移交给孙权。
但一旁的黄盖等人却是极力反对。
“大都督,你确认你这样做真的能够让主公满意吗?”鲁肃在一旁十分之严肃地问道。
周瑜还没来得及回答,鲁肃就在那边说道。
“这是绝对不能够让主公满意的,因为这非但不能够堵住悠悠众口,这也绝对会让你身陷囹囵,大都督,我绝对不能够让你做这样的傻事!”
鲁肃这话说的真的是义正言辞,一张粗犷的脸上满是忧虑和担心。
鲁肃和周瑜等人的关系十分之亲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手足之交,他也很清楚孙权和周瑜此时所处的困境,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大都督,他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就算如今你把权利移交,主公又为什么去相信你呢?”
“而且你手中既无兵权,那岂不是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
黄盖也是满脸的不解,他也非常不希望周瑜贸然下此决定。
“你们这倒真是想多了!”
而这个时候,周瑜却“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然后周瑜笑了很久,方才止住笑声,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地收敛了起来,转而一脸冷肃地说道:
“你们以后,切莫要在旁人面前说出这种话来,主公为人,绝对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周瑜那边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主公被自己的下属所非议,这样机会造成他们之间的不信任,而且积少成多之下,也还会量变引起质变,未来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也绝对难以预料。
而此时鲁肃二人却也都十分之烦闷,他们同时的摇了摇头。
大楼处和黄盖看着面色坚定的周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劝他。
瞬间整个军营之内的氛围变得沉寂了起来。
然后周瑜就轻叹了一口气,拿出了一卷竹简,准备开始写辞表。
所谓的辞表,在身为现代人的陈难眼中,其实就和辞呈差不多的。
只不过周瑜这些古代人,是这样命名的。
周瑜提起了自己手中的兼毫毛笔,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他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周瑜也懂,之前他没有支持孙权出兵攻打江夏之时,两人之间的矛盾就产生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孙权对他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
但是孙权其实内心是直呼冤枉他,当初的时候真的是站出来阻止过孙权做这件事,但是他却没有听从周瑜的意见。
他当时就说了:“主公,如今大局未定,我们当稳固局势,不求急于扩张。”
真的,在周瑜的眼中,必须把内部的权力体系重新给安排一次,把一些力量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孙权方能够拥有出兵的机会。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但是孙权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懂这个道理,甚至当时执意要求出兵,他甚至觉得周瑜去反对他出兵江夏,就是因为周瑜其实是和自己的哥哥孙策是一伙的,对自己继位之事有所微词,才要阻止自己建功立业。
之后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孙权惨败,直接吃了个哑巴亏。
但是孙权却没有选择去相信周瑜,而是开始埋怨周瑜。
这就让周瑜非常的无语了。
他知道自己一日得不到孙权的信任,就一日无法真正的参与到大事决策之中,那他的一身才华,绝对没有施展的空间,甚至他只能空抱着自己的一身才学,看着整个江东陷入危难。
所以周瑜直接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要把自己的兵权交给孙权。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孙权安心,只有孙权安心,孙权才会用他,只要他的才学能够派上用场,他才能够好好地辅佐孙权,让孙策没有完成的梦想在孙权身上实现。
要不然,江东此时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危急。
甚至不用等敌人打过来,他们自己就会土崩瓦解,那他还如何实现自己心中的志向,孙权完成孙策没有完成的理想。
周瑜如果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他恐怕早就要自刎而死了。
周瑜此时心中天人交战,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写下辞表。
而在周瑜身边的鲁肃,却是一脸的悲愤,在那边苦声说道:“大都督啊,你何苦啊?”
因为鲁肃和周瑜真的是相交莫逆,但周瑜却非要一门心思的为孙权,甚至周瑜做出这一切,都是在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做的。
但鲁肃知道周瑜这个人执拗的性子,他也扭不回来周瑜,只能够在旁边空叹气。
而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的脚步声,一个侍卫说道:
“大都督,主公有请。”
周瑜其实已经快写好了自己的辞表,此时忽然听到那个侍卫所说的话,有一点发愣,然后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