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已经口水泛滥,也只能不动声色的忍着,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们大块朵颐。此时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发瘪了,我可怜兮兮的捂着胃,也不知道自己个儿什么时候才能吃饭,以前做丫鬟时,还真没注意过这些事情。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
好容易挨到了散席,黄大人他们又奉承了一番,才一步三回头的告退。若兰对易时需屈膝行礼道:“太子殿下,若兰也先行回房休息了。”
易时需点头道:“兰儿今日奔波劳碌,是该好好歇息了。”
他正说着,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忽然“咕噜”一声打起了响鼓,我不禁脸上发热,赶紧左顾右盼,假装那声饥饿的呼唤不是从我这里发出的。
易时需应声看向我,俊眉一皱,嗤了一声:“宋喜善!你这是什么脸?以后不准上妆了听见没有!还有,你这个没出息的,才饿了这么一会儿就扛不住了!”
我的脸更热了,赶忙唯唯诺诺的应承。我的脸惨不忍睹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嘛。还有,我是没出息,可换你干站着看别人吃饭一俩小时,你能挺得住吗?
若兰走上前来,面色尴尬的对我说:“真是委屈姐姐了,请姐姐这就随我去后面休息用餐吧!”
我正要走,就听易时需说:“以后用膳你不必来候着了,自己找个地方用饭罢!”我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赶紧转回身,给易时需福了一个大身,咧嘴笑着说:“多谢太子殿下!”
易时需矜持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若兰便带着我和莲心,以及一串宫女宦官,绕过红木大屏风,从后门出了大厅。走出厅门,有个小厮(这位我敢肯定不是宦官,因为他嘴上长了两撇小胡子)迎上来,领着我们往前走。一路上都有官兵把守,这些士兵个个膀大腰圆、真枪荷弹、面色肃穆,我看着都有点儿紧张到心律不齐了。
这座宅子与白府、秦府没有太大区别,都是院子套院子,每个院儿都是四合结构。大概县城上最好的宅子也就这水平了。走过了两进院落,到了一个幽静的院子,便是若兰住处了。若兰的卧房内布置的倒是挺干净清雅的,几张靠窗的小几上还摆设了瓷瓶、玉盘等收藏品。不过我乃土包子一枚,对瓷啊玉啊什么的一窍不通,只能猜想摆放这些大概是想提高整体环境的品位吧。
我和莲心的房间就在若兰房间的隔壁。若兰吩咐小宫女给我俩端来饭菜,我一见吃的,立刻化身为饕餮,大嚼快咽起来,莲心却端端正正、不慌不忙的小口吃着,两厢一对比,惹得若兰直笑话我。
吃完饭,我抚抚圆鼓鼓的肚皮,意犹未尽的问若兰:“妹子啊,你说以后到宫里,我们这些宫女都在哪里吃饭?”
“当然是在专门的膳房了!”莲心不以为然的说。
我点点头,接着问:“那是大锅饭吗?”
莲心说:“自然是了,不然宋姑娘还想让御膳房专门给您做吃的啊?”
我嘿嘿一笑说:“哈哈!要是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莲心呐,像我们的这样的宫女,一般什么时候吃饭?”
莲心听了,面色古怪的瞅着我问:“我说宋姑娘,您以前不是伺候白老爷的嘛?怎么这些事情都不清楚?”
“嗨!别提了,我都是跟白老爷一同吃饭,哪里会知道别的丫鬟怎么吃饭的?”我嘟着嘴抱怨。
若兰听了小声一笑,插了一句:“像白老爷这样好的东家,遍天下是寻不到第二位的。”
莲心好心的给我解释道:“我们身为下人,早间要在主子起身之前用饭,午间要在主子小憩时用饭,而晚间则在主子休息时抽空用饭。”
我听了连连咋舌。若兰抬起素手,轻轻一戳莲心的额头,斥道:“你这小丫头,净是抱怨了,难道是嫌弃小姐我对你不好?”
莲心笑了一下,撅嘴说道:“小姐对我就像亲姐妹一样,只不过我说的都是实情。小姐你忘了那几位老宫人了嘛,这几日把我管的服服帖帖的,大气不敢喘一声。好在她们先回宫了,要不这一路上,我可得拘束死!”
“你这小丫头说的也是,如果那几位老宫人在,岂能容我们在此没大没小的打趣。”若兰点头说道。
“还有呢!”莲心五官一皱,苦着小脸说,“老宫人说,在宫里只能吃八分饱,免得在贵人面前打嗝;不能吃荤腥的食物,否则身上带了腥味会冲撞贵人;不能与贵人平起平坐,绝对不能顶撞贵人,犯了错轻则挨板子,重则打死……”
她每说一句话,我的脸就垮一分,最后我重重把头一垂:啊!天啊地啊神啊,不如让我现在就去shi吧!呜呜呜,我宋连花,将要命丧皇宫啦……
若兰见我吓成这样,赶忙安慰我说:“姐姐莫怕,若兰定会小心保护姐姐,不让姐姐受一丝毫委屈。”
我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有气无力的说:“妹妹还是先护好自己吧,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嘻嘻,宋姑娘莫非是得道的高僧?”莲心笑道。
“那倒不是,就是无牵无挂的,在乎的东西少了点而已。”我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拽样,“哦!对了,莲心小妹妹啊,这以后进宫了,不能再宋姑娘长,宋姑娘短的叫了。太子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喜善,不如你叫我一声喜善姐姐吧!”一想到改这个名字,我就恨得牙痒痒,不过好歹名字只是一个记号,我就暂时先借用着那位韩国大明星的艺名吧。这些咱都能忍,假以时日,咱一定能练就“忍者神龟大法”的。
不知不觉聊了大半晌了,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若兰站起身说:“姐姐回房休息吧,明日莲心再给姐姐讲一些宫中须要注意的事项。”
我站起来跟若兰道了晚安,便跟莲心一起回房睡觉了。折腾了一天,晚饭还站了个把钟头,浑身酸痛,很快我便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沉沉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睡醒,就被莲心叫起来吃早饭。好在易时需说过不用我伺候若兰吃饭了,所以吃完饭我还顺便回房补了一觉。等主子们都用完早膳,便再次上路。
一路上时不时的就响起一阵喧天的锣鼓奏乐,热闹非常。通过观察日头的起落,根据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常识,我大致分清了东南西北。我们这一路是往北走的,而且一路都是青石铺就的平坦大路,按古代的话讲,那叫“官道”。
只是我们行进的速度实在有点慢,每个人都走步履平稳,不慌不忙的;中午还要下车休整、晚上又要住到路过的县府里面,这样又慢慢腾腾的走了四天,才算是到了厉城的郊外。如果是快马不停的话,我看一天一夜都能打个来回了——我是这样计算的:步行速度按每小时6公里计算,我们每天行进10小时,也就是走60公里,5天就走了300公里。人家千里马,一昼夜就能行500公里咧!打个来回还绰绰有余呢。
话说到了厉城郊外的这天上午,乌央乌央一队人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整理衣冠,庄重仪容,准备正式进入碧渊国的首都——厉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