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到肘子自己咽了咽口水,那语气还当柳思辰是以前的柳大丫,一碗肘子就能将前尘往事不记,她真是天真。
柳思辰自然不会去接手,还顺势说道:“这么说吧,你咽着口水的肘子,在我这儿,天天能吃上。”
“而且还是山中野猪,不要钱的那种,所以将碗端回去,帮我将院门关好,我抱着孩子不太顺手。”
说完,柳思辰转身入屋。
李氏站在院门口气得面色铁青,眼睛却朝里望,看能不能遇上大哥,丈夫说大哥一定会心软的,看来这大丫头是没有半点良心了,那就求一求大哥。
可是现在的大哥在村里头太受欢迎,多半又推着轮椅出去了。
要是侄儿中了举,那大哥可就是老太爷的身份了,在乡间说话都有份量,李氏心头不平衡不甘心,但又没着办法,寻不到人,端着猪肘子转了身。
心想着肘子也送不出去,于是伸手捏了一块自己吃一块去,没想才咬了一口,就看到村道上过来的大哥。
李氏下意识的将自己吃了一口的肘子放回碗中,还将咬过一口的地方藏在里头,都没有嚼的就将嘴中的一小块肉咽下,这肘子真是太好吃了。
李氏来到柳河面前,就要将一碗肘子送到柳河手中,柳河皱眉,郁闷道:“弟妹这吃过的又送来给我们吃,也不知什么意思?”
瞧着已经看到了,李氏连忙解释,“大哥,我刚才是没忍住,这肘子是好东西,端回去给大丫头吃吧,大丫头正好在涨奶,这肘子营养好。”
柳河却是摆手,“不用了,我家里不差这钱。”
李氏却是拦着柳河不让走,说道:“现在大房女婿不也入军营了么?侄儿又在城里马上要乡试,家里就没有一个有力气的人帮忙。”
“就算你们有钱,这肉也没办法弄回家里来,大丫头头回做母亲,她还不知道呢,若是吃不好,奶水不足,孩子可就长不大了。”
柳河听着,倒是不曾问过女儿奶水足不足,然而柳河连忙摇头,他一个大男人的怎么问女儿这样的话,不过李氏倒也提醒了柳河,这几日家里只吃了一点儿肉,的确要给女儿补一补了。
李氏借势就要将肘子强行塞到柳河手中,柳河手一挥,却是推着轮椅走了。
李氏手中的碗差一点儿就落地上去了,看着大哥是半点不领情,李氏气闷不已,这肘子不要,这之后的话也不好再说了。
只是这一幕却被屋顶上坐着的人看到了,正是从军营里一路赶来看孩子的聂海棠。
聂海棠入了军营后就甚少回来了,也只看到符辰和九域在走动。
这一次在军营里,聂海棠又成了常胜将军,单打独斗无敌手,除了符辰,当然符辰是不跟她打的,这让她总感觉自己或许打不过符辰的错觉感,也激起了聂海棠的斗志。
今个儿从山中奔跑而来,用时不过一日光景,刚刚在屋顶上坐了一会儿,却看到了这一幕,才知养孩子还得母亲吃好了才有奶水。
聂海棠心头愧疚,总说自己要做孩子的干娘,却没有为小不点做点儿什么,现在她懂了,不就是猪肉猪肘子么,她有不少。
聂海棠从屋顶跳下来,正好柳河推门进来,看到院里凭空出现的聂海棠,他有些惊讶,这是风尘仆仆的从军营赶来呢?
这些孩子,虽说都去了军营,却是一个个的都记挂着这个家,柳河真的很感动,于是说道:“丫头在西屋呢,你去找她,我做饭去。”
柳河含笑推着轮椅离开。
原本见到长辈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或者行什么礼的聂海棠,在听到这话后,彻底放轻松了,这就往西屋走。
屋里,柳思辰刚将孩子放入摇蓝里,瞧着马上要睡着了,她都憋住了呼吸,真是这孩子闹腾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放轻松些。
然而西屋的门被一脚踢开,只听到“砰”的一声响,柳思辰立即朝门口看去,就要出声责备,结果看到抱着胸站在门坎处的聂海棠,此时聂海棠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这前突后翘的身材,这美艳的长像,不知在军营她是怎么过的,这军营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和规定么?
但看聂海棠阔步走来时那股子威严感,柳思辰感觉自己想多了,聂海棠是位美人,却是一位带刺的美人。
她来到母女身边,就见摇蓝里的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聂海棠凑近一看,孩子却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聂海棠高兴坏了。
“瞧瞧,我女儿这是认得我了,看着我就笑。”
聂海棠伸手就要上前抱孩子,可就这手的姿势,感觉像是在拿武器似的,柳思辰就吓了一跳:“等等。”
柳思辰抢先一步将孩子抱起来,然后再交到她的手中,还交代道:“你别看她现在可爱,等会儿有你吵闹的,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那当然是随了我呢。”聂海棠直接开口,只是怀中这么一个小可爱,她僵着身子都不敢动。
没想没能睡着的小家伙,这会儿却是借势伸手扒拉着聂海棠的衣裳,小嘴也凑了过去,转眼聂海棠惊呼出声,“啊,这孩子,她咬我。”
柳思辰哈哈大笑,看着聂海棠抱着孩子如同抱着烫手山芋似的,柳思辰就不上前帮手,还说道:“平素我就是这么喂奶的,来,你也感受一下我的辛苦。”
“不然你这个干娘做得太过自在,你可别看这小小一个孩子,挺能折磨人的,精力旺盛,我看是真的随了你们几个的性子。”
不然生的是女儿却比儿子还要活泼。
一想到儿子,原本笑着的柳思辰不知不觉没了笑容,不过她很快又恢复过来,压下心头的难过,还是从狼狈的聂海棠手中接过孩子。
聂海棠却是在一旁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平素怎么喂奶的。”
说着就在板凳上坐下了。
柳思辰郁闷死,虽说两人都是女性,但她从小在山中长大,这性子吧,还真不能完全当女性看,尤其也不知她内心的界限是男人还是女人……
柳思辰感觉自己胡思乱想要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