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槐也反应过来,又补充一句:“我觉得狡猾如狐这话不对,白墨那么笨,一出山就被抓,可见并不聪明更谈不上狡猾。”
这话还不如不说。
白墨果然怒了,合着拐着弯儿说他,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柳思辰连忙拉架,劝道:“你们这长相就已经够吸引人的,再在这雅间里闹事,是想全茶楼的人都看到你们么?”
白墨停了手,山槐仍旧抱胸,再次做起他的直男,“我有说错么?你但凡聪明点也不至于,我不也独自出山了。”
一旁的九域小声补充:“你出山被女子骗,你说谁更笨。”
“九域。”
点到山槐的痛处了,九域连忙住口。
这不是今天出来游玩的么,怎么尽打嘴仗了。
柳思辰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底下的戏台说道:“这戏有点儿奇怪,你们仔细听。”
于是几人收起心思,都看向底下的戏台,柳思辰不过是随口一说,转移注意力,没想这戏还真的有问题。
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符辰便怒了,“竟敢诬陷我虎族,虎族岂时出来乱吃人了,独居深林,就林中的野物也足够我们的食物了,至于跑出山来。”
柳思辰也面色严肃起来。
山槐和九域也纷纷从那戏文里听出意味,这明明就是前不久范子居招募天下游侠对付他们的事,这会儿当做戏文唱出来的。
说的是这些游侠如何英勇,却道那山间野兽如何凶残,可他们几人早已经将族中转移,隐藏在更深的山林中,更谈不上出来闹事。
“这是范子居故意传出来的。”
柳思辰开了口,话刚落,九域立即开口:“你们看对面。”
刚才那贵夫人几人被九域的弯刀吓跑,眼下对面雅间又来了人,却是养伤多日的范子居出现了。
范子居身边只带了一位长随,这会儿才落座,正好也看到了这边坐着的几人。
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清瘦不少的范子居这会儿立即坐直了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不觉抓紧了交椅上的扶手,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这边几人。
山槐几人都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纷纷回以毫不示弱的眼神。
柳思辰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在城里,咱们不要先动手,要是动手,一定要占着理儿,要是他们先动手,我就能说倒他们,如此不会坏了咱们的名声。”
“想想以后还能自由进出巴城,你们可得忍耐些,在外行走是有规矩的,不再是山中的打打杀杀,我们可以强势,但只要占着理儿的强势,对方就拿着没办法。”
柳思辰的话提醒了几人,几人放松下来,这会儿不仅九域了,便是山槐也将软带拿出来,这是他的武器。
白墨却是打开折扇,这折扇是他初出山时在兵器铺里买的,扇中藏有暗器,成了他的武器。
符辰虽没亮出武器,但他却将柳思辰扣在怀中,看着这几人示威的样子,柳思辰又有些无语。
其实可以看得出来,范子居并不想动手,不然不是气得发抖也没有半点举动,这会儿他也平静下来了,收回目光看向舞台,倒是他旁边的长随还有一副随时动手的防备样子。
从这儿直接跃去对面雅间,真不是难事,真要动手起来,便可以直接动手,这中间的空旷阻止不了他们。
但现在听了柳思辰的话,都隐忍着,就等着对方先动手,他们好占着理儿,说是自卫还的手,就算将人打残了,也属于互殴。
就算范子居出身不凡,掌管着地方军,但现在柳思辰一家也不是小人物了,她弟弟在顾府为内门弟子,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上头也必定要追究,而不是范子居能支手遮天的。
柳思辰看着两方人马歇下心思,她也松了口气,只是她一抬头看去时,就对上了范子居的眼神,他明显的看了她一眼后又看向扣住她腰身的符辰的手。
范子居的脸色更显得苍白,收回目光时,柳思辰感觉他的眸里少了些愤怒,却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对面的长随忽然放下摸在腰间刀柄上的手,出门交代去了,这边几人又警惕起来。
就见这时舞台中间换了一出戏,这一场戏,却不再是游侠英勇闯深林恶斗老虎豺狼的故事,而是孟母三迁的故事。
这一场戏是平素茶楼里最受欢迎的戏,却能看出范子居有了退让之意,于是几人也坐着轻松了,武器都收了起来。
很快对面的范子居派长随过来敲门,九域去开的门,九域淡漠的看着他,那长随便说自家公子邀几人一同吃饭。
这是鸿门宴呢。
柳思辰正要说拒绝,符辰却开了口:“可以。”
那长随显然也有些意外,看到屋里几人看着他的眼神,他心头微惊,还是转身去回禀了。
柳思辰不想他们惹事,可是符辰应了下来,这顿饭看来得吃了。
果不然,明明只是茶楼听戏的场地,这会儿却单独留了一间大房出来,长桌上摆满了吃食,范子居主仆二人早已经等候在这儿。
柳思辰几人过来,范子居没有看符辰,却是看着山槐,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又出现,不知他在想什么。
山槐是紫瞳,他又要打什么主意呢?
在长桌前坐下,符辰在桌下握紧了柳思辰的手,面色冷峻的看向范子居,问道:“咱们的恩怨是否该做个了结?”
然而范子居不答反问,他看着山槐的眼睛问道:“你也是从山中而来?”
山槐皱眉,不屑回答他,毕竟先前打他的时候他该看到了,还用问。
“很好,都挺厉害的,敢打我。”
范子居的手摸到了茶杯边沿,柳思辰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电视小说里都说以茶杯落地为暗号,房里埋伏的暗卫就出来杀人。
一想到这儿,柳思辰想也没想的松开符辰,起了身,范子居还没反应过来,柳思辰却是直接入两进的内室,尤其是掀开厚沉的帘幔。
结果与帘幔后藏着的二十几个黑衣人对上了眼,好家伙,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寻到他们,只是他们藏在这儿,这女人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