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范子居就透出了消息,设围猎供富绅权贵们取乐,游侠入山寻野兽,要么得了皮子,要么如齐昴这样的,圈养起来。
符辰拉住了九域,看了看天色不早了,还是先离开这儿。
回去的路上,柳思辰对齐昴这人根本放心不下,可不是学院里看到的正人君子模样,得提醒一下弟弟,还有年底考核被泄露的题一事。
于是三人又折回顾府,九域仍旧守在顾府外,盯着藩文学,符辰在外头等她,柳思辰独自入了府。
她还要见一见顾大儒,关于赵祺的事。
只是送她去往堂前的路上,她竟然遇上了赵祺。
赵祺开心的叫了一声姐,跟着士原的话来叫的,就像当初见到他时一样,可柳思辰却不再是当初的心境了。
这位迎着她进去的下人倒是朝赵祺行了一礼,叫了一声赵管事,见两人有话要说,还朝一旁走去。
眼下小道上只有两人,柳思辰开了口:“所以现在该叫你一声赵管事了。”
赵祺叹了口气,解释道:“姐姐叫我什么都可以,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但入顾府是我自愿的,以后还能与士原在府上遇上。”
“只是我希望姐姐和士原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别的心思,对士原的感情并没有变,姐姐可以不相信我。”
“我知道刚才公开课上您是看到了我的,我只想安静的在顾府待着,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我在外门,士原在内门,互不影响。”
“我入府的事也是经过顾老先生同意,以前的事已经过去,我现在很珍惜眼下的能入顾府的机会,即使只是下人身份,也能与书本更接近一些。”
赵祺接连说了这么多,语气沉稳,面面惧到,倒是与当初的赵祺有着明显的不同,在柳思辰的记忆里,还是那次赵祺被夺了功名,他在夫子面前求饶时的模样。
现在的他似乎长大了,懂了太多的事,也竟然来了这顾府。
但柳思辰眼下担心的只有弟弟,遇上一个赵祺,她已经担心,这一次还顺带看到了齐昴的另一面,这顾府看似平和,实则暗藏凶险。
等在不远处的下人显然已经等久了,这就走了过来。
赵祺本还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巴,最后没有再说了,眼神却是紧紧地盯着柳思辰,见两人还是要往前堂去,他的脸上却难掩落漠。
柳思辰见状,脚步一顿,决定先去见弟弟。
关于赵祺,她弟弟可曾知道?
倒是柳思辰改了道往内门去,赵祺才松了口气,这才离开。
见弟弟在内门小院里,借着今个儿公开课的机会,柳思辰可以入小院一趟,正好可以看看弟弟的起居室,看看他现在住的地方如何。
过了月亮门便是内门弟子们居住学习之地,比外头安静太多,道上的下人也少了,两边花草树林却多了。
林荫小道,静悄悄地很适合读书的好环境。
到了弟弟的小院外,看到这处还真是不错,弟弟在顾府果然过得极好,顾大儒的确看重她家弟弟。
入了院里,弟弟不在,多半是跟在顾大儒身边了,于是柳思辰留在院里等着。
天要黑了,弟弟还没有回来,柳思辰帮着弟弟的起居室收拾了一下,看到床边摆着的一本春秋,上头有些注解,果然是比外头买的书要详细得多。
没多会儿,柳士原来了。
等下人退下,姐弟二人在屋里说话,柳思辰率先问的就是赵祺的事。
刚才自己要去见顾大儒,赵祺就机警的过来找她说话,显然是要拦着她去见顾大儒,而且他知道她今日在公开课上见到了他,所以更是担心她向顾大儒说什么吧。
只是令柳思辰疑惑的是,自家弟弟竟然知道赵祺的存在。
“士原,你是岂时知道赵祺入了顾府当差的?”
柳思辰竟没有听弟弟提起过。
“就在不久前知道的,赵祺他帮我了一次。”
于是柳士原将先前城门处卖身葬父的女子说了,其实那次柳士原和藩文学坐在马车上准备去城南小院,经过柳家食铺对门,在那儿停了一下的时候,柳士原看到了赵大胜朝他挥手。
不仅如此,赵大胜还拿出一块布,上面写着四个字“千万别去”。
柳士原一眼就看出来是赵祺的字,而赵大胜见他看到了后立即收拾摊位离开了,旁边几处摊贩忙着做生意,都根本没有注意上。
柳士原当时觉得奇怪,将信将疑的决定去城门处打探那卖身葬父的女子,是何来历。
结果还真被他打探到了,又在藩文学那儿得知当年师父的一则往事,就知道这一次他们若是去了,两人不仅弟子名头没了,指不定坏了名声,连科举试都不许考了。
柳士原简短的说完,柳思辰的心怦怦直跳,想不到自己不在城里,弟弟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差一点儿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所以赵祺这人入顾府,并不是为了她弟弟而来?可是当时被夺去功名时的时候,他的确挺绝望,她以为他多少会恨着她弟弟。
人到了绝境,就算是想得通,也会寻个发泄的出口,而弟弟现在更加过得顺风顺水,最容易成为被他嫉妒的人。
于是柳思辰又细问了赵祺在顾府的情况,弟弟果然知道的不多,也不清楚赵祺是怎么入了顾府,甚至在那一次之后,他们之间没有见过面,而且他只管着外门弟子的事务,与他内门弟子根本没有交集。
也就是说若是那一次没有看到这几个字,赵祺也刻意的不让他知道,那他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偌大的顾府见到赵祺。
顾府学院的确大,柳思辰一路走来都很感慨,在这么大的地方,真有人心躲着她家弟弟还真是很简单的事。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赵祺没了读书的机会,最后却落得一个卖身为奴入顾府的下场,是谁逼迫他么?还是他是怎么想的?
既然赵祺对弟弟没有敌意,那么弟弟与藩文学的那一次经历,又是谁要对他们下手,对方是想对藩文学下手而连累的弟弟,还是对方针对的本就是弟弟?
细细问了弟弟在顾府的情况,可曾得罪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