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辰却是给了他二百文,说道:“你只算了工价都不够呢,何况还有木材,虽说是山上砍的,还得晾干,也是要时间的。”
钱旺高兴收下银钱,还道了谢,这才离开,还说以后家里要做木具,只管开口就是。
柳思辰应下了,等有钱了,她的确想打造一批家具出来,连床都有些陈旧了。
有了轮椅,符辰立即将柳河从屋里抱出来。
原本想躺下的柳河坐在这像靠椅的东西上,还有些奇怪,就见柳思辰在身后推着他,两边轮子滚动,很是方便。
柳河激动的眼眶含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出这院门。
柳思辰手放开,柳河就要自己使用轮子,不让人帮忙。
他是最好的弓箭手,手上的劲头不是一般人能比,果然他自己滚动着轮椅,竟然让自己动了。
柳河在院里转了两圈,一脸激动的看向儿女,也看向一旁的符辰,开了口:“符,多谢你将我送出来,我又能‘走’了。”
符辰显然也动容。
这会儿柳河看向女儿,那热泪迎眶的样子,看得柳思辰有些不好受,她最不喜欢矫情了,可人却有些不自觉的大受感动,久病的人最能有这种体会。
躺了多日的柳河,终于再次能行动自如,是多么难得的事,柳思辰也替他高兴的。
柳士原却是上前蹲在父亲的膝边,握紧着父亲的手,看着父亲,眼眶闪着泪花,却是笑了。
“孩子,以后村里人再找来,让我来说吧。”
柳河再次看向女儿,这几日让女儿担惊受怕吃了苦。
柳思辰不想拂了他的意,点了点头。
留着柳河在院里练习,柳思辰先去村里一趟,叫人过来修围墙,还打算将家里正屋的门坎全部修平了,也方便轮椅进出。
等柳思辰从村里头回来时,柳士原和柳河却不在院里,只有符辰在后院劈柴,此时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臂膀,小麦色的皮肤上冒出汗珠来。
柳思辰问柳河和弟弟去了啊儿,才知两人竟然挨家挨户去村里头了,柳思辰皱眉,这是去惹不快,那些村里人还不得骂他们。
但柳河这一趟,却让村里人都减少了不少恨意,多少看在他当年对村里人的好的份上。
柳河挨家挨户的进门,一路下来,村里人也都释怀了不少。
等傍晚回来时,小院里已经有村里人在帮着修围墙。
柳河回来后将符辰叫到了里间,也不让柳思辰姐弟进去。
柳思辰真担心符辰暴躁的性子又闹起来,焦急的等在外头,好半晌里头的门开了,符辰灰头土脸的出来,柳思辰还是第一次看到符辰这么听话。
他竟然没有生气,还耷拉着脑袋,心情郁闷的不行,到底没有吵着要离开小院,要回山里去。
王良从东屋出来,养了一日一夜,他能行走了,就是人有些虚弱,看到符辰和柳思辰,他行了一礼,感激符辰的救命之恩。
送走王良,柳思辰刚想问问这蛇头解药的事呢,谁知在修墙角的村里人忽然惊呼出声,“啊,蛇。”
柳思辰的心颤了颤,几人去看时,只见那石头下压着一群蛇窝,里头全是小蛇,瞧着是打算寻这儿冬眠么?
柳思辰虽然心底发毛,倒是小蛇不是那么的害怕,避开就好。
村里人有人要打死这一窝,有人却是阻止,说蛇会报复。
于是转眼这一窝也都散了不见踪影了,他们接着码墙。
柳思辰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傍晚时分,她赶鸡入笼时,却在鸡笼里看到一条大蛇,吓得惊呼出声,符辰赶忙过来,柳思辰下意识的躲在他身后,还左右看了看。
这是怎么回事,家里莫名出现了蛇,以前不曾有。
鸡笼里的鸡蛋被吃了,蛇跑了。
符辰的眸色深了些,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屋后头的山坡田地。
没想此时隔壁院里,也传来惊呼声,只见才来后院收衣的柳玉燕,那挂衣绳上缠着一条手臂粗的蛇,吓得面容失色,倒地上都软得起不来。
符辰立即反应过来,他翻墙过去,随即眼明手快的抓住了蛇头,往后山坡一甩,蛇很快逃走。
地上起不来的柳玉燕,魂都要吓没了,这一会儿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符辰只淡漠的看了一眼,就回到了柳思辰的身边。
原本以为鸡笼里的蛇是巧合,眼下见到隔壁院的情况,柳思辰发觉不对劲了,抓住符辰的衣角,小声说道:“今晚,我不敢一个人睡了。”
符辰一听,立即看向柳思辰,他明明头发遮了半张脸,可柳思辰却感觉到了他眼神的赤热。
柳思辰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反正她不敢独自待在西屋,万一又有蛇呢。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何止西屋里有,正屋和东屋都有,就在床底下,好在点火把先将屋里屋外寻了一圈,早早发觉。
蛇被赶走了,一家人却仍旧心有余悸。
柳河将符辰又叫了进去,柳思辰和弟弟站在廊下,两人都有些害怕,不敢独自待着。
这一夜是没法一个人睡了,柳河父子睡一个屋,方便柳士原照顾父亲。
柳思辰却与符辰一个屋,入睡时,符辰二话不说脱光上衣,就这么直接躺入被窝里,露出的半张脸,还一脸期待的看着柳思辰也跟着上床睡觉。
柳思辰洗漱好进来,看着他让出来的外头半张床榻,还有那期盼又担心的眼神,莫名让她感觉到好笑。
这个时候看符辰,还真是一个少年郎的气性,心里想什么,一目了然,半点不掩饰。
柳思辰却是从外头搬来两张板凳,在上头铺上褥子,这才来到床边,符辰期盼的眼神没了,眼睛的星光也没有了。
“符,我腰痛,睡不得板凳。”
柳思辰那温柔的声音,使符辰撇了撇嘴,他不动,他也不下床。
“那好吧,我睡板凳上去。”
柳思辰就要往旁边走,符辰二话不说起了身,乖乖下床睡板凳。
有时候想,或许符辰根本还不懂得男女之事,生长在山野中,若无人教他,他会不会只是臆想?
要不然也太听话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