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绿雾喷在脸上，有一股难闻的腥臭，眼前一模糊，一只利爪向方怡抓来。

方怡闻声辨位，猛地挥出铁笔，向牛鬼刺去。

“嗤！”

绿雾渐渐散去，牛鬼僵了一般站在方怡面前，他阴毒的眼睛盯着方怡，身子渐渐软了下去。

“大头，大头，你没事吧……”

方怡杀了牛鬼，立即扑倒在翁大头的身旁，哭得泣不成声。

翁大头开始有些神志不清，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放心吧，小小的妖物，根本伤不了我，想我在镇妖司这么多年，不知道杀了多少妖物。我告诉你……”

说着说着，翁大头直接晕了过去。

……

冷夜。

风吹过王大富府邸里的那片竹子，发出簌簌的声响，细长的竹叶渐次落在地上。

此时王大富府中一片凌乱，所有人都在王大富的长房刘夫人的死议论纷纷。

李云霄俯身仔细探查，发现刘夫人的尸首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伤口，但是全身皮肤干瘪，皮骨相连，眼睛外凸，如一只死鱼。

这种死相很明显是被吸魂而死的，和之前断剑城镇妖卫送到长安的尸首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还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只是李云霄觉得奇怪，那只敲钟的狐妖分明已经被制服了，怎么还会有人被杀？

“霄哥哥，这刘夫人看起来好惨的样子啊。”苏千羽惋惜地道，“看她样子，也不过二十多岁啊。”

确实，这位刘夫人非常年轻貌美，对着尸首，王大富也是哭得死去活来。

刘夫人平日待人和善，一旁的仆人丫鬟看着她死于非命，也都不禁抹泪。

李云霄问道：“王大富，近日你家夫人可有什么异常吗？或者，她从前有没有什么仇家？”

王大富抬起了头，哭得伤心欲绝，眼眶发红，看样子情真意切，不像是装出来的。

“没有，绝对没有。我家夫人一向温柔体贴，平素常常吃斋念佛，没有做过歹事，哪来什么仇家。这些日子，她都和往日无异，没有半点异常啊。”

曹安又把刘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叫了过来问话，她们也不觉得刘夫人有什么异样。

李云霄皱了皱眉头。

假如说凶手和刘夫人没有仇，那为何是要对她下手呢？

难道真的是妖物胡乱伤人，没有目的？

李云霄又看了看王大富，见他眼睛一动，好像有什么心事，便问道：“王大富，那你近日有没有与什么人结仇？”

王大富摇头：“没有，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里会和什么人结仇。就算偶尔生意上与人发生点口角，也不至于被杀人灭口，牵连家人吧。”

他又一脸愁容地对曹安道：“曹大人，你们一定要给我家夫人做主啊。听闻最近死的不只我家夫人一个，而且看样子都是被吸魂而死的。我想……我猜测，会不会是妖物所为？”

这话倒一下把曹安给问住了。

毕竟现如今连他自己也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

敲钟的妖物是拿住了，但是死人的事情还是没有完结。

这案子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复杂。

他只想着要回镇妖卫地牢，将那擒住的狐妖严刑拷打，逼问出事情的始末。

王大富又差人拿出了一袋银子，塞给了曹安。

曹安见有李云霄他们在场，推辞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大富抹着泪道：“我和夫人一向恩爱有加，今日她惨遭毒手。若是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我愧对九泉之下的夫人。这是一点心意，只要能够破案，花再多的银子我也愿意。”

曹安看李云霄没有严词拒绝，转了转眼珠，把那袋银子接了过来，掂量了一下，估计有上百两，感觉发了一笔横财。

离开王大富府邸，曹安便把那银子塞给李云霄。

“李总缉，这银子你拿着，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我们镇妖卫没有什么东西孝敬的，如今正好借花献佛。”

李云霄在镇妖司呆了这几年，特别是跟着翁大头，对于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没有兴趣去管别人怎么样，只求自己拿个安心钱，该拿的他一分不少，不该拿的，他一分也不要。

“这个就不用了，为百姓破案，本是锦衣使的职责所在。怎么还可以拿百姓的钱。”

曹安听了此话，倒是笑了出来：“放心吧，那个王大富乃是我们断剑城的一大富人，不缺这点钱的。”

“怪不得叫王大富。”李云霄问道，“他平素为人怎么样？”

曹安想了一想，答道：“为人倒是可以，就是有时候比较霸道。没办法，谁叫他有钱呢。而且，他和儒林的人有很深的往来。”

“哦？”李云霄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据说他和儒林的颜慧往来很密切，算得上是挚友。所以他在这一带做生意，没有人敢为难他。”

李云霄又问：“这个颜慧是什么人？”

曹安解释道：“颜慧啊，他在儒林中地位很高，乃是掌门孔师齐的师弟。据说孔师齐这些年都沉浸在修炼中，对于门中的事务管理的比较少。儒林上下基本上都是颜慧在打理。”

“这样说来，他虽然不是掌门，但其实和掌门差不多啦。”苏千羽感叹道。

曹安点头：“差不多是这样的。所以王大富有这样一个靠山，谁敢招惹他？而且，估计王大富很快便会将夫人被杀的事告诉颜慧，请他出面帮忙。那妖物也真是不眨眼，招惹谁不好，招惹到颜慧头上。”

李云霄摇头道：“我倒觉得，很可能妖物就是为颜慧而动的手。”

“猜来猜去也弄不清楚。”曹安笑道，“我们不是有逮住一个狐妖了吗，只要对他严刑拷打，我不信他不开口。”

李云霄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个妖物，和杀死刘夫人的恐怕并不是一回事。

但曹安说的也没有错，如今他们没有别的线索，最好的突破口便是那只落网的狐妖了。

若是那只狐妖真能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那也就免得自己大费周章，去猜测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