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裕不为所动,他不咸不淡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宋九君献媚道:“大家这么久的交情,别啊!”
“……”苏裕表示不感兴趣。
“我其实觉得与魔君好像有一点点关系。”宋九君伸手比划道。
平静如水的眼中微微起了波澜,苏裕抬眼道:“为何?”
“这就说来话长了。”宋九君索性搬了一跟凳子坐下,嬉皮笑脸道:“陛下不介意吧?”
苏裕没说话,宋九君便当他是默认了,“你和他那点事吧,我其实也清楚,我只提醒你一句,人妖殊途,你们还是保持点距离,眼下这种局面对谁都好。”
“……”苏裕审视的看着宋九君不语,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你别怎么看着我呀!”宋九君抱着胳膊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要杀掉他么?”
苏裕摇摇头,宋九君继续道:“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诡计,让柳枝江听命与他,以至于误入歧途,等我找到枝江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宋九君叹了一口气,看向远方道:“我对枝江一直有愧疚,所以我决不能坐视不理。曾经我只当魔君只是表面冷酷无情,并无害人之心,却不想他和其他妖魔一样会故意害人。”
宋九君每每想到当他赶到时柳枝江竟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事情,使用禁术只为放出一妖,甚至不惜一命来阻挡他。他现在不禁怀疑新月山的规矩究竟是不是人性化的,妖就是妖,无论是妖性还是魔性都是本身无法掌控的东西,迟早会给人带来祸端。
苏裕依旧不语,只是视线转向了别处,许久以后他淡淡开口道:“我常听人说魔由心生,其实魔不过是将人类的内心的想法加以引导罢了,说不定这是柳枝江自愿的。”
“不可能。”宋九君激烈的道。
苏裕低头不语,宋九君道:“你知道先帝为什么会败于苏承德吗?”
苏裕被问的一愣,他也曾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败于苏承德,苏承德平日里不过也是只会一些花架子,须有其表,力道和敏锐性都不如父皇,为何会被苏承德砍下头颅。
宋九君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段时间宫里突然多了一个国师,那人是我的师兄,他给先帝吃的根本不是什么延长寿命的丹药,还需要我再多说吗?”
“那又如何?”苏夜勾唇一笑,眼里透露着一股讽刺,既是是对宋九君也是对自己的讽刺。
或许他开始懂了他父皇曾经的无奈,苏裕双眼注视着宋九君道:“宋九君,你真的懂人性吗?”
宋九君愣了愣,苏裕自顾自道:“或许没有坐上这个位置,朕或许会对他们心怀怨恨,可是当朕今天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朕突然明白很多。如果没有他,朕就算活着,也只是一个任人践踏的蝼蚁。如果苏承德没有杀了先帝,以先帝的身体状况,朕想要继位至少要等上十年。十年中有太多的变故,所以朕才是这场阴谋里最终的那个获利者。不过朕也可以把这些罪都丢给魔君和柳枝江,是他们害死了先帝,这样朕既可以坐上我想要的位置,还可以逃脱自己内心的谴责。可是无论如何朕不可否认的是,他所做的事其实也是朕所希望看见的,这就是皇权,也是人心,人潜意识会把自己的错误归咎于自己的心魔,所以诞生了魔。魔其实是由人类创造的,是把自己最肮脏的都丢给了魔,然后去谴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