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55年末,长安坠星于地。时之振动,如见晦恸。长安鸡犬皆惊,蛇自洞出而孩提不安于睡眠。四山四地震动不已,其炸响之声近处听不清楚,远处却如闻惊雷。
长安方士与沙门为官者,悉数称此象为大乱大害之象。一个曾经的生命,自前世而来,悄悄坠落于地面之上,不偏不倚,正中少年那罗延的身上。
公元557年,独孤信为了密谋篡政,拉拢亲信,将自己尚未成年的女儿几乎全都嫁了出去。他的七女儿,独孤伽罗在十四岁的时候,嫁给了年仅16岁的普六茹那罗延,也就是杨坚。
独孤信与杨忠商议没用多久,两人便达成了共识。对于儿女应聘的问题,双方都有各自的政治目的。(杨忠却为弘农士子后代,此不为假,有某岛国人坚称杨忠与李虎都是寒门假托之人,可为世人笑耳)
……
初嫁的女子,总也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心心念念的,除了平日里的花花草草,便是姐妹兄弟之间的情深细语。至于时不时出现的少儿郞模样,则会被自己红红的脸蛋儿羞婉压下去。
独孤伽罗独坐在镜子前,时不时摆弄着自己发髻上的花朵还有那些簪子与金步摇。怎么看,都会觉得哪里不合适。想到杨坚那等男子……心中着实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前世注定的缘分罢。
反正去年宴会上,两人不经意的碰撞,还有不经意之间的肢体接触……汉儿的身体,很干净也很好闻,那种感觉,直到现在,才有了一种向着男女之事的考虑――反正……怎么也有一种抹不去的情愫在里面,看着杨坚的嘴唇,总有一种想要咬上去的冲动。
这时候她的姐姐和妹妹还有邻家贵族的姑娘们,连声招呼也不打,破门而入,一群又一群的,莺莺燕燕。她的长姐,还是特意与婆家打了招呼,方才跑回来,专门儿为了送姑娘出嫁来的。
端庄秀丽的新娘,安稳却带有一些不成熟的羞涩,坐在那里生着闷气。一众女子都会很在乎这等复杂的心情,她们总也习惯于把自己的情感加诸于其上,美其名曰……八卦。
姐姐这时候打趣道:“妹妹美若天仙,若是到了夫家,一定会非常的幸福。那时候你就算不想嫁……也都舒服的死去活来!”
新娘轻轻啐道:“呸呸呸,姐姐就会戏耍于我。这等羞人的话语,也拿出来说。看来姐夫对你的宠爱,更甚于死去活来?”
姐姐赶紧说道:“你个小丫头,便是嘴毒,会拿姐姐来开玩笑。等你到了夫家合不拢腿的时候,有你好受的!”
大夫人崔氏站在门口儿轻轻咳嗽了一声,几个女子见是大夫人,都赶紧站在一旁,恭迎她的到来。长姐很害臊,这种话让娘听去了,实在是让人无地自容。
不过大夫人并未开口说什么,其一在独孤伽罗从小就博学群书,也接触过一些不正经的书,知道很多男女之事。再加上大喜的日子,女子就要出嫁了,本也会传授房中|之术,所以充耳不闻,全当做没听见。(独孤信发妻不知名姓,二夫人郭氏,三夫人崔氏,独孤伽罗为
崔氏生,其余除长子独孤罗外皆为郭氏生)
独孤伽罗站起身来,缓慢地屈膝,迎接母亲的到来。崔氏柔柔地扶着自己亲生的女子,泪眼婆娑道:“我的好女子,今后去了婆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莫要受了委屈。杨氏与咱们崔氏虽说都是上等门阀,不过要仔细论起来,崔氏还是数上乘之家。
若是那那罗延欺负你,你便告诉为娘,娘为你做主!”
独孤伽罗毕恭毕敬,但是心中满是憧憬与幻想。究竟哪种……哪种欺负?是指身体发肤之上的……么?
崔氏说了便起身出去了,留下一干女子继续在那里戏耍,莺莺燕燕。长姐见了独孤伽罗通红的小脸儿,便看透她又想到不知哪里去了,便拉住她的手儿,与她说道:“若是想不被那男子欺负,就要心狠手辣。”
独孤伽罗有些不明白,她好奇地问道:“怎么个心狠手辣法,难不成要打他?”
长姐莞尔一笑:“榨干他!”
……
青坊前街,杨坚骑着马,心里头美滋滋的。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这条道上,世家子弟纵然狂奔疾驰,也不会有人来管。又是一世的风流快活,而且也快要有家了。独孤伽罗,天之骄女,姿态翩翩。不过有了家,就有了约束,在有约束之前,就得出去好好的浪一浪。
想当年在外国高端场所,数不清的美女,流连忘返的金碧辉煌。完美无瑕的高科技,还有整天吹嘘长生不死的医学指南。整块人工琥珀做成的屋子,五百人可以容纳的吸睛池。一个全方位的全景投影用来播放一个屌丝永远看不到的真实,那种滋味儿,爽歪歪!
成家?政治联姻而已,一如现在这样。不过时候不同,人心不一,所以不得不接受的,也就越来越多。这要放在前世,以他的地位……想娶就娶,想玩就玩儿。
不过么,若是前世的两人政治联姻……谁比谁干净还真不一定。那个世道,随便一个趴体就是一通昏天黑地的炮战,谁知道谁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个世道……还真不得不说,还真不赖。他总以为古代都是傻子和孽子,没想到这花花世界里琢磨的手段和人心,与后世无异,甚至有些地方比后世的还多!
比如他此时眼前的安乐坊,简直就是吸金的无底洞。各个小娘们儿都会那么一套,纵然见惯了风月的人,也得栽在里头。原因无他,最简单的道理,自己心甘情愿地栽进去的,谁能拉的出去?
只要碰触了一个久经沧桑的人的心理柔弱之地,一个小小女子,便能将其支配的死去活来。玩儿的久了,什么都会腻的,只是那种找不回来的情感,最让人惦念。
最惦念的,最回不去的,便是一个人的弱点。那些富豪商贾,平日里头往来都是以真金白银来交易的,月来百八十斤的金银都是往来的流水而已。而他们一旦相中了青坊里那个女子,动辄便是十斤以上的扔金银。
有一个北方的豪奢相中一个名妓,不求买下她来,便只是租了一个楼阁,将她放在楼阁之中痛快了一个月而已,金银的
花销便足足三百斤!相当于……三百户中产人家一年的收入。
杨坚跳下马来,摸摸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再一次的年轻和健壮,感觉自己还能再品尝一千个人间美味。
那些女子见是世家子弟来了,都故作矜持,或坐或卧的,眼神若有若无地飘荡在那个接受蚀骨的男子身上。隐约之中,夹紧的双腿,便是一个女子暗示之时,最优雅的暗示。
那条狭窄的小路上,从他挺胸抬头,摆头横首地傲然走过。慢慢变成了一种似笑非笑,却又自负自满的态度。对着这一群看着他,希望能用那樱桃小口承接玉露的女子目光之中,慢慢穿行而过。
那种骄傲的态度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在这波斯地毯之中,慢慢穿行而过的滋味儿,雕梁画栋,好像回到了曾经那时候的辉煌之中。
鸨姐迎上来,好言逢迎。那骚姿弄首的成熟,更甚于那些含苞待放实际上却已经破败花蕊无人问的女子来的更有味道。杨坚微微一笑,问道:“敢问……花魁唐姑娘……可在?”
鸨姐呦了一声:“怎么,那对门儿的周姑娘,叔叔可是看腻了?还是说得不到的人儿,芳心还不曾暗许?”
杨坚哪能让人轻易把握这等弱点?多年浪迹情场,片叶不沾身这个本事,可并非浪得虚名的。他赶紧说道:“并非姐姐长的那样,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听曲儿的。唐姑娘的手,真的很美。”
鸨姐焉能不知男人是怎么想的?身经百战,可不是虚混度日的。曾经为了练好那服侍男子的技术,用舌头舔干净了多少的杯中水,用高难度动作扯碎了多少的红绳?
对于度量衡的把控,甚至已经到了神鬼莫测的境界,这等本事……还能不懂男子的花花肠子?
她扭着丰腴的腰肢,一步三回头地将杨坚带上楼去。杨坚看着她的后背,还有其中的一举一动,心中只剩下了四个字:风韵犹存。
唐姑娘的手,真的细嫩。用葱根来形容……实在不贴切。那晶莹剔透的水晶,倒可以比上一逼。她的朱唇轻启,口中似乎是一颗颗珍珠,将那口齿之中本来模糊的音调儿,变成男子心中无比留恋的悦耳之音。
可是在杨坚的心中……似乎什么也比不上周姑娘的清秀。他曾经看过周姑娘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坚持接待客人。紧促的眉头,配上那高高的发盘。整个人柔若无骨,却又坚强不已。不经意之间手中的弦都给弹断了,累累的鲜血,心疼坏了他。但是周姑娘只是微微皱眉,不允许那些男子靠近她半步。
后世有这等女子吗?答案是没有。卖艺不卖身,自古以来可以称得上是个笑话。不过他通过观察,发现周姑娘确实还是完璧。
这男子心里头,最渴望了解的,就是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不论屌丝还是世家子弟,最希望的还是将一个高高在上的雪莲花,扔在泥水之中狠狠地践踏。
强烈的反差,带来的可不止一种爽感。杨坚手中的杯子,忽然掉落在地上。唐姑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窗外对门儿梳妆打扮的周姑娘,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