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会畏惧野狗的犬吠么?
答案是,不会。
“如果你是在向我发起决斗的话,那我接受。如果你不是,那就滚回你的座位,继续用五个铜子一大杯的黑麦酒来祭奠你的兄弟,懦夫!”在诸多暴徒凶狠的目光注视下,亚瑟一脚踩在桌子上,用狠厉的语气对那个要买西尔维娅的大汉说道。
恩佐早在亚瑟站起来的时候就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急促地呼吸着,两眼不停地扫视酒馆里面露凶光的众人,并将剑鞘中的长剑抽了出来,用双手举起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很害怕,因为查克大叔的原因,恩佐至今还没有见过血,也没有跟随村里的战士南下劫掠过,一次都没有。但是他不能求饶,也不能逃跑,因为这件事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愚蠢,黄金的事就不会被这些家伙知道,亚瑟的妻子也不会被人觊觎。要是真的打起来,说什么他也要让亚瑟和西尔维娅逃出去!
而西尔维娅的表现比恩佐稍微好一些,右手握住亚瑟给她用来防身的短剑,她那畏惧和敌视交织的眼神停留在这个说要买下她的混蛋身上一动不动,似乎要用眼神来给对方戳个血洞出来。
亚瑟回头给了恩佐一个表示安心的眼神,然后又牵住了西尔维娅汗津津的小手,让她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他可不是恩佐这样的愣头青,毕竟大多数吟游诗人的生计来源就是在酒馆为众人演奏乐曲和歌谣,亚瑟那五年里就是跟着老师从一个城市的酒馆再到另一个城市的酒馆演奏,什么样的暴徒他没见过?
对付这样的暴徒,绝不能示弱。佣兵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不假,但是也都是一群惜命的家伙,大部分佣兵之所以成为佣兵,还是为了养活家人,跟别人起冲突很正常,打架斗殴也很正常,但是跟别人来一场在瓦尔哈拉诸神的见证下进行的决斗,是不可能的。
塔诺斯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如此回应他,要是这威胁来自一个贵族,或者是某个大佣兵团的成员,那也就罢了,一个看起来连成年礼都没有举办的小崽子居然敢这么威胁自己?!
可惜,亚瑟高估了塔诺斯的酒量,他那被酒精麻醉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怒火中烧的塔诺斯也从腰间抽出了战斧,他准备让这个小崽子明白,乱威胁人的代价,就是提前几十年躺进坟墓!
见到对方举起战斧向这边冲过来,亚瑟暗叫一声不好,却也来不及懊恼,将西尔维娅拽到身后的亚瑟从桌上拿起战斧,然后两步并做一步踏上桌子,猛地一跳,将斧刃对准冲过来的塔诺斯劈了下去。
放在以前,这么迅速的反应是和亚瑟无缘的,因为他至今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如何使用战斧,而作为吟游诗人,他的老师仅仅只教了他入门级的单手剑而已。
这都是那个古怪的‘系统’拉斯特尔为亚瑟带来的变化,这十二个天赋在经过一个点数的强化后,的确起到了效果,而他已经研究出了十一个天赋都是作用在自己的何处,唯有‘统御’还毫无头绪。
当然,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其实早在亚瑟将战斧劈在桌子上的时候,拉斯特尔就已经发出了警告,而且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急促,简直像烧开的水壶一样令人烦躁,但是亚瑟并未理会,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动,并且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一个瓦尔哈拉爷们,要是连自己的妻子被侮辱都不能加以报复,还算是个爷们么?
这些想法在顷刻间从亚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等他再回过神来,斧刃距离塔诺斯的肩膀已经咫尺之遥。
斧头砍在肩膀上的感觉是怎样的?塔诺斯的回答是,很痛,不是一般的痛,就算那次被一个圣加西亚的混蛋照着胸膛刺了一剑也没有这么痛。
亚瑟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将塔诺斯的肩胛骨和脖颈之间的连接给砍断了,如果他还能活下来,那么也是一个瘫痪在床的结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鲜血伴随着塔诺斯的惨叫喷涌而出,如同从泉眼冒出的泉水,迅速染红了暗色的地板,闻着血腥味,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亚瑟下意识的握了握手,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喝多了酒而产生的幻觉,但是倒下的塔诺斯肩膀上还插着自己的战斧,提醒着他,这不是幻觉,而是现世,自己真的,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大量出血的好处就是可以快点死亡,不用在痛苦中挣扎很长时间,缺点就是比较痛苦,在剧痛中,还得忍受鲜血从自己体内流出的感觉,不过现在塔诺斯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中,并且永远不会再醒来。
(给对方五十点伤害
你单手斧的提高了一点,达到了五十一点
瓦尔哈拉雇佣兵被亚瑟利尔杀死
你获得一百二十点经验值,)
一串奇怪的文字以不同的颜色在亚瑟视线的左下角出现,没过多久又消失不见,就在文字消失的一瞬间,亚瑟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地上的尸体飞进了自己的身体。
西尔维娅看着那具尸体,就在数秒前,那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了无生机的一堆肉,强烈的呕吐欲涌上喉咙,但是她硬是将呕吐欲给压了下去,因为这个人是亚瑟为她而杀,就凭这一点,她就绝不能表现出懦弱来。相反的,她强迫自己盯着那具尸体,观察着这堆会腐烂掉的肉,让自己可以尽快适应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场景。
而恩佐虽然也泛恶心,却没有西尔维娅这么严重,在村里他也曾经宰杀过一些动物,偶尔还跟着父亲一起打猎,对于鲜血早已经习以为常,事实上,几个呼吸之后,他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侮辱我的妻子,所以我向他提出了决斗的要求,而他也用实际行动回应了我的要求,并且死在了光荣的决斗之中,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我会安葬他的。”
面无表情地亚瑟踩着滑腻的血液,走到瞪大双眼,显然死不瞑目的塔诺斯身旁,将战斧从已经停止飙血的伤口中拽出来,环视一圈之后,对塔诺斯那些随时会扑上来把亚瑟三人撕成碎片的兄弟缓缓说道。
这是他的依仗,根据瓦尔哈拉的传统,在决斗中造成的一切后果,都由决斗双方承担,如果这些人要为这个人报仇,就是破坏了传统,不会有一个雇主会雇佣一个连传统都不遵守的佣兵,而且这些人对已经死去的同伴都多少感情可不好说,亚瑟估计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黄金上,不然刚才就应该跟这个家伙一起冲锋了。
“根据传统,两个平民的决斗,必须经过双方的口头承认,并且还要有公证人见证。你既没有得到塔诺斯的口头承认,也没有公证人在场,所以这算不上一场决斗。如果你愿意将黄金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你在约灵城的安全。”
比起老板更像个暴徒的老板这时候才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手里还在用柔软的白布擦拭着人头大小的杯子。
“根据传统,贵族向平民提出的决斗要求,平民是不能拒绝。而且这个家伙侮辱一位有着高贵血统的贵妇,早就已经是无可争议的死......”
“嗯?哈哈哈哈哈哈!”
亚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哄笑声给淹没了,尤其是那个光头且满脸横肉的老板,笑的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子不是因为杀人而疯了吧?还贵族?一个贵族会来这种下等人的酒馆,喝这种粗劣的麦酒?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这样的毫不掩饰的羞辱,亚瑟的脸涨得通红,眼球也开始充血,还滴着血的战斧又被举起来,准备在死前多干掉几个敢嘲笑他的身份的罪人。
“砰!”
恰好在这时,酒馆的门被人重重地踹开,一个穿着全套锁子甲的佣兵走了进来,他往地上扔了一个布袋,从落地的声音判断,里面应该装满了钱币。
“以铁卫军的名义,这间酒馆被征用一个星期,现在,你们从里面拿一枚议会金,然后滚蛋!”佣兵高昂着头,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道。
老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迅速地绕过桌子,并且从众人之间挤了出来,捡起钱袋,笑容满面的对佣兵鞠躬示意。
“是的大人,这间酒馆现在任您使用,快请进!”
然后他就被酒客们给团团围住,伴随着“这金子明明是分给所有人的!”和“今天的消费我给免了,现在你们都给我滚!混蛋,你敢抢?!”之类的叫喊声,众人打做一团,除了亚瑟三人,借着这个机会,亚瑟牵起西尔维娅的手,就准备离开酒馆。
对侮辱自己的人予以还击很重要,但是那是在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情况下,一个死人是没法复兴托斯卡亚家族的。
但是那个佣兵突然拦住了亚瑟,他冲着地上的尸体努了努嘴,问亚瑟:“你干的?”
“是,他侮辱了我的妻子,并且接受了我的决斗请求。”亚瑟握紧了西尔维娅的手,回应佣兵的询问。
“不是的大人,塔诺斯他没有答应决斗的请求,这是蓄意谋杀!”被人群挤出来的家伙刚好是塔诺斯的同伴,听见了亚瑟和佣兵的对话,急忙反驳道,而其他与金币无望的人将目光重新转向了这个可能有黄金的小子,纷纷出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