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稳婆的话让几人陷入沉思,柳思辰看向符辰,心头莫名有个大胆的猜疑,莫非这跟符辰的身世有关?
自打山槐寻回生父之后,柳思辰总会想起符辰的生父会是谁,还有竹园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像山槐一样还有亲生父母存活在世。
符辰见外头风大,不想媳妇着凉,强行将她送回西屋。
只是院里,王稳婆还跪在那儿,她有些摸不准,刚才那一番话还不能放了她么?还是逃不过一个死?
符辰出来了,看到等在外头的聂海棠,便催着她入屋休息,只有他和白墨之时,符辰才真的变了脸色。
符辰在王稳婆身边蹲下,目光凌厉的盯着她,沉声问道:“你今日所说的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王稳婆脸色微变,却是一直垂着头,倒是看不出来。
“秦王要对付我,根本不必背后动手,他早已经派人过来打探过,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所以,你的这一番话到底是谁教的?”
要不是义父在村里头打探,知道一些情况,今天就被这稳婆再次骗过去。
一旁听着白墨也没有想到事情有反转,王稳婆都被他控制了,竟还敢说谎。
于是白墨提起刀子抵在了王稳婆的脖子上,王稳婆吓得不轻,哆着嘴开了口:“我说,我说。”
符辰和白墨相视一眼。
王稳婆却是看向符辰,一脸认真的说道:“的确刚才说的话里有假,但也没有骗你,孩子被带走,将来你们夫妻二人会见到的,会有人好生将他养大。”
“要怪就怪他是男儿身,他若留在这儿,你们反而保不住,所以你们尽管放心,这是恩人临走时交代我的话,你们即使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们恩公是谁,因为他每次见我都在马车中。”
“我现在倒也不怕死了,恩公将我王家上下十几口人带走,我儿子将来也会有大出息,我也知足了。”
说完这话,王稳婆突然朝白墨的刀子上一撞,只听到嘶的一声,随即喷出一滩鲜血应声而倒。
西屋里的柳思辰也听到了声音,她知道王稳婆死了,透过那窗户,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尸体。
没了王稳婆,孩子再也寻不回了,柳思辰心头一急,吐出一口心头血,聂海棠连忙上前扶着她。
才生下孩子,又没有休息,担惊受怕的,还失了儿子,谁都难以承受。
院里的符辰听到西屋的动静,连忙过来看媳妇,就看到媳妇面色苍白,嘴角的血痕触目惊心。
符辰心疼的上前将媳妇抱住,聂海棠赶紧入厨房打热水。
白墨却是面色冷淡地朝隔壁院看了一眼,那墙头刚冒出的头立即缩了回去,随即白墨将王稳婆的尸体扛起,转眼失踪在夜色中。
隔壁院里,李氏的心怦怦直跳,刚才听着动静不对,爬墙看了一眼,她就吓得不轻。
从墙头上下来,李氏瘫坐在地上,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大房丫头生下的是两个孩子?可是村里人都说只是一个女儿。
李氏正不知所措,却见堂屋门开了,丈夫柳山柱着拐仗站在里头,交代道:“你什么也没有听到,好好过日子。”
李氏看到丈夫,有了主心骨,连忙来到丈夫身边,小声说道:“大丫头生了儿子,儿子不见了——”
“你闭嘴,今时今日,你还有这份闲心打探这些么?大哥一家与我们不对付,但大丫头没了儿子,也是我们柳家没了后,我二房生不出儿子,断了香火,你这会儿还去打探什么。”
转眼李氏被丈夫拉进屋里,堂房的门关上。
待白墨办完事回来,见隔壁院里两老的没有什么动静,他也就没有动手,不然也只能将他们带走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两个月过去,柳思辰抱着团团在村里走动,还被不少村里人夸赞。
她和符辰生下的孩子是真的长得漂亮,这小鼻子小脸蛋继承了夫妻两人的所有优点,有了女儿在身边,柳思辰也想开了些。
符辰见媳妇好了些,他也就将自己想要带着竹园几人入军营的事说了。
柳思辰听了立即赞成,这两个月里,符辰一直照顾着她,她也看到了,符辰的书桌上多了不少的书籍,里头最多的是兵书阵法,还有各地舆图。
她知道,恐怕都是范子居借给他看的,虽然她不知范子居叫符辰几人入军营的用意,但是能离开竹园,去军营历练反而是好事。
她带着他们出的山,只能教他们读书识字,却无法教他们怎么与外头的世界相融。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曾经与范子居的过节,到这会儿的结盟合作,一切都显得很神奇。
只是符辰没有告诉她,这一次入军营的条件,那就是训练出这四千私军后,范子居会告诉符辰他的身世。
或许他的身世才是寻回孩子的关键,这会儿他若说了,万一将来有变,岂不让媳妇再伤心一次。
于是在符辰和几人的坚持下,柳河也不得不答应,只是柳河看女儿应承的这么快,心头却有些难过。
这日清晨,柳思辰抱着孩子送走几人,看着他们这么出了村。
村里的妇人见了,以为是符辰和几个兄弟要出去赚大钱了,忍不住问能什么时候回来,瞧着家中老小也不能不管不顾。
柳思辰笑着答道:“三五日就回来一趟,倒是方便的。”
何况符辰功夫好,从军营到柳家村,普通人骑马得一两日,他走山路,半日就能回了。
人送走了,柳河却让女儿推他回去,他来抱着孩子。
一家三口人,也是三代人。
等入了院里,柳河才叹了口气,说道:“自打他们几个出山后,变化挺大的,一个个会读书识字,还会看兵书阵法,也是极聪明,如今更是入了军营。”
“只是丫头,你要知道,符辰越厉害,他恐怕将来会离开你,男人有了本事也就生出责任感,我已经好久不曾听符辰说要回山中去的话,丫头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么?”
难怪符辰说要走时,柳河一直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这个。
柳思辰看着柳河怀中睡得安稳的孩子,安慰他道:“爹,符辰不会离开我的,他入军营是好事,他那么聪明,就该多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