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了。
整个医务室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这里好像是……监狱啊!我怎么在这里。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很多地方都缠着绷带,我不敢动,因为好疼啊!
可是我好渴,真的好渴,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进食了,饿得十分难受。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爬了起来。一只手和一条腿已经完全不能动了,似乎是骨折了。
“水……”
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医务室里回荡,沙哑,而且疲惫。可是并没有人回答我,也没有人为我端来一碗水。
我抓起放在床旁的一根老旧拐杖。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在这里,但它现在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趁着月光看向不远处的桌子,上面只有几张纸、一本书、一些药和纱布。地上有着几摊水迹似乎只是刚刚拖的地。
扭过头,外面走廊里的灯还在亮着,还能听到脚步声和聊天声。
喂,等一等啊!
我步履蹒跚的走到门前,用力却发现打不开门。
也对啊!监狱怎么可能让犯人随便走。
说话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这声音!是那个打我的犯人!
“医生,她什么样了?”
“伤的挺严重的,不过没什么生命危险。”
“医生,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不小了,嘿嘿,所以,这次还想请您帮个忙。”
“你知道这里是不让随意抽烟的。”
“这您说什么呢!这里不还是您说的算。”
然后就是打火机的声音,与男人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的声音。那浓浓的烟,透过窗户,在灯光下反射的很明显。
“嘿嘿,我希望你能偷偷的给她下点药。”
磨手指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明显,而且可怕。
“哦?你要杀了她?那可是犯法的!”
“怎么会呢!只是给她的输液瓶里加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我感觉肺中的氧气被人猛地抽空。大口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但却无济于事。接触门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着。
“哦?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您看看,我父亲他最近吧,想要给我带点东西。您说我还能不孝敬孝敬您嘛!”
又是吸烟声,和一阵咳嗽声。
“加什么?”
“麦角二乙酰胺。”
“我上哪里搞这种东西!”
一阵翻口袋的声音。
“只需要您帮我个小忙。”
捏塑料袋的声音,深吸气的声音。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我赶紧走回了床边,放下拐杖,躺在了床上。
外面传来两个人的道别声,一个脚步声渐远,另一个则只有吸烟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恐怕真的会死的!
我的眼睛不停的转动,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进行冷静的思考。
脚步声,抖动钥匙链发出的金属碰撞声,钥匙插入钥匙口的摩擦声,锁被打开的声音。
我赶紧重新闭好眼睛。
“吱”的一声,沉重的门被打开了。
“唉……”他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我需要钱,而她父亲能给我钱。”他自言自语。
脚步声走到了床的另一边,停下。
“可惜,挺好看的姑娘,怎么惹了她,听说是故意杀人罪啊!年纪不大,心倒是挺狠。可惜有些事情不是狠就能解决的啊!不过我看你可能挺不过这波了,不过这之前还是可以爽一下的。这种药剂,只需要200微克就可以让人致幻六到十二个小时,完全就是精神鸦片。她给我的量,足够你死亡了。不过你不会痛苦的,希望你在幻境中过得快乐。”
床咯吱一声,他坐在了床上,一只粗糙的手抚摸在了我的脸上。
“唉,真是有点不忍心啊!我也有个你这么大的女儿的,和你曾经一样可爱。可是她很乖,不像你一样不听话的。”
手落在我的头上,又是一声叹气。
“算了算了,我就自己定下来,先让你活着。这几天我给你带些好吃的,开心几天,再让你死吧!”
我早已经感觉不到口渴和饥饿,围绕着我的,只有恐惧。
他站起身来,脚步声走向门的方向。
“哦,对了,这是给我女儿的糖果,就送给你了。”说完,便感觉到一个球状物落在了我的身上。
“再见。”他说完,便是脚步声,钥匙声,锁门声。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睁开了双眼,看着被和上的糖果,有些不知所措。
看我身上的状态,明显不是这几天就能好的,而且肯定要输液。我该怎么才能逃出这一劫呢!
我不知道。
我坐起身来,拿起糖果,感受着透过外皮的甜味。好像,我过去的人生并没有甜的感觉吧!
唉……
下了床,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地面上的水迹。
我应该做点什么。
趁着月光,我坐在了理应他坐的办公桌前,翻开了那本被翻的有些破旧的、夹着很多便签的书。
“麦角二乙酰胺!”
我没想到,这本书上真的有关于这种药物的介绍。
的确,很少的计量就能把我弄死,是一种强烈的致幻剂。但是书上并没有说明应该如何中和这种药物。
我心急如焚,但却没有办法。难道真的要等死了吗?
我疯狂的摄取书中的知识,甚至不知道自己早已经眼睛通红,伤处流血。
月亮一点一点的降了下去,太阳升了上来。
我合上翻的乱七八糟的书,心里不由得颤抖着。
真的,是绝境了吗……
我重新回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即使一夜没睡,我也没有丝毫困意。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灯。
我不想就这么死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醒,醒醒!”
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这是……纱布。
我猛地坐起身来,看着坐在一旁的薇薇莲。
“你没事吧!吓死人啊!”薇薇莲拍着胸脯道。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姐姐,你怎么哭了呀,姐姐。”她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将她搂在怀里。
好真实的梦啊!我感觉到自己真的要死了。
“姐姐,你的心跳得好快啊!”她将手放在我的心口,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手随着我的心在砰砰的跳动。
我摸着她的脑袋,忍不住的哭出来了声音。
我真的,好想活下去,真的,好想再见见我的妹妹,好想再见见外面的蓝天,再见见那经常路过的街道。好想……好想再见见我曾经见过的一切,然后对他们说上一声『谢谢』。
我从来不认为我是脆弱的人。我的确不记得我的过去,可是我依然记得那曾经的苦痛滋味,那种味道,这辈子不想再去品尝了。
“姐姐不哭,薇薇莲在这里,姐姐不哭,姐姐最坚强了。”薇薇莲拍着我的背,轻轻的哼着。
为什么,一个梦而已,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就像我曾经经历过一样。那种死亡的窒息感就像在我眼前经过,只要他不经意的一瞥,便是我一生的结束。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好好的哭出来。
不知道多久,我竟然睡着了。薇薇莲也在我的怀里睡着觉,一只手还抱着我的腰。
时光啊!你慢一点吧!
我真的希望能够永远都这样,不去考虑过去,也不去考虑将来。
可是,我无法办到啊!
“你醒了。”
我抬起头,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城主。
“怎么了?小半天没见怎么就哭的跟泪人似的。”
“抱歉。”我抹了抹脸,但并没有放下怀中的薇薇莲。
“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啊!”她拄着下巴,道:“算了算了,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森林精灵已经重新纠集军队攻过来了。
”
“告诉我干什么?”
“我需要你将对面的精灵拉过来。”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想你知道我是对的。”
“可是你始终是个鬼。”
她笑了笑,道:“你不也不是精灵吗?”
又是怎么回事,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游戏身份?
“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多少,但是应该比你知道的要多,丹哆莉小姐。”
这,真的只是丹哆莉的梦?
我紧紧的盯着她,可是她丝毫不在意,站起身来,道:“我会让人给你送来装备的,明天就需要你出场了,希望你能打扮的漂亮一点。”
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目送她离开后,看着怀里的薇薇莲。
“姐姐,我……早就醒了,你醒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她窝在我怀里说道。
“我知道,我都感受到你的心跳加快了。”
“我害怕她,她不是精灵。”
“可是我也不是精灵啊!”
她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口。
“不,姐姐你就是精灵,是我的同伴。”她抱着我,道。
我笑了笑,没有反驳什么。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你永远是我认识的那个你,而我,也将永远是你认识的那个我。
“都已经晚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那也要把脸洗干净啊!”
“哎,姐姐,你的脑袋应该好了吧!我帮你摘下来吧!”
薇薇莲小心翼翼的将纱布摘了下去,那种长时间的包裹带来的不适感瞬间消失,虽然伤口也暴露在了空气中,不过这样好的更快。
“伤口好丑啊!”
“那是作为军人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