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再好,做的准备再充足,易安也没有料到这个幽静的小路竟然是运河。
如果不是文三的警觉,夜晚的那场大水就将三个个十二个俘虏冲走了。
易安看到了涛涛的流水,看到一大堆船只,一马当先的船只上,一支默默的军队看着远方,没有在意岸边的几个人。
在先头的船只上,扔下一个五花大绑的人,那个人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一个勇猛的人。
那个年轻人咬着牙,眼角流着泪水,默不作声,忍受着自己的难过。
一把畸形怪状兵刃在空中挂着圆弧,倒扎在土地上,船上出来坚定的声音:“阿武,给第八军留点种子吧。”
阿武并非是运河兵前身第八军的人,在几年前第八军被打废了,只剩下三千人当做运河兵的时候来到了这里。
他带着一封书信,赫老八看到书信够,认真的问道:“现在这里已经不是第八军了,你来了能干什么。”
阿武坚定的看着赫老八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这是我父亲的遗愿,就是我的目标。我一定要让第八军重新的成为镇北军的精锐之师。”
一把修罗刃,两套运河兵服,三点一线的生活。阿武成为了一个运河的士兵,一个最普通的士兵。
今天,指挥使赫老八说,南朝镇北关需要他们,南朝的领土需要他们保护。
只有阿武哭的泪流满面,他想告诉他郁郁而终的老父亲。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但是,现在的他却被推了出来,看着那些朝夕相处的长辈们,带着一脸的淡然,向着运河的尽头敢去。
易安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问着地上的阿武:“士兵,你是什么部队的,到这里干什么。传令兵,给这位兄弟松绑。”
文三看着易安和拓拔兰都盯着自己看,硬着头皮将阿武松绑。没人权啊,这两个人用武力威胁自己,什么脏活累活的都让干,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们俩,自己早就狠狠地的教训一下这两个狂傲的人。
别松绑的阿武失落的看着运河波涛汹涌的水面,慢慢的走到找到的面前,做了南朝或者是雄狮系的军礼,叩击心脏的位置。
“报告军团长,我是运河司的士兵,李阿武,请问您是那个军的军团长。”阿武用一种易安和拓拔兰从来没有拥有的东西,那就是对上级的畏惧和对军中规则的敬畏。
易安同样叩击心脏位置,满意的看着阿武,这个叫做李阿武的家伙是真正的士兵,士兵的种种习惯都深深地烙刻在灵魂的深处。
李阿武有些执拗的伸出手,脸上带着期望的问:“除了你身上的军服,请出示一些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不然我不能相信你们。”
阿武很想这个人是一个强军的军团长,带着自己的强军,去援助前方的战事。但是他不得不问清楚,因为这个军团长太过年轻。
“我们的存在属于机密,除了元帅和迟帅将军,一概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易安表情严肃,认真的说着。不知道怎么了,编瞎话的熟练程度连身旁的拓拔兰都感到惊奇。
弼马温原来是不是革新教的传教士,这是拓拔兰第一个想法。
阿武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虽然这个人穿着军团长的衣服,但是他的年轻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不相信的东西。
易安有些惆怅的说:“快点决定吧,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座修罗地狱了。”
镇北关北方大多都是一片平原或者盆地,除非有意的建设防御措施。但是这里是战火经常发生的地方,很多的城池都处于半荒废状态,没有一点防御的能力。不是因为别的,萧林宁愿在镇北军的士兵身上添加一块护片,也比在这片冲击平原上再投入资金。
唯一有北大营和一个军事据点,是冲击平原出南北遥遥相对的两个军事力量。
根据易安和文三的商量,确定了之后的计划。迅速的前往军事据点,告诉这里发生的一切,务必将北岳的军队拦截到明天的中午。将那个北岳的大人物抓到手中,迫使北岳退兵。
因为抓住了俘虏,所以知道那位大人物的撤退行程。
其实易安想听听拓拔兰和阿武的建议,两个人是典型的不喜欢用脑子,但是文三的讨论让易安再一次的看不懂这个段天镇的小混混。
身旁的俘虏大多都是一些没有战斗力的家伙,易安将他们原地释放。现在反正都已经开打了,这些人的讯息在战局中的作用微乎其微。
镇北军在冲击平原的据点守军,不属于镇北军的军团编制,名义上镇北关部队,但是是镇北侯的军队,军团的名称是镇北第七军。
镇北侯,镇北关以南的土地几乎都是他的封地,朝政掌管者为了避免镇北侯专权,罢免了镇北侯守护镇北关的防守。从一字王那个时代,镇北侯东方家就是镇北关的守关者。
镇北军第七军军团长魏微,镇北侯的老将,一生戎马,参与过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一百多场,一直和北岳肖家的对战中表现冷静,沉着。
萧林能够接手镇北关和他的帮助有很大的关系。
今天的夜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无论是镇北军的佯装训练,还是第六军迟帅的计划,都让他感到心惊。
六十多年的岁月在他的眼角留下的皱纹,眼神却是那样的明亮,像鹰一样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位镇北侯之女:东方苍雪。
如果易安的记忆还存在,就会认出东方苍雪就是在书院前的小镇里遇见的方苍雪。
东方苍雪三年来的在军中的历练变得更加的干练,变得更加的成熟。
魏微看着短发,穿着卫兵军服的东方苍雪,脸上的严肃渐渐的消融。
“苍雪,你现在和我的卫兵队退回到侯爷的封地里。”
东方苍雪微微笑着,坚定的摇着头:“当年,狼族来了,我跑了,方叔死了,所以,今天,我不会离开。”
“不可以,你是镇北侯的女儿。”
“你看看,”东方苍雪指着外面的士兵,目光灼灼的看着魏微,认真的说:“你看看这些士兵,他们是农民的儿子,商人的儿子,走贩的儿子,他们都可以面对北岳的敌人,镇北侯的子嗣就要东躲西藏!”
魏微看着东方苍雪,有些冷酷的说:“每一个人出生的时候,他的地位和生活就已经决定了。无论你如何说,这次你一定要走,因为那个讯号烟花已经燃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