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缓缓吞了一下口水,只觉脊背竟不住发凉起来。
"杀!"一名黑衣人领先喊了一声,便持剑朝影卫刺来,众人见状便也都连同围攻而上。
花溪草见此只趁着机会闪身躲远。至于影卫...
如若这几个人还能活着那边算他们走运好了。
这边栈桥上,只见影卫已经跃上方才花溪草所踩的那块巨石,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
黑衣人虽然一声号令都围了过来,但是想近影卫身侧却非易事。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影卫突然昂首扑来,直击最前方之人的面部,只见它抬手便是一掌,那掌风呼啸而来的速度简直不亚于惊涛骇浪。
黑衣人被影卫突然的袭击吓得一惊,人也忘了反映,只下意识的就抬臂去挡,只是他这一挡正中影卫下怀,只见他那腕间的飞虎抓瞬间飞出,扯下那人一整块肉,直露出森森白骨,好不渗人...
"啊...啊...啊..."黑衣人痛的脸色煞白瞬间倒地翻滚不已。
而影卫却是满目嫌弃的将飞虎抓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好像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模样。
其他几人见此情景只当即吓得一身冷汗,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来。
影卫抬眸,一道凌厉的剑气挥出,只令人瞬间心魂就吓散了一半。至于来人,则是被影卫一个箭步扑倒,照着那人的面颊便是一记飞虎爪。只见那人整个五官都瞬间扭曲血流不止,人也只剩凄惨大叫的声音回荡山间。
身后之人见影卫将同伴扑倒,只强压下心底的恐慌趁此机会偷袭过去,岂料它那利剑还未刺下,影卫便已翻身朝他扑来,那人一连挥舞数剑,却是丝毫挡不住影卫上前的攻势。
就在黑衣人最后一剑刺出的瞬间,影卫也纵身直跃竟踩着他那剑身就扑至他的面前。只见他瞳孔瞬间放大,人也已经被影卫死死钳住了喉咙。
待他目光定格,只见他整个人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喉咙上只剩碗大个窟窿...好不渗人。
"撤!"几个黑衣人见影卫杀气大发,自知不宜相搏,远不如放任他游走便是,只当即大喝一声,便都逃也似的离开。
至于影卫,则正盯着花溪草离开的方向,满目不同寻常的光亮...
花溪草退至一出壁缝间隙,只屈伸隐匿其中,等待影卫寻来。
依时间推算,影卫若要解决他们几人也就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可,只是此时已经过了一炷香有余,还未见影卫过来,花溪草也不禁迟疑担忧起来...
放心不下的花溪草只扫视周遭一眼,便小心潜了出去。只是她这一动,忽觉身后一道冷光刺来,令她不禁脊背微凉。
下意识的握紧拳头,花溪草只当即回首一击,只是带她看清眼前的东西,却是心都跳落了一拍...
"嗙"的一声震响,只见花溪草方才所站立之处的岩石瞬间变得粉身碎骨,滚滚滑落一地。
花溪草满目阴鹜的盯着面前的三岐大蛇,只觉手心都渗出丝丝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一人一兽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先动一步。
花溪草一面小心防备着它的攻击,一面飞速思索着来时周遭的地形地势,想要寻个能逃的出去的退路。
只是思前想后,此处出了狭窄的石壁缝隙与不足一人平身挪步的峭壁之外,便再无任何出路可寻...除非退回到方才黑衣人的栈桥那边。
只是此时先不说那里是何情形,但就是再这样的地形上想要甩开三岐大蛇逃离便是难上加难...
就在花溪草思索间,那三岐大蛇终是不耐烦起来,当即一条如有花溪草腰粗的尾根便甩了过来,由它随之带起的风沙石粒都随着那尾巴横扫而至。打在花溪草面上都觉生疼...
看定时机,花溪草只一个翻身便一跃至它跟前,直接摸出靴间匕首朝它的七寸之处扎去。
只是这三岐大蛇完全不似看着那般木讷无神,反而行动异常迅速,好似有能读懂花溪草的意图之意一般。只见它瞬间扫尾,整个身子都猛地朝花溪草砸来,大有直接将她盘住的念头。
花溪草见它反映迅速,只能当即随之转变步伐,回身继续小心相待。
三岐大蛇的额颈悬而挺立,只虎视眈眈的盯着花溪草的一举一动,身后尾巴也一直躁动着的扫来扫去,不知何时便会给与花溪草致命的一击。
随着花溪草的退步,她才穆然发现,这小小的壁缝间竟是另有天地...
看似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之后竟有着如此大的空间...
花溪草甚至能听到远处缓缓流动的水声。
"嘶嘶..."三岐大蛇的蛇信一直吞吐不停,整个山洞里都满是它身上散发的腥气。只叫花溪草异常不喜。
花溪草瞅准三岐大蛇下腹的空地,只当即一个翻身便冲了过去。只是当她抬眸瞬间才发现...三岐大蛇的身后好似还有什么东西正在伺机而动...
未待花溪草多虑,她手中的匕首就已刺向三岐大蛇身上。只是她这一刀未落,却见三岐大蛇的脑袋突然冲了过来,一张猩盆大口还带着满是毒液的水渍便朝她右臂咬来。
花溪草当即闪身而躲,却是被那三岐大蛇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花溪草才看清...
它的双眸竟是血红色的...
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生物竟会存在的花溪草只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准备与它殊死一搏...
想来今日在这里必然不是它死便是我亡。花溪草的眸中只扬起一抹嗜血的光亮...
"蹭蹭..."几道暗器发出,均是打在了三岐大蛇的下颚之处。只是那飞镖竟连三岐大蛇的皮都未曾擦破。如此倒叫花溪草更加不安起来。
三岐大蛇因收到攻击而瞬间暴走,只见那庞然大物的身躯移动起来竟出人意料的敏捷,甚至速度与花溪草都不相上下。就在躲避间,那三岐大蛇的两个头颅终是分不同方向一齐朝花溪草进攻而来。
一时间花溪草又要小心防范三岐大蛇的蟒尾,又要一连应对三个蟒头的强烈攻击,竟瞬间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就在那蟒头朝花溪草面上直扑而来时,只见花溪草身后一道黑影闪过,只是一剑便将那蟒头斩落。
"千机药?"花溪草的嘴角只瞬间扬起一抹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弧度,然而来人的声音却是令她心头一颤...
"让你失望了。"
"是你?"那人声音落地的瞬间,花溪草的身形便是微有一顿,只略带防备的问道。
苏慕九见花溪草早已没了方才的喜意,不由眸光暗了几分,却是无人发觉。而他面具下的面色更是阴沉起来。
只见他一手持剑,一手将花溪草拉至身后才冷声说道:"如果我说是偶然,你信吗?"
花溪草此时一面看着那翻到在地的三岐大蛇,一面打量着身前的苏慕九,只心下不住盘算...
她此番出行,连千机药都没有告知,他又是如何知晓?
除非...他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她的行踪。
还未待花溪草说话,便见那三岐大蛇竟突然翻滚起来,瞬间便再次直立起身子,任由被苏慕九斩断的那半边血流不止连连散发这血腥恶臭,这边这两只蟒头也毫无损伤的再次攻了上来。
只是此时的三岐大蛇比起方才更加暴躁狂虐,从它扭动的身姿便能看出它蕴藏了多大的力量准备朝他们二人袭来。
只见苏慕九对花溪草悉心叮嘱道:"躲起来。"便瞬间腾空跃起,只一脚揣在那三岐大蛇的脖颈处,手里利剑也瞬间刺破它的身体。
只是这一剑并未能将三岐大蛇拦下,反而使它怒不可遏的摇晃起蟒尾,瞬间便朝花溪草躲避的方向砸去。而蟒头亦是直扑苏慕九面前。
花溪草费力翻身躲过三岐大蛇的袭击,却还是被它所扫碎的石块砸中了脊背。只见花溪草一声闷哼,嘴里便泛起一阵血腥之气。
苏慕九与那蟒头正打的难舍难分,根本未曾注意到花溪草的细微变化。待他抽身再次回至花溪草身边时,只觉花溪草的面色微有苍白。
"伤了哪里?"苏慕九关切的看着花溪草的面颊,只沉声问道。
"前边有水应该有出口。"此时花溪草亦顾不上苏慕九到底为何会跟踪于她,只想快些出了这个鬼地方...
。不知为何,花溪草总觉心底正燃起一抹隐隐的不安与恐惧,好似对这个地方有着异样的抵触情绪。
"我们走。"苏慕九最后朝那三岐大蛇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便瞬间将花溪草拦腰抱起,几个运功间二人便朝洞穴深处而去。
只是三岐大蛇追击的速度却丝毫不比他们慢多少,只一路穷追不舍的紧跟过来。不时还以尾巴卷起周遭碎石朝他们扔来。
花溪草感受到苏慕九小心将自己藏于他的身前,完全遮住,只觉心底竟有一抹难以言表的不安...
他到底是什么人?
"有水潭。"苏慕九看到不远处泛着波光的水潭只当即对花溪草说道。
"你先进去,我拦住它。"苏慕九一把将花溪草抛了出去,待花溪草落身站定,他人已经冲至三岐大蛇跟前,与之再次博弈起来。
花溪草小心的将匕首探入潭中,只见这水并无问题,才将手伸了进去。只是她这一沾上水,才惊觉不妙...
人也不禁打了一连串的冷颤。这水竟然如此冰冷刺骨...
"是寒谭。"花溪草朝着苏慕九的背影喊道。
打斗间,苏慕九听闻花溪草所言,面色只当即阴沉一分。只见他手起刀落间再次劈出一阵蓝光,那蟒头也终是被斩落在地,只剩一条双岐的身子喷涌着暗红的血柱...
"现在只有这一条路。"
花溪草从苏慕九的话里听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叫只有这一条路?难道外面已经不能走了?
"你看到影卫了吗?"花溪草站直了身子,正色朝苏慕九问道。
"若是不出意外应该已经去了后山。"
"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影卫只要寻着花溪草身上的气味是不可能会走错路的。又怎么可能突然朝后山而去。除非是它不想花溪草暴露目标,而故意绕路才是。
苏慕九见花溪草眸底满是防备与成算,只略有无奈的说了句:"外面已经被包围,神仙也是插翅难飞。走罢。"
说着便见他有要跳入寒谭的意思,只是花溪草对于苏慕九的话却是信与不信之间徘徊...
若要是在岸上,或许动起手来,她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若真的进了寒谭,先不说她毫无招架之力,便是这寒谭之水便足以令花溪草耗尽所有的体力。而苏慕九却是不同,凭他深厚的内力护体,若是真在水中对花溪草动起手来,怕是她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请原谅她已最大的恶意来揣摩苏慕九的用意,但她不得不小心以待的面对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
打从上元宫宴一见,他便强势闯入自己的视线与生活之中。
虽然他们曾达成共识,一同进退,但却也不能让花溪草全然信任。
毕竟他的身份,还是个谜。
苏慕九看着花溪草那迟疑之色,面具下的面色只带着几分无奈与孤寂。只见他瞬间隐起眼底那份失落之意转而正色说道:"若我想要动手,饶是哪里,你都难躲。"
花溪草见苏慕九言明,嘴角只提起一抹清冷的弧度,淡然回道:"你明白我的介意之心最好,倒也免了其他弯弯绕绕。"
"我随你来,不过只为利益二字而已。"苏慕九的声音照比之前突然阴冷了几分,但在花溪草听来却是了有心安。只要有利可图便比无欲无求好办的多...
"好。"
自知此时已经别无她选的花溪草,话音刚一落下,便也心思一沉就纵身跃入潭中,只是她刚一进去,便觉整个人都如同被针刺穿一般...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苏慕九看着花溪草那冻得发紫的面色,只瞬间进入潭中,朝花溪草的方向靠拢。
"我没事。"花溪草见苏慕九过来,只避而远之的说道。
"需要探入潭底。"苏慕九只说了这一句,人便已经将花溪草拉到自己身前,只见他一手牵起花溪草的小手,便带着人朝潭底扎去。只是他的手掌却是源源不断的再给花溪草传着真气护体。
不多时,连花溪草也感受到了身上逐渐缓和过来,一股温和热气正游窜于自己腹间...
花溪草略有茫然的看向身侧的苏慕九,只想透过他那面具下的眸子看出些什么,却是一无所获...
她明明早就见过了他的真实面目,可是隔着这张面具,她却总觉得,面具下的容颜,并不该是她之前所见过的那样。
二人潜了数十米,却也未见到底,只感觉周遭的水流越发冰冷刺骨起来,饶是有苏慕九输来的内力都不足以抵挡这入刀刺骨的寒意...
就在苏慕九转目看向花溪草那苍白如纸的面色时,两人竟忽感脚下一股巨浪袭来,面对如此的突变,花溪草只本能的五指变爪,一手抽出靴间匕首向脚底袭去。
然而一望无际的水波中,根本并无任何异样,只是这水却似遥无边际,深不见底。
水下无法交谈的二人只给了彼此一个眼神,便忽然背对背的朝两端游动,只一面寻找着水流的方向,一面警戒着周遭的异动...
刹那间,距离花溪草不足十米的地方,忽然掀起一阵巨浪,只见一双赤红色如灯笼般大小的眼睛正紧盯着花溪草那娇小的身躯,真是好一个庞然大物!
待它游动,花溪草与苏慕九才看清它身长足足有三十多米,颈部粗如数个酒缸,身体最粗部分竟足有近二十米。头呈扁平状,微有皱褶。
单是它那庞大的身姿,便足以让人不敢直视...
二人一见这三岐大蛇竟比之前那三岐大蛇更为庞大,只心下不由冷厉异常。
此时花溪草只全神贯注的与那它对视,丝毫不敢有任何疏忽,只能将手中唯一的匕首紧握入手中,在那硕大的头颅前,她的身姿是那样的渺小,只要它一张嘴,她便无任何反抗的机会。
花溪草在等,她知道面对如此庞然大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机会,甚至连距离她不足五米远的苏慕九都难以在如此近的距离能予以她任何支援...
所以花溪草只能选择等待,找准时机以最短的时间最迅速的办法结束战斗,不然她或许将成为这巨蟒的腹中之餐...
巨蟒吐出深红色的信子,仿若挑衅仿若在开心觅得食物;但这都不重要,就在它吐信子的瞬间,那硕大的身躯急速俯冲而下,直逼花溪草而来。就在此时,花溪草却依旧纹丝未动,不知是她过于惊吓,还是寻觅到了最佳时机?
苏慕九看着一动不动的花溪草只目色大为一惊,便见他瞬间提气猛地朝花溪草的方向奔来...然而水中毕竟不必陆地,饶是苏慕九拼劲全力也终不敌那巨蟒速度的十分之三。
只见那巨蟒在距离花溪草只有不足一米的距离时突然止步不前,而它周身的巨浪却是瞬间翻涌,似乎都在诉说着爆发着它的不满...
一个浪头拍过,饶是苏慕九都觉胸口一闷。然而花溪草那娇小的身姿却依旧不曾有丝毫挪动,就好像定格在那里一般,死死站定。
随着巨蟒身体的不安分的扭动,原本只露出半身的巨蟒此刻已经完全浮现,只见它尖尖的尾巴,背部通体黑色,腹部暗褐色蟒纹,中央有一条细细的白色花纹;整个身姿犹如一条大船,在海中游弋一般。
就在巨蟒露面的瞬间,只听"啪"的一声巨响,花溪草那抹黑色身影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直扫了出去,只见她在那巨大的反作用力之下,竟被生生抛出了水面。当她得愿以偿的与巨蟒拉开距离之时,却不料那蟒尾却是直直落下,一尾打在花溪草的身上,连带激起层层水花,随着花溪草的消失不见,水波中散开赤色的血水,异常刺鼻,那血色在水波间缓缓攒动,如同一朵悄然绽放的血莲...
苏慕九眼看着花溪草被高高抛去最后落入水中不见踪影,整个人的心都随之揪了起来。只见他此时满目寒光,人也寒澈的吓人。
不知何时,苏慕九已经一个运力便凌空跃起跳出水面,只见他当空一连劈过数道蓝光剑剑直射蟒首,但却都被那巨蟒精心躲过,竟是毫发无损...
面对苏慕九突然的攻击,此刻的巨蟒已是怒意冲天,只见它疯了似地甩荡那粗壮的尾巴,振起数十米高的水柱从天而降,打的苏慕九也是避之不及。
看着水潭中飘散的血花,苏慕九只觉那红刺眼异常,目色中的冷肃也全然被一股杀意所代替...
苏慕九踏着巨蟒带起的水浪,手中长剑不断挥舞出团团凌厉剑气,只见一时间寒谭之上剑气如虹,竟有些令人无法睁眼...
光芒四射间,苏慕九终是瞬间将长剑脱手,只见它竟一路气势如虹的直刺巨蟒心窝而去。
只见那剑身没入巨蟒腹中的瞬间,巨蟒整个身子都扭动成一团,滔天的波浪更是接连不断...
然而就在那巨蟒惊慌瞬间,忽见它头顶竟有一道黑影凌空一跃,只是瞬间那巨蟒的左眼就已鲜血流淌,唯见一只匕首闪烁着微微的寒光。
接连的伤痛令巨蟒丧失了所有的意识,只疯狂在水上不住滚动。只见它突然俯冲直下,那动作并不像普通鱼类那般往下游,而更像是一块岩石似地迅速沉去,笔直笔直地往下沉,在他消失的瞬间,水面也恢复了片刻的宁静,但巨蟒那腥臭血水却在时刻提醒着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