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槐自打元宵节与我们一别之后,就再无他的下落,阁下与山槐是有仇怨还是什么意思?若是山槐欠阁下什么人情,我做为他的兄弟愿意代他还。”
柳思辰也憋着了呼吸,且等老翁开口,没想老翁显得有些激动,突然动了手,几名护卫迅速飞来,对方似乎知道柳思辰的香囊很厉害,不待她拿出,对方先一步将她控制住。
借着人多示众,柳思辰没能帮到符辰,而符辰却被老翁缠住。
符辰与老翁交上手,两人在这小船上打斗,短兵器占了上风,符辰防不胜防,身上衣裳连连划破。
又因柳思辰被扣住,符辰心头一慌,转眼也落老翁的手中去了。
不得不说,此人功夫之高,即使是年轻的符辰也不是他的对手,又是在这船上,符辰向来靠动作灵敏,脚上的速度,却都无法发挥起来。
扣住符辰的老翁并没有立即杀他,而是重复的问了一句:“山槐到底在哪儿?”
看着那匕首抵在符辰的脖子上,柳思辰再也没办法淡定,连忙说道:“我不知你与山槐是什么仇怨,但他现在不在巴城,也不在山中,他跟着我弟弟游学去了。”
老翁面色一变,立即抬头看向柳思辰,疑惑的问道:“几时的事?”
“就在四五月份的事,他自己做的主张,护着我弟弟去游学。”
柳思辰看到老翁的犹豫,心头生出奇怪的想法,或许他与山槐并不是仇怨,他对山槐似乎还挺关心的。
老翁闭了闭眼睛,咬牙道:“是不是你们劝他做你弟弟的护卫,才跟了去的?”
说完这话,老翁手中的匕首直接按在符辰的脖子上见了血,把柳思辰吓了一跳,赶紧反驳,“并不是,是他自己要去的,我们也是事后收到了他的信,你若不信,我回去将他留下的信找来给你看。”
然而老翁仍旧不曾动容,手中的匕首按得更紧了,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山槐涉世未深,你们竟让他去跟着游学,其心之狠,今日也就是你们的死期。”
老翁抬起匕首,直接朝符辰刺去,这一刀下去,符辰必死无疑,柳思辰惊叫一声,想要挣脱这些护卫,却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眼下拿出香囊显然不可能。
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符辰死在她面前,一想到这样的后果,柳思辰瞬间也不想活了,不管不顾的,一口咬住旁边护卫的手,就要冲过去,谁知眼前一花,一股冷风扑面而来,随即传来老翁一声闷哼声,船头又多了一人。
而这人却已经从老翁手中将人夺下,这会儿护在身后,双手背于身后,冷眼看着老翁。
“果然是你。”
老翁似乎早有预料,只是才站稳,船就晃动了,柳思辰才看清突然出现的这一位竟然也是落腮胡子,却全部发白,没有紫瞳,却与老翁一样的气势。
只是容不得她多想,来的这位二话不说伸手抓住了柳思辰的衣襟,接着又扣住了符辰,大喊一声:“走。”
柳思辰就这样身体腾空而起,转眼人被带到了半空,看着底下飞掠而过的水面,她吓得闭上了眼睛,衣襟的重量不足以她身体的重量,她明显感觉到衣裳就要脱离她去。
一旦自己从衣裳下掉落出来,那么掉下去只有底下急流的河水,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落了水的她大概只有死路一条。
刚这么想着,脚突然沾了地,柳思辰的心怦怦直跳,却发现他们又落到一艘船上,再一回头,老翁的船也朝这边追来了。
符辰忍着脖子上的痛,一把将媳妇捞起,背在身上,开了口:“我可以循水逃走。”
救人的老者朝符辰看来一眼,眸里意味不明,难以分辨他的情绪,但他却是制止了符辰准备循水逃走的冲动,而是叫上他赶紧划船。
一前一后两艘船在水中追杀,老翁身边的是众多护卫,而他们这边却只有三人,里头还有柳思辰这个不会功夫的拖油瓶。
柳思辰很是紧张,却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感觉肚子痛,她摸着小腹,额头直冒冷汗,不曾哼声,但人却呕吐起来,没来由的呕吐,胸口翻涌。
老者朝她看来一眼,脸色微变,随即起身,看向后头船上的老翁,开了口:“莫追了,欠你一桩人情,日后再还。”
老翁冷哼一声,没多久儿,竟然停止了追杀,他们得以脱险,随后符辰扶着柳思辰上了岸,见她抚着小腹痛得冒眼泪,就要蹲身背着她奔跑着入城找大夫。
而老者却制止了符辰,将柳思辰放下,老者不动声色的探向柳思辰的脉门。
过了好一会儿,老者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符辰担忧的问道:“如何了?”
“无碍,许是刚才给吓得,先跟我来吧,在我那儿休息片刻再回去,他们不会再追来了。”
符辰心头不安,可看着仍旧虚弱无力的媳妇,还是决定听老者的话,于是背着柳思辰随老者入林。
这人不住在喧嚣的巴城,却单门独府的住在了一处林中草屋中。
草屋前种了不少菜,自给自足不成问题了。
草屋很简陋,门前桌椅一看就有些年头,显得很破旧。
将屋里唯一的一张榻搬了出来,符辰扶着柳思辰躺在上头,此时林中透入阳光,柳思辰在阳光下躺着,倒是舒服多了。
这边老者已经入了厨房熬了一锅粥出来,符辰却一直守在柳思辰身边,问她可好些了。
柳思辰慢慢地察觉到小腹不那么痛了,只是刚才痛的那一阵,全身发软,这会儿还没有恢复过来。
符辰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刚才她面色苍白冒着冷汗的时候真是吓人。
缓过神来的柳思辰却是立即看向符辰的脖子,那上头还有刀痕,刚才那匕首要是横着割一刀,不就送了性命,那为何还要举刀刺向符辰,这夸张动作像是故意的,难不成就等人现身?
柳思忍不住摸了摸符辰的伤口,眼眶一热,心疼的开口:“就差一点儿了,那老翁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心,看他如此关心着山槐,还以为他不会那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