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答应的太迅速,豆豆再一次确认道:
“你劝我考虑,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吗?”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犹豫的人,就像你说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年轻人神色认真,眼也不眨的直视道:“哥,你只管吩咐,别让我死就行。”
“……啧啧,你这小子。”
很敏锐啊,居然察觉到自己的不以为然,并且能迅速认清现状,敢于一博,哪怕有求于人在讨好的同时也尽力维持着不卑不亢,豆豆忍不住对脑肌密聊:{我好像碰到一个了不得的NPC。}
豆豆第一次注意起实力弱小的NPPC给他一种感觉,哪怕现在还默默无闻,但只要不死于中途,未来一定是号人物。
{被打的豆豆:你擅长分析,帮我看下录播呗,我总觉得我俩的对话哪不对劲。}
{脑肌强壮:等会吧,我先看猛虎卖不出去狂怒记。}
{被打的豆豆:哈哈行,精彩的地方别忘告诉我,我先带人出去,哎武器小众还真不方便。}
豆豆没有枪支后,战斗力锐减,并且又带着一个NPC,年轻人虽然是个预备阶,但耐不住在法师议会早已公开开放预备阶教育,除了实在没钱、身体素质不达标的人,预备阶实在不值钱,最关键的是……
{脑肌强壮:哈哈哈我看过你俩昨晚的对话了,聊斋啊,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们俩言语中都尽量在隐瞒自己的事,打探彼此情况,总是反问,试图掌握话语主导权。他说的很多事,最终目的是为了劝说你,关于自己的事几乎没提,当然你回复挺好的,也没说什么。不过在我看来,你只是赢在武力值,他至少看出了你不凡的底气,在你一再追问下,他才说自己是被人弄进去的,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模糊。作为一个自爆才进去三天的人,他知道的有点多了,并且他所说的那些糟糕的白天命令,似乎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他的说话状态一点没有低落或者被打击的感觉。}
{被打的豆豆:对对对,兄弟牛笔啊,你是怎么把我说不出的感觉变成句子的!我擦,难道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脑肌强壮:滚。}
{脑肌强壮:反正你保持警惕,可别大风大浪都过了,结果阴沟里翻船了。}
豆豆看向微亮的天空,听着身后多人不停的追逐,他伸手把人年轻人抗在肩头,边跑边说:
“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没……啊!”年轻人差点被豆豆扔出去,然后迅速改口道:“我不知道哥你指哪方面,但你问,我知无不言!”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豆豆问道:“你该说说了吧,你到底做了什么,引这么多人追了一晚上都不放弃。”
“哈哈很明显吗?”年轻人哪怕被扛着,也关注着后面:“右边又来一队人!”
在贫民窟保持安静东躲西藏后,找到了一个尚算安全的地方,豆豆直接把人扔地上。
“哎呦~刚好,我正想躺着歇会,谢谢哥。”年轻人看豆豆拔腿要走,立刻抱住豆豆小腿:“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重视啊,事情有点复杂,你听我慢慢……”
豆豆:“三句话解释清楚,不然我走了。”
“我带人抢了他们一个赌场,他们当时不知道谁干的但逃跑时我为了引开人故意出现,原本就不合他们就抓我进去了。”年轻人掰着指头数,在意的是:“三句真解释不完。”
“……抢赌场?”豆豆乐了:“可以,你还真是个黑吃黑的犯罪人才啊。”他就喜欢这种搞事精。
年轻人这才松开了豆豆小腿,坐地上饶头道:“他们会追这么紧,估计是发现抢赌场是我了。原本我就没觉得能瞒住,只是想打时间差,我知道他们平时训练奴隶,以不严重的事进来估计也不会浪费我这条命直接杀了,我是想尽早逃跑,但不知道里面管的这么严,其他人都没什么反抗心,我又实力低微,要不是碰到哥你,还真出不来,是你救了我这条命。”
他突然正色道:“救命之恩我会铭记,虽然我实力差,但只要你有什么需要,我会竭尽所能的报答你。”
豆豆笑出声来:“哈我可还没答应救你吧。”
年轻人站起来,认真道:“我叫达克,我相信以后,这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名字,只要你提起来,在这座城市就能呼风唤雨。”
野心在他的眼睛中燃烧。
对此,豆豆神色不变道:“可我要是离开,这就只是一个马上变死狗的名字。”
达克摇头:“你要是想离开,现在就走了,没必要和我说这句话,并且……大部分人,我很轻易就能看出他们想要什么,只要筹码合适,哪怕我实力低微,也是我、带、人去抢他们,虽然这种感觉有点像胡扯,但我还是觉得,只要我表露出我真实的野心,让你觉得嗯、有趣?你就不会让我死。”
{脑肌强壮:哇,这家伙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吧。}
{被打的豆豆:这小子,真他娘是个人才,你说,我要是给他点支持,他会变成什么样?}
{脑肌强壮:呃随便你想怎么玩吧,反正你也吃不了亏。}
豆豆露出一个笑容,像极了怪蜀黍,蛊惑道:“你说得真好,只有一点,我觉得有问题。”
“什么?”
“只在这座城市呼风唤雨,格局小了。”豆豆听到达克变急促的呼吸,不紧不慢道:“‘盗贼’的一阶,想学吗?”
达克眼神发亮,毫不迟疑点头道:“需要我做什么?”
“我还没想好。”看到对方露出不解之意,豆豆随便想了个要求,安抚道:“不过先扩张势力总不会出错,总是依靠筹码,很容易被暴力强行解决。我很好奇法师议会的隐秘,也许你可以帮我收集,干嘛露出那种表情,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个帝国人。”
很好,达克陷入了深思,他显然在脑补!
虚张声势、狐假虎威什么的,可是社会人的常规技能。
果然,帝国人这个身份,在议会自动代表一切邪恶之事,在议会的宣传下,帝国人显然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他们可以弱小又懦弱,也可以强大又残暴,是能够兼容无所不能的恶棍和有钱的无能之辈的神奇代名词。
“我爱我的城市,也爱我的国家。”达克说话不似作伪,但他有一套自洽的逻辑:“我目睹了不公正,我只是在纠正它,我必须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够纠正,所以……合作愉快。”
“……你还真不像一个犯罪分子。”豆豆和他握手。
“我的父亲生前是一位教授预备阶知识的老师。”达克望着贫民窟那破旧的建筑:“也许识字读书和思考让我显得不像罪犯,我也从不认为我是在犯罪,也许在你看来是狡辩,但我依旧认为自己只是在纠正、纠正一些错误,想要实现某种宣扬于世但从没实现的、公正。”
出身居然还不错,换成脑肌可能会挖掘背后的故事,但他眼前的玩家只在乎能不能搞事。
“喔、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感觉你们俩也许聊得来。”豆豆耸肩,让脑肌和他说去吧,自己差点听困了。
其他玩家这一晚做了很多事,很多看起来更了不起的事,触动了更深层的黑暗,激发了非常尖锐的矛盾,给议会造成了更麻烦严重的事端,但仅从后果来说,这些动作促进了一些分裂和即时的麻烦,但也让一些内伤还没彻底严重前就暴露出来,一旦挺过、解决掉这些暴露出的伤口,议会反而会更强壮。机遇总与危险并肩而行。
林德不知道这在不在心眼女士的预言内,而心眼女士在第二天清晨,却无端感觉到不安,那是一种职业上的第六感提醒,但她不是无所不能,太重大的事难以预言,太微小的变化难以锁定。
她最终拿通灵板只测算中出一个词:黑暗。
“黑暗?”
但是难以解释的预言太多,还是先想想,怎么在海陆协定的会议中,成为更重要的参与者吧。
她如斯想,就把这次预言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