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是父亲房中的事情，不管怎么的，都是轮不到我一个姑娘家插手的，但父亲一个人，也不是个法子，父亲年岁也是渐渐大了，总不会一直行兵打仗，等着过几年，就是要回来了，到时候，家里还是有个贴心的主母为好。”

慕轻歌想的长远一点儿，来个新人不是不能接受，就怕是年岁没有比她大上几岁，还要叫一声母亲。

“我心里面已经弄个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也不知道你中意否。”

慕老夫人看着慕轻歌，忽然小声道：“其实啊，最怕的不是你父亲不愿意，到时候就是我做了主，直接抬进门，你父亲都是没有半句话可说的，我老婆子，怕的不就是你么，你这丫头倔强的很，要是不愿意，你老子又怕亏待了你。

到时候，怕是要怠慢人家了。”

慕轻歌一怔，竟是没想到老夫人是怕自己不乐意，想来也是，要不是刚刚老夫人说，人要是直接抬进来，自己免不得会生气。

“我又不是那种人，我能想通的。”慕轻歌面露苦色，又道：“只不过，真的需要想的长远一些，虽说我已经许下了婚事，可到底，音儿妹妹还没有，到时候，怕是还会让新主母说上一嘴。”

“老婆子想的没那么长远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音儿将来会怎么样，都是她自己走的，她在胤王爷身上，无疑是下了一注，可若是不行的话，诶，哪个好人家会要一个破了身子的女人。”

慕老夫人现在一想起来了慕婉音就是头疼。

这个慕婉音，别的没看见怎么的，倒是学她那个不怎么样的母亲，一学一个像。

“音儿妹妹也是情之所至。”

慕轻歌略做沉吟，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好听的说法，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我现在不想说她，要在娶一房，主要还是因为你。”慕老夫人看着慕轻歌，忍不住道：“你这丫头，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明年就是要及笄了，及笄礼上，若是没有主母操办着，回头不免叫别人说些什么了。”

慕轻歌没想这个礼，上一世的及笄之礼，办的也是很体面，毕竟是嫡出的大小姐，说起来也是忠勇侯府真真的嫡长女。

这等身份，直叫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等你过了及笄之后，就是可以和封家那边敲定日子了，既然已经定下来，有些事情还是早就决定为好，莫要拖的封律那小子年龄更大了，本来他就是年长你好些岁，若是等你在拖拖，就更是不行了，他们家可是就封律一根独苗苗，你要是进府之后直接一举得男，那你在战王府的地位，就是无人能及，哪怕之后，封律在抬妾室，你也是稳稳的战王妃。”

慕轻歌这话听的，忍不住面上一红，这想的还不算远么？

就快把剩下的一切都是规划好了。

“祖母……你想太多了，封律不是那种人。”慕轻歌挠挠头，替封律说了一句话，却是惹来了慕老夫人一个白眼，道：“这还没嫁过去呢，就是替人家说话了，女儿家，是娇客，嫁出去了，就成了别人家得了，到时候比不了做侯府千金小姐了，瞧瞧我们家的，还没嫁出去呢，心就是向着人家偏了。”

闻言，慕轻歌几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索性，慕老夫人只是逗笑几句，并非是认真的。

又是说了两句之后，慕老夫人一脸希翼的看着慕轻歌。

慕轻歌无奈了，虽说慕老夫人是完全可以强硬的插人给慕青，可那样，母子关系肯定会恶化，不怎么好了。

但是，慕轻歌就是不一样了，要是慕轻歌说的时候，晓之以情，那么封律还是会有答应的可能的，更何况，这件事，真的关系到了慕轻歌的及笄之礼。

及笄之礼若是主母都没有，都不在场，那谁来主持？让身体日渐欠佳的慕老夫人来主持？别逗了。

“轻歌去和父亲说说，相比父亲也是会明白祖母的一番心思的。”

慕轻歌缓缓地起了身，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这就不叨扰祖母了。”

看着慕轻歌离开的背影，慕老夫人忍不住感慨一句：“这个二丫头，当真是个心思活络的，什么事情，一点即通，想的也是长远，现在嫁的又不错。

比起四丫头，可是要好上太多了。”

一旁的李嬷嬷听见慕老夫人的这般感慨，不由得说道：“老夫人你也是说过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可能是四小姐注定没有这样的福分。”

“不然呢，还能说些什么？”慕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想起来慕婉音，不由得就是有些生气了，她和玄胤那件事情，慕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慕青都是气的倒下去了，这件事情，老夫人要是在不知道，那可就是真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慕老夫人不会不管的。

头疼的揉了揉眉头，慕老夫人沉声道：“本来以为是个心里面有盘算的，虽然是姨娘生养的，但将来嫁出去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嫁个好人家，哪怕是做妾也不会叫人低看了去。

可现在呢，弄个破败的身子，要是玄胤还要她，将来娶了王妃之后，能做个妾室，要是不好了，连个妾室可能都是不算，房门一关，大被一盖，就是收房里了。

再不济，最不好的就是，给一般或者商贾人家做个小妾，还要整日里瞧着别人的眼色，还是嫁到个不怎么样的人家，更是糟心，她那个心气儿高的样子，哪能行啊。

想着这些事情，慕老夫人就是糟心，说实话，慕婉音当年可是照着正经八经的嫡女养的。

本以为，慕青就玉玲一个妾室了，直接抬坐主母也不是不行啊，虽然可能因为身份会被笑话一些。

但那也没什么，玉玲出身虽是庶女，但胜在娘家就一个嫡小姐，两个庶小姐。

没想到的是，慕青死活就是不愿意。

最后搞的老夫人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做罢了。

“果然啊，这一个两个庶出的，就是不如嫡出的姐儿，不管做什么，都是差了许多，哪怕是按照嫡女养的，终究不是嫡出的。”

李嬷嬷听着这一番话，就是叹息了一声，道：“这也是……不过，也就是老夫人，才有这份心思，可他们，真真儿是白瞎了这心思。”

……

说句实话，大实话，慕轻歌其实不想和慕青说这件事情。

但起码不想现在说，也不想这些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也不知道慕青在不在书房，反正慕轻歌是不想知道在不在，在的话就说，不在的话……

改天说。

慕青平时是不怎么在书房的，更不要说是现在身体也不怎么好的情况下，所以慕轻歌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敲了敲门。

“进来。”

慕轻歌：“……”

好像她在做不想做的事情的时候，相反的事情总是出奇的顺利。

慕轻歌使劲的拍了拍脸，然后面上挂着标准的笑意，道：“父亲。”

“轻歌你有什么事情么？”

说起来，虽然慕青不怎么来书房，但是慕轻歌几次找慕青，都是在书房里面找到他的。

“有些事情想和父亲谈一谈，不知道父亲现在没有时间。”慕轻歌试探的问了问。

“当然了。”慕青一边说话，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

慕轻歌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做了下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和一些尴尬的，毕竟和自己的父亲讨论起来，给父亲找个小老婆的这种事，还真的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这也就是慕青，不会和人一般计较，但是换了别的王侯将相，怕是要把自己的这个女儿骂过狗血淋头。

“怎么了，是因为音儿的事情么？毕竟音儿也是个孩子，可能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没有自己的主见，这才犯下来了这种错误。”

慕青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看见慕轻歌一进来脸色就不是十分的好了，还以为还是因为慕婉音的事情，就道：“刚刚父亲在吃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音儿妹妹就是和您说了什么，竟然让您直接原谅她了。”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都是我的女儿，我都是要一样疼爱的。”慕青看着慕轻歌，眼角带着笑意，似乎真的一点儿也不责怪了。

慕轻歌深深的看了一眼慕青，道：“虽然说都是女儿，父亲您不忍心责罚，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先例，就会接着有第二个，第三个，第二次，第三次，您可不能这么放任音儿妹妹下去，你要是这样的话，音儿妹妹怕是会误认为，您很喜欢这门亲事，到时候……”

说着，慕轻歌顿了顿，一想起慕婉音，慕轻歌就是没好气，可是当着慕青到面，现在还是要装出来一副姐妹和睦的样子来，慕轻歌装着累，但还要做出来一个处处为着慕婉音想的大姐姐，不然这个时候，就怕慕青伤了心。

“你说的父亲都明白，但都是自己的女儿，也不忍心让谁受了委屈，这件事情，这种事情，吃亏的本来就是女孩子，她也是太过喜欢了……”

“那我呢？”慕轻歌忍不住反驳道：“我和封律不也是什么都没有，她呢……说得好一点呢，是两个人两情相悦的事情，可是如果说得难听一点，这就是我们家的小姐巴巴的给人家做小妾，人家还不一定就是愿意收下来了。”

慕青默了，慕轻歌接着说道：“有些事情不是，父亲你心疼就可以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