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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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的议事大厅内,梦药、梦铁和梦巫正围案闲谈。

“明天即是狩猎的最后一天,目前最有希望夺冠的几个小队(个人)‘虎鲨’、‘魔铃’、‘梦战’、‘梦柳’却都未回村,看来他们要把悬念留到最后啊”梦药手抚须冉,微笑道。

“梦巫,听说你把‘显影水晶’给了梦柳?看来这次你很有想法啊”

“呵呵,哪里,哪里,孩子还小,不放心,至于名次么,倒在其次;不过凭柳儿的实力,竞争前三还是有把握的吧?”梦巫似是自言自语道,脸上掩饰不住自豪的表情。

“不愧是一村之长,这么隐秘的事你都知道!”梦巫轻泯了一口浓茶,继续道。

“还不是你那宝贝闺女到处嚷嚷,恐怕除了你,村里没几个人不知道了,哈哈,就你还蒙在鼓里!”梦铁说完,忽的一拍扶手,起身道“我去村口看看,外面吵吵闹闹的,莫不是又有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看着梦铁如山石般的背影出门不见,梦巫转头望向梦药道“族长,不知道这次你如何处置那个‘海’?还有梦若家的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早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她们孤女寡母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免得族人背后议论?”

“嗯”,梦药沉默半响道“非我族人者,其血不纯;为我族人者,其心难归!自800多年前老祖始创我族,传至如今20余代,为守祖训、保血脉纯正,我族一直严禁与外通婚,却也因此导致人丁稀少,难成规模。数百年间,外界对我族之流言蜚语不断,刀兵相见难休,我族之生存环境日渐恶劣!如今时值乱世,老夫更是日夜忧心,恐有异变。每每想起20年前的那场浩劫,老族长为救全族、不得已施展禁法‘摄魂’(以自身精血,控制他人灵魂,使其听命于施法者;若练至大成,方圆十里之内皆授其命。但也因为需以精血为媒并且有极大的后遗症,容易使施法者精神错乱,最后迷失自我,成为嗜血魔王),最后尸骨不见,生死难测,如今想来,仍是......,唉”

“而这一切的源头即是未承祖训,私纳外人,如此说来,老族长却是......”梦巫面无表情,喝了口茶,慢慢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族长当年也是有难言之隐,他终归是为了全族才导致的家破人亡,我等如今不可不敬!”梦药眼泛潮光,双目仰视,似乎又回到了20年前,半响不语。

二十年,那时的海角村亦是人才辈出。梦药、梦铁、梦巫时称“三杰”,是当时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三人中,梦药年纪最长、是时任族长梦凡的亲传弟子,内外兼修且精通药理,年纪轻轻已经达到了魔法师五级中阶的修为和药师四级高阶认证,乃是族内公认的下一界族长。梦铁以力量见长,若单论攻击力在三人中非他莫属,全力一击的威力甚至可以达到狂战士五级高阶。而梦巫喜欢钻研各种炼金秘法加之精神力是常人的四倍有余,所以在时任大祭司的悉心培养下,也有祭司五级初阶的水平。除三人外,族内另有二名女子更加出名,不过却不是因为武学上的修为。其一便是族长梦凡的*梦岚,时年双十年华已是四级中阶魔法师,貌美如花却古灵精怪,族内青年才俊对她是求之若渴、爱恨交织;另一个即是梦月儿的阿妈梦若,年长梦岚一岁,虽然没有修为,却因为温婉柔美,颇具大家闺秀的风范;尤其擅长歌喉,称得上是天籁之音,所以更惹人爱怜,追求者可谓踏破门槛。族人并称二人为“圣女”,当时“三杰”、“两圣”交相辉映,一时成为族内美谈。

除此之外,族内另有“一怪”!数十年前,梦凡一次外出回村,于爱情海边的一艘小船上发现一少年,当时已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梦凡一时不忍,将少年带回村落。念其年幼无家,违背族规,力排众议将其留在村中。一晃十多年,在他的悉心照料和培养下,少年慢慢长大成人,也是风神俊朗、一表人材。不过,少年对他的身世来历等一概不知,而且平时不喜欢与人交流,久而久之,族人均把他当成了“怪人”,背后议论不止。可是少年天资聪颖,竟把梦凡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只略逊于当时的“三杰”,梦凡暗地里不免欣慰。

待到少年长到十八岁,梦凡竟当众宣布收其为义子,并赐族名“梦赢”,引起族内长老和民众的强烈抗议,也因此和其长子梦玉等人产生了矛盾,埋下了后患。

※※※※※※

傍晚,炊烟袅袅,红霞满天,各家各户都在忙着生火开灶。

村子西边某座小院,坐北朝南盖着三间木制小屋,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米许高的一圈篱笆围成了一个小小的院子,中间种着数十株翠竹,微风拂过,“沙沙”作响。翠竹周围一圈不知名的小花含苞怒放,暗香袭人。整个院子虽然简单,却小巧别致、淡雅怡然。

此刻,西侧厢房内灯火明亮,欢声笑语不断。梦月儿腰系围裙,锅铲齐动,正在下厨;一旁的赤龙则是端盆送水,跑前跑后,忙的不亦乐乎。

梦若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赤龙手忙脚乱的样子,满面笑容。岁月如刀催人老,二十年光阴,不过弹指一挥。梦若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姿,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操持生计,脸上早就过早的爬上了细细的皱纹,唯有双眸中不时闪过的灵光提醒人们她还是当年哪个能歌善舞的“圣女”、而不是普普通通的“凡人”。

“好了,大功告成”梦月儿双手一拍,长嘘了一口气道。

屋内外早已飘满了浓郁的饭菜香味。

“月儿的厨艺越来越见长了,好香啊,好香”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老者声音。

“是梦爷爷!”梦月儿脸上一喜,急忙转身,跑到门前,把梦药迎进屋内。

“族长”

“族长”

梦若和赤龙急忙行礼道。

“免了,客随主便,不必太过拘束,呵呵”梦药轻轻一挥手道,“我是不请自来,妹子、月儿不回介意吧?”

“怎么会,大哥快坐”梦若眼圈微红,急忙让座。

“一定是爷爷听到月儿回来,忍不住馋虫了吧,嘻嘻”梦月儿皱鼻轻笑。

“你这个丫头,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梦药弯身坐在床沿,摇头微笑道。

“嘻嘻,我给您盛鱼汤去,是半斤重的银线鱼哦!”梦月儿吐了吐舌头,转身盛汤去了。

“小海,坐,这一个月你们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给我说说你们的经历”梦药一指对面的位置,对赤龙道。

“是,族长”赤龙恭敬的答了一声,将这一段时间的经历除了其中特别重要的环节外,大致讲了一遍。说到惊险刺激之处,梦若脸色发白,显然是替二人担心;而梦药则是表情凝重,不时皱眉沉思,偶尔再插话问一两句,对赤龙讲的应该也是有不少疑惑难解之处。

梦药听的不住点头,忽然道“我看你这次回来仿似换了一个人,气定神稳,劲气环身,至少具备了五级中阶的修为,便在想莫不是在此期间有何际遇不成?今天听你一说,果然如此。想不到这卧龙山中真的是卧虎藏龙,你能有此奇遇,当是上天之恩赐,勿要好自为之,切不可骄傲自满,误入歧途。”

赤龙表情肃穆,不住的点头称是。

“那赤火乃是百年前顶尖的大师级人物,一生叱诧风云,威震寰宇,老夫倾慕不已却无缘相见,不料竟然陨落在此,当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梦药表情黯然,唏嘘不已。

那么传奇的一个人物,亦抵挡不住命运的捉弄,最后化成白骨,长伴岁月,想想怎能不让人伤感。

“据说,赤火当年的修为已经达到九级高阶顶端,位居当时十大高手之列。可是后来却突然销声匿迹,仿似凭空消失一般再没有任何消息,直至今日仍是一大悬疑,没想到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唉!”梦药满怀伤感道。

“原来如此,那小海真是因祸得福了”梦若忽的展颜一笑,如释重负道。

“不止如此,假以时日,此子之前途不可限量!”梦药看了一眼赤龙,转头对梦若道。

“爷爷、阿妈快喝汤啦,再不喝就凉了”梦月儿一旁插话道,“你们可不能太夸他了,嘻嘻”,边说边给几人又添了一点鱼汤。

“族长、我一定谨记您刚才的教诲!”赤龙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爷爷,你们不要再赶‘海’哥哥走了,好不好?”梦月儿忽的抓住梦药的手臂,撒娇道,“要不,以后不让你喝月儿煮的鱼汤了,哼、哼”

“小丫头,学会威胁爷爷了,嗯?”

“大哥,你看.......?”一旁的梦若也是一脸殷切道。

“这个......,留下此子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如此重大的事情并非我一个人能决定,尚需和其他长老商量后再定。过几天即是狩猎大会的比赛日,你需要好好准备,勿求一鸣惊人,到时候老夫再为你做主!”梦药说到最后,望向赤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我就知道爷爷不会不管的,嘻嘻”

“如此,多谢大哥费心了”

“呵呵,一个月没有见面,你们想必有很多话要说,老夫不便久留,先走一步,不要送了”梦药说完,独自一人踱步离去。

..............

红烛高挂,北侧主屋内不时传来一阵阵低低的谈话声,期间夹杂着细微的抽泣和微笑声,直到深夜......。

东侧厢房内的赤龙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闪现在脑海,最后定格在了海边那赤身裸体的男子背影上。男子慢慢走向大海,任凭海水逐渐没过膝盖、腰际却恍如未觉......。

男子依旧慢慢前行,远方好似有什么东西对他有强烈的吸引,可是除了波光粼粼的粉色海面和男子孤单的背影外,那东西又在哪里呢......?

赤龙脑中“嗡”的一响,慕的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似是有幅画面一闪而过,然后昏睡过去,再无知觉。

今晚,注定难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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