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个机会的,就看金秀才能不能把持住。”
赵祺卖了个关子,退开一步,目光凌厉的看着金彦。
金彦有些探不准他真正的用意,不过可以听听看,于是问他自己该怎么做。
赵祺这就将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并交代道:“金秀才此时去还能先他们一步,那城南小院的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人。”
金彦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赵祺见他还不走,便是生气的皱眉,沉声道:“你莫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为何要将这事儿告诉你,你可是给了我好处?我与你也无怨无仇,倒是与柳士原却是有过节的,我与他曾是同窗。”
金彦一听是同窗,立即想了许多,看来柳士原真是自做孽,这还有帮他的。
金彦这就告辞,脚步匆匆离开了。
这边租了马车行至半路的柳士原,眼皮子莫名跳动的厉害,他心头有些莫名的心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许是马车里太过闷了,他挑开车帘朝外看,经过城县学后,就看到了柳家食铺,还有食铺外的一群摆摊商贩。
柳士原突然双眸瞪大,猛然开口:“停车。”
车夫将车停下,藩文学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前头就是城南小院了,咱们还不曾到呢。”
“不能去。”柳士原面色略显苍白,放下车帘,一脸认真的看着藩文学,接着说道:“此女有问题。”
“为何?”
藩文学皱眉,这是什么问题,就一普通卖身葬父的女子,能有什么问题。
柳士原并不想停留在此,反而叫车夫调转方向,去往城门。
藩文学压着好奇心,一路也不再追问。
很快马车到了先前女子卖身葬父的地方,柳士原立即下了马车。
到了这儿,柳士原开始四处打探,问起前个儿那女子的事,有街坊记得的,都说是城南的一位年轻小伙将人买走,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藩文学跟在柳士原身后,虽然没有得到柳士原的解释,但藩文学却看出了柳士原的谨慎,这么细想一下,这事儿的确不对劲。
两人一路打探,终于在一户绣娘家里问出些事儿,这位绣娘倒也是巧了,她在麒麟坊里做事,平素只是一个绣娘,在坊里却是见过不少权贵夫人。
而前日卖身葬父的这位女子,她当时看了一眼还很惊讶,因为这人眼熟,她先前看到此女跟着巴城首富李家小女身边去过麒麟坊,也就是说此女子正是李家的丫鬟。
藩文学听到这话后,面色惊恐起来,他很快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要毁了他或者他和柳士原。
两人从绣娘的屋里出来,转眼又坐到了马车里。
藩文学青白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说道:“士原,好在我没有冲动的跑去处理此事,而是去叫你,不对,是我不该去叫你,要不是你机警,咱们两人都折这事儿上去了。”
柳士原也想到一些,但他除了这事,反而想的却是刚才经过柳家食铺前看到的那处小摊贩。
“士原,士原。”
藩文学伸手在柳士原面前晃了晃,都这么大的事了,他还发呆,见柳士原回神,这才问道:“眼下咱们怎么办?”
“咱们原路返回,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柳士原不想掺合进去。
藩文学却在此时开口:“士原,有一事你多半是不知道,不然你不会这么淡定。”
藩文学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顾太傅当年在京城之时,做了一件大事儿,京城里的人都记得,那就是当年有位皇子强了一位弱小女子。”
“本来这都是权贵之间的阴私,不说也没什么,但顾太傅却当众指责了这位皇子,并向皇上请辞,被皇上和太子挽留,而这位皇子却因此被关入宗人府。”
“都说顾太傅太过偏执,将此事闹得这么大,让皇室无法收回颜面,但事后有人去查,却发现那位弱女子当初在街头卖身葬父,被皇子知道后,发了善心,让护卫买了去。”
“但这位皇子自始至终并没有看到此女的长相,直到对方成为护卫的妻子,无意中看到此女,便动了心,一发不可收拾,将护卫安排走,强了此女。”
“所以当时刑部没有查此事,顾太傅也只对强了弱女一事追究,实则还是为了皇室颜面,并没有将此事全盘托出。”
“强了弱女是一回事,有罪但是权贵们都有可能犯下的事,可强了自己属下的妻子,这就是淫人妻,还是一位受人瞩目的皇子,此等丑闻岂能公之于众。”
“但事后有人认为,此事恐怕便是这位皇子也是无辜的,在此之前,他不仅学识在众皇子之上,心地也极好,逢灾年,这位皇子都主动请缨,做为使臣前去灾区受苦,与百姓同食一碗豆饭。”
“如此能耐又心善的人为何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或许他动情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但这莫名出现的卖身葬父的女子却是原罪。”
“那日我也应该想到的,巴城首富家的丫鬟,又岂会丑陋,平常女子,在那样的窘境下,又岂能生得如此好看。”
“不好看的也难以得人怜悯,世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我先前发了善心,却少了一丝心计,现在想来,我后背还在发凉,心头万分庆幸,好在有士原兄在身边。”
柳士原听完藩文学一番话,终于将自己的疑惑解开,所以这就是一个圈套,一但他们去了,指不定落得一个淫人妻的下场。
两人赶紧回去,到了顾府,藩文学再次对柳士原说道:“士原,以后咱俩有事儿一起商量,多一个人的主意少一份风险,以后也尽量的不要出顾府大门。”
柳士原点头,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起居室,安心读书,再不做他想。
而这边出府的金彦,按着赵祺给的消息,到了城南近一处小院,上前敲门,都没怎么用力,门便开了。
金彦疑惑的朝里头望了一眼,又喊了两声,仍旧无人应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小院并不大,连口井都没有,在城里这样的小院不值几个钱。
往里头仍旧不见一人,只是在他推开正屋门时,一股奇怪的香味传入鼻中,金彦连忙捂住鼻子,就要退出来,然而还是将那些味道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