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李小柔正艰难的伸着胳膊,想要拿到不远处桌子上的一碗凉水,她的嘴唇早已经干裂出血,虽然还不至于被渴死,但这种干渴的感觉,还是令人异常难受。
对于这种情况,倒吊在房梁上的梅小鬼是一点也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他得到的命令,只是不能让这个女人使出自尽的手段,对于其它的,梅小鬼只当没看见。
直到咯吱一声响起,厢房的门被人打开了,然而看见门口的人,梅小鬼却愣住了,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啊?
子夜先是抬头瞅了一眼房梁上方,之后才将目光看向李小柔。
对于是谁进来的,李小柔一点都没在乎,因为这座茅屋内就那么两个人,除了他就是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子夜抬脚走过去,帮着她拿到了那碗水。
因为特别渴,再加上她是趴着的姿势,李小柔一时也没发现拿水的人是谁,可等她喝完了水后,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李小柔一点一点抬起头,随即就听哗啦一声,她手里的空碗已经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是你?
虽然梅鹰早已说过李小柔的情况,但子夜真的见到她后,还是被震惊到了,这还是当初那个对自己呜呜渣渣的少女了吗?唉,也许这都是命吧!
在李小柔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子夜开口了,她轻声问,“你后悔了吗?
李小柔回过神来后,便又躺回了她自己的那张破床上,至于子夜所问的问题,她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你是在问我落到如今的下场后不后悔吗?
是。子夜点头确定道。
那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无怨,亦无悔。李小柔虽然眼神无光,但她语气却异常坚定,一看就不是在说谎。
对于她的话,子夜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你就不恨子墨?
听到子夜提起那个少年,李小柔眼里除了悲戚还是悲戚。
恨吗?不,她不恨,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为了自己心里喜欢的那份情,她舍弃了父母,抛弃了家,如今有的也就只剩下那个少年了,至少自己还在他身边不是吗,李小柔是爱子墨的,很爱很爱,爱的没了自尊,没了脸面,没了一切,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至于为什么有的时候想要用自杀来寻求解脱,也是因为子墨带给她的折磨真的太疼了,想要自杀也是因为疼的受不了了而已。
看着李小柔摇头,子夜还真有些弄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子墨都把她折磨到如此模样了,她竟然说不恨,真是太奇怪了。
那我呢?子夜看着她问。
你?李小柔抬眼瞅着子夜,这个曾经让她心生妒忌的少女。
如今我只是很羡慕你罢了,因为…你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而我,他却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听着李小柔的话,子夜不禁皱了下眉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些不得劲呢,要说子墨把自己放在心里,那是当然的了,自己毕竟是他师傅啊,可话从李小柔嘴里说出来咋就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对了。子夜突然想起来了,在咸水镇时,她和子墨对外的身份,好像是未婚小夫妻,看来李小柔是嫉妒自己这一点了。
想明白之后,子夜也没有对李小柔解释什么,因为,既然误会已经产生了,那就让它继续这么产生下去吧,毕竟有些事情,就算是解释了,也改变不了它的结果,就如同现在的李小柔一样,生…不如死。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李小柔突然眼含期待的看着子夜说。
什么?子夜眨了下眼睛问。
给我一个痛快吧。李小柔说这话时,嘴角还微微扬起,她竟然笑了。
看着形容老妪似的她,子夜神色复杂的问,“你就这么想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
李小柔摇了摇头,“不,我活,或不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的我,只想去见阿爸阿妈,我还欠他们很多声“对不起”。
看她这个样子,子夜抿着嘴唇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她来到这间屋子,也是为了这个,为了可以让子墨的内心不再承受痛苦,而斩断这件事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某个人消失,子夜当然不可能让子墨消失了,所以,这个消失的人…就只能是李小柔。
将手伸向她的脖子,在使力之前,子夜看着她的眼睛问,神色冷情的问,“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李小柔躺在床上,努力将目光移向身下大腿根的位置,因为在那里,一只血淋淋的小鬼正吸附在那儿,那是她的孩子,从那天开始,这个孩子就没有离开过她,虽然这个孩子总是折磨她,但在李小柔心里,最后放心不下的也还是他。
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如果可以,就让我跟孩子一起走吧。李小柔是真的很不放心,毕竟那个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真的很残忍。
子夜瞄了一眼那个怨婴,对李小柔点了下头,“可以。
谢谢。话落,李小柔便闭上了眼睛,但那一刻,她心里想的却是……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重来一次,她绝不再把心放到那个人身上,绝不。
咔嚓…
子夜干脆利落的扭断了李小柔的脖子。
看着她额间逐渐冒起的青光,子夜伸手点在她的印堂穴上面,同时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道亮光就从李小柔身体里飞出,连带着她尸体身上的那只怨婴一起,消失在了这间屋子。
门外,一头白发的子墨,手里拎着一直烤熟的野鸡,正面无表情的背靠在门框上,对于那道光亮的离去,子墨看见了,但他却没有什么动作,毕竟…那是她希望的不是吗?
望了一眼一直倒吊在房梁上的某鬼,子夜冷声说,“去把尸体处理了。
感受着下面少女身上那股强横的气息,梅小鬼,不敢耽搁,立即开始行动起来,虽然他还不能化作实体,但他手里还有红绳呢,对于埋尸体什么的,他还是搞得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