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云远,跟我回去吧?”
卿画是不想和他争吵的,但他到底是她的人,跟她回去也是应该的,等回了家在与他计较就是。
沐云远的脸色出奇得冷淡下来。
“我还不能跟妻主回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沐云远会不肯跟自己回去,从前的那份情意,是淡了吗?
“为什么?”卿画走到他眼底,拉住他的手,“我是你妻主,你怎么能不和我回去,难道你想留下来?”
“我想留下来,等到妻主登上皇位,云远就会回来,和妻主永远在一起了。”
沐云远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柔和,面对她时,还是熟悉而热烈,但他拒绝她的样子,却又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是她的云远,为什么会不肯回去呢?他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别人家里?
难道令狐庸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不成?
卿画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要走,令狐庸则将她堵住,不肯放她离开。
令狐庸拱手道:“实在抱歉,太女殿下现在还不能带微臣的儿子走。”
卿画冷眼看着她,手上紧紧抓着沐云远的手腕,生怕被人抢了去。
“他是沐有情的儿子,是我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带他走?令狐太师,我敬你,因为你是师长,但你不能夺人夫郎,更何况他还是我的皇侧夫。”
令狐庸笑了一下,起身道:“太女殿下,你可以问问,他是不是想跟你回去,跟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沐有情可以给他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沐有情早晚有一天会被论处,他这一生都已经被害成这样了,没有我成为他的靠山,你以为日后他还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
令狐庸说完,卿画转头看着沐云远不情不愿的样子,只觉得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听自己的话了,他想留下来的目的,难道……
他是想和令狐庸站在一起,对付自己的母亲吗?
“沐云远,你实话告诉我,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在谋划,要害你母亲?”
“她是我的母亲,我不会害她,但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我相信妻主也知道,母亲的一些行事作风已经严重危害朝堂,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妻主也一定会处置她,那么到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这其中的复杂关系,牵连太多,卿画都已经难以回答。
没错,要想坐稳自己的位置,这些叛臣贼子她一定处置,而且是狠狠得敲打,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她突然发现仅靠自己的力量,都不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所以她选择妥协,沐云远和她心的距离,仿佛已经越来越远了,她琢磨不透他,他也不在是身为夫郎的附属品,他更加自主也更加心机深重。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怎么也不能将其推开,只能渐渐沉沦下去。
卿画看向沐云远的双目,只觉得对他无可奈何,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我不管你,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对二皇女下手了,那个叫阿明的,我不想他在出现在皇宫里,或者出现在我眼前。”
沐云远点头道:
“妻主请放心,我已经打发阿明回老家了,他不会让妻主你感到为难的,云远知道,这么做会让妻主不悦,但云远还是这么做了,云远无法回头,只希望还能跟妻主站在一起,就已经此生无憾了。”
卿画走到令狐庸身边,只侧着身对她道:“好好照顾云远,我以后可是要向你要人的。”
“好,请殿下放心,我保证对他犹如亲子。”
令狐庸告诉卿画,现在沐云远用的是她已逝的儿子令狐曲长的身份,以后将代替她的儿子令狐曲长继续活下去。
卿画一方面为沐云远感到高兴,又开始担心以后他会做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她似乎已经很难再相信他了。
卿画走了之后,令狐庸坐到了石桌前,她随手剥了一个橘子,随口道:“很快就是太女监国,殿下肯定也是看不惯沐有情很久了,想要整治朝纲,应该不会太难,至少我相信太女的能力。”
沐云远也坐了过来,对于母亲,他带着感激,却并无什么母子情分,就算之前有一些,也早就被她的无视和残忍消磨干净了。
在母亲的思想里,永远只有女儿对她是有用的,男儿唯一的价值,就是政治联姻巩固她在朝廷上的地位。
子女尚且如此,更别提她对外人,她的名字就想一个莫大的讽刺,足够她在外人面前装得清高的模样。
“妻主为人有勇有谋,相信再加上义父和黎相的辅佐,必定可以让天璃迎来一个崭新的气象。”
“我也就罢了,那黎相可不是什么多清廉的人,比起你义父我,她则更难以对付,我们现在跟黎相是有共同的敌人,把握了六部的权限,才要为太女扫清障碍,到时再对付黎元重那个老东西,就没人再能撼动中央政权的地位了,我天璃也会保得万事安泰。”
这些朝政大事,沐云远不是很懂,但他也是由心里佩服令狐庸,试问整个朝堂之上,有哪一个臣子,不是只顾着自己利益的?
只有令狐太师,是完全得为国家着想,所以他愿意帮助令狐庸,为妻主谋一个更长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