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辰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整理衣裳和头发,心还怦怦直跳,有一种捉.奸在床之感。
柳河从外头进来,就看到神色不明的两人站在院里,也正看着他。
柳河错愕,问道:“我刚才去山脚了,听村里人说士原回来是被人用马车送回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柳思辰赶紧收起心神,来到柳河身边,推着轮椅入正屋,还一边解释说是范府的马车。
先前符辰救下范公子的事,柳河自然也知道一些,这会儿见是这么一个情况,他倒也不奇怪了。
天黑了,柳思辰在厨房里做饭时,城里忽然来了人,竟然是范府的管事过来传话,说起符辰的伤口,虽说好了不少,但范公子担忧,想请两人入府一聚,也让大夫再诊诊脉。
柳思辰正想找机会入一趟范府,这就送上机会来了,她连忙应下,收下请帖,送走管事。
弟弟柳士原从东屋出来,看到姐姐手中的请帖,双眸又有了希望。
柳思辰扬了扬请帖,说道:“士原,别担心,我会帮你问问情况的。”
柳士原松了口气,还是姐姐有办法。
***
巴城县学书房里,陆教谕通过关系从学政那儿得知这一次院试的情况,这一下他也奇怪起来。
教导上前一步,说道:“我看这柳士原的成绩有待考量,此人恐怕并不是什么神童。”
陆教谕沉吟了一会,看向教导说道:“这考卷是谁泄漏的?没可能,几位寒门学子,能有多大能耐?”
教导接了话:“陆教谕可知他们的夫子是谁?”
“是谁?”
陆教谕还真没有将这村野里的私塾放在眼里的,哪知他夫子是谁。
教导却开了口:“周志通,当年赵公子身边的书童。”
“你是说赵学政家大儿子身边的那个书童?”
陆教谕惊讶的问。
教导点头,“当年此子跟在赵公子身边开的蒙,赵学政见其聪慧,做个小小书童竟然还能考中秀才案首,便还了他身契,许他自由身。”
“这人没有入县学,也不再参加考试,反而回到金家村办起了乡间私塾,门下弟子不多,正好今年有六位参加院试的童生。”
“这六人答的策论题观点一致,字里行间差不多,其中两位还能一模一样,可见这题早已经泄漏。”
陆教谕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对这事儿越来越感兴趣了。
“所以这么一说,这题还是赵学政那边泄漏的了,为了秀才试,用尽了手段,怎么就不怕上头查起来,竟然还写成一样的答案。”
“想中秀才想疯了吧,我看赵学政不是这样的人,这一下我且看此事如何收场,好在这柳士原没有入我门下,倒可做壁上观。”
“瞧着想拜入顾大儒的门下也难了,今年院试入贡院挑选的顾大儒应该挺失望的吧。”
陆教谕又笑了起来,左右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就看赵学政怎么处理此事。
***
柳思辰和符辰应约到了范府,这一次跟着管事入府,细致的看了一眼,方发觉这范府不得了,那假山流水上的寿山石,还有凉亭前种的两株牡丹,以及朱漆抹金边的飞檐,与金丝楠木的柱子悬梁,当真是奢华得有点过份。
如同走在一片金钱与权势之中的感觉。
管事将两人领到马场见到的范子居,此时的范子居与护卫皆是一身骑马装,手中拿着马鞭,那衣裳虽不是柳思辰做的翻领好看,但另有一番风味,一看就是贵气十足。
范子居先是朝柳思辰看来,一身桃红窄袖裙,带着一支银簪,两朵绢花,素净的脸上不曾抹上胭脂,可这十七岁的年纪却比抹了胭脂还要美艳。
范子居身边围绕的女子,非富即贵,倒是不曾有过农家女子,挺新鲜的,想来上一次他对她家弟弟的好,她也知恩吧。
其实也不必太过感激他,如他这样的身份,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她家这弟弟也挺对他味口,识时务,就顺手而为的事。
范子居只顺带的看了符辰一眼,就朝身边的护卫长使了一个眼色。
护卫长很快将大夫请了来为符辰诊脉。
柳思辰坐在符辰身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大夫,直到大夫看了伤口,符辰的伤已经好了,手脚灵活了,她才放下心来。
护卫长上前道喜,就势邀符辰下马场,还说让他挑选一匹好马。
符辰看向马场,那儿不仅有好马,还有不少兵器,连着底下还有一支骑兵正在练马术,的确吸引了符辰的注意。
生在山野,驯服过其他族类,却难得见到这种野马,倒想尝试一下。
柳思辰看出了符辰的心思,正好她也有事要找范子居说说,于是叫符辰去马场玩。
符辰随护卫长走了,柳思辰正酝酿着怎么同范子居开口问那日课堂上的事,打听一下她这弟弟有没有做错什么,以及顾大儒对她弟弟的看法。
没想符辰一走,范子居也起了身,说是换身衣裳。
看着他额上出的薄汗,柳思辰只好压下要说的话,等在了亭中。
没多久,范子居再次出现,却是一身白锦,风流的贵公子,再加上那本酷似符辰的脸,柳思辰竟是呆了呆,半晌才收回眼神。
范子居抬手,很快有下人送上点心,随即琴台搬上,一把古琴放在了琴台上。
柳思辰有些没明白,这是让她弹琴还是他自己要弹琴?她真没有这样的雅致,也没有这份能耐。
琴棋书画没一样懂的。
哪知范子居在琴台前坐下了,他白锦广袖一扬,那飘逸的样子宛如嫡仙一般,柳思辰又是一愣。
这人与符辰简直是两种类型的男人,符辰够野,处处透着股野劲。而眼前男人,却是雅致中带着风流痞气,更准确的说,就是传说中的渣男特质。
柳思辰欣赏,但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她可不是小姑娘,容易被外表冲昏头脑,她家符辰不算。
所以这种渣男特质她是不在意的,且看他要做什么。
他坐下了,修长洁白的手指拔动了琴弦,还真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柳思辰也就定下心神,先听一听。
很快琴声连贯,成了一首陌生又好听的曲子。
在这个没有娱乐的时代,听到琴音都觉得稀罕,柳思辰静静地听着,入了迷,不错,挺好听的。
这男人弹琴,竟然也不觉得娘气,反而这份风流雅致更是彰显无疑。
只是柳思辰听着听着,便吃了起来,这琴音是很下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