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胸无点墨的老不休,跑自己识海里冒充系统呢。
不过能悄无声息钻自己识海里吟诗作对,挺有两把刷子的。
杨悦强忍着放个无双,灭了这丫的冲动,佯装恭敬问道:“这位老先生,敢问你怎么称呼,不知您怎么跑我脑海里来啦?”
“老夫杂家尸子,身死道消之际,留一抹真灵在世间游荡,感应到你对我杂家有兴趣,故此现身一见,传汝道统。”
“小子,汝可愿为我杂家传承?”
杨悦瘪瘪嘴,这没好处的事情,谁干啊。
尸佼察觉到他的心思,急切道:“小子,若得吾杂家秘法,待汝学有所成,来日成圣人,可补身体缺陷哦。”
杨悦低头扫了眼缺陷处,这诱惑极大,不由让人心动。
可成圣人哪那么容易,老不休在画饼呢。
坚决不上当道:“还要等到成圣以后啊,我不干,太慢热了。”
尸佼急切道:“或许不用等到成圣,我杂家收藏各家经典中,其中有丹方一张,以此炼丹,服用必可复阳,只需要你成为我杂家传人,我便传你……”
“我愿意。”
杨悦立马同意,开玩笑,复鸟有望,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必须答应。
尸佼无比欢喜:“好好,老夫这便为您开道宫,道宫一成,可助你悟道事半功倍,闭上双眼,将心神集中于眉心,开!”
杨悦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松,便挣脱了肉身的束缚,进入了自己的识海中。
云海中,有一神圣宫殿矗立,巍峨不可攀。
一道天梯,自杨悦脚下起,直插云霄。
杨悦抬脚上天梯,心念一动,转瞬便来到道宫门前。
白玉做砖,琉璃做瓦,金龙盘柱,雕栏玉砌,遍地是宝贝。
眼前矗立着一白玉宫门,直耸入云,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
抬头看高悬的牌匾上,竟是空的。
杨悦立马问道:“为何牌匾上是空的?”
尸佼声音自虚空中传来:“你尚未立自己的道,故而道宫不曾取名,什么时候你悟了自己的道,这名也就取上了。”
杨悦追问道:“那这道要如何悟?”
尸佼沉默良久,方才回道:“吾也不知。”
杨悦:(ー`′ー)
尸佼惭愧道:“徒儿,为师大限已至,要去了,望你能早日参详大道,扬我杂家威名。”
杨悦顿时急了:“喂喂,你不教我怎么修行,我怎么给自己解毒啊?”
“立道便可自救,汝自珍重……”
虚空里声音缥缈无定,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散不可闻。
杨悦呆呆看着这初立的道宫,良久,幽幽一叹,套路了半天,还是只得了张画饼。
算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对着虚空,深深一拜。
拜完了。
杨悦抬脚要进道宫内观摩。
砰!
灵识被拒绝访问。
一道神念从道宫中传来,原来是尸佼临死前给下了禁制。
历代杂家,都是兼容并蓄诸子百家经典,结果走来走去,还是走不出儒道的路子。
最典型的就是吕不韦的《吕氏春秋》,最终白白便宜了儒家得了一部史书镇压气运。
所以尸佼下了禁制,杨悦一日不悟道,便一日无法殿内收藏的查阅百家经典。
满殿内的经典,就好像是青楼的小姐,在花楼上殷勤的冲自己招手:“公子,快进来玩啊。”
正当自己满心激动,雄心壮志的要进门耍鸟时。
门口万恶的龟公一把拦住,笑盈盈的伸手:“公子,茶水费10两先。”
摸了摸荷包,无奈囊中羞涩。
花楼上的小姐们一声“切”,纷纷丢来鄙夷的白眼。
杨悦浑身一个激灵,大型社死现场啊。
从中明白了一个深刻道理,从来没有教不会的徒弟,只有猪一样的师傅。
自己都活不过三个时辰了,现在不想着延续香火,却在那一个劲好高骛远。
就杂家这传承法子,典型的不作不死!
道宫突然间一阵轻颤示警。
外界有人打扰。
杨悦的意念立刻回归肉身。
郭丰安进门,身后跟随着一位细皮嫩肉的太监。
这位是西宫刘太后宫中副总管田大富。
前来传旨:“啊呦,杨公公,身体可有大碍,传太后懿旨,命您即刻入宫,杨公公,赶紧动身吧,刘太后还能等着您的仙方医好眼疾呢。”
杨悦眉头皱起。
医眼疾?
这不是御医的工作嘛,怎么找自己?
读档原主记忆。
杨悦顿时明白,原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皇帝年幼,生母乃是惠太后,拜东宫太后大位,而刘太后乃是先帝正妻,却要屈居在西宫,落人身后。
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刘氏一心想要扳倒惠太后。
而自己是惠太后一党,又身兼绣衣缉事厂监察百官大权。
刘太后以医治眼疾为由,要自己为其寻名医,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对此,原主早早就开始谋划了,一早派人去猎杀青鹏鸟妖。
青鹏鸟妖,乃大鹏鸟之后,虽然血脉不纯,已无大鹏鸟妖神通,但是其眼入药,可开窍醒神,明目通窍,对治疗眼疾很有效用。
但是青鹏鸟妖生性胆小,警觉性高,从不接近人类活动范围,喜好深山密林深处活动,想要抓捕,十分困难。
其实,刘太后的眼睛在蓝星还有个说法,叫近视眼。
眼下青鹏鸟妖还没寻到,刘太后就急着发难,这要怎么应付。
杨悦摸着下巴,寻思了一下,突然有了一箭双雕之计,或许可解眼下困局。
“咳咳。”
杨悦佯装体力不支,虚弱的对田公公拱手道:“郭丰安,带田公公正厅用茶,容我服一贴药,即刻入宫。”
田大富哼了声,阴阳怪气道:“你可别叫太后久等了。”
杨悦点头赔笑:“明白,明白。”
看着这死太监被请走。
杨悦脸色陡然一沉,即刻下令:“传银作局巧匠丁媛。”
……
延福宫。
杨悦领着丁媛,随着田大富匆匆赶来。
田大富这个死阉狗,一个劲的催促道:“快点,快点,你没吃饭啊,也不怕太后等的心焦,快点。”
杨悦身中剧毒,行动不便,一路赶路来,脸色惨白如纸,上气不接下气,气的暗暗磨牙。
死太监,你给老子等着,这笔账早晚和你算回来。
进门,看见宽敞,足足比一个足球场还大的殿前广场,杨悦直接无语的翻白眼。
你家开房地产的呢,造的宫殿占地面积至于这么大吗。
皇家就知道欺负病人。
杨悦在丁媛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走到石阶前。
总算是到了。
迈步上台阶呢。
一股浩大的力量袭来,压迫的杨悦脚上不了半分台阶。
儒家神通——寸步难行!
这是要玩死人不偿命啊。
缺男人滋润的女人果然都不好惹。
田大富甩着拂尘,迈着公鸭步,嘚瑟的晃步来,讥讽道:“呦,杨公公,都来到殿前了,怎么不上去啊。”
杨悦调匀气息,冲田大富赔笑道:“田公公您先请。”
田大富可不敢,立马甩甩拂尘:“老奴怎么敢走在杨公公前面,还是杨公公您先请。”
杨悦一把拉住田大富的胳膊,道:“诶,都是为太后办事,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你我一道进宫觐见太后,太后召见可是大事,耽误不得的,别误了太后的大事,赶紧随我进去吧。”
“你别拉我啊,松手,你个匹夫,松手,快松手!”
田大富急忙拿拂尘挥打杨悦。
杨悦就是不撒手,死死拉着他一道上台阶,自己还就不信了,刘太后你舍得自家狗奴才。
上了一步台阶,没有阻拦,这肉盾还真找对了。
杨悦心头窃喜,加快脚步上石阶。
来到正殿门口,还不舍得撒手呢,死死的拉住寒暄。
患难方见真情,田公公,你可真是我亲人,比亲妈还亲,感激不尽,谢谢呦。
一个桃花红宫装小宫女出了殿门,冲着杨悦施施然欠身一拜,回道:“杨公公,太后宣您进宫。”
杨悦遵旨,立马弯腰,低眉顺目进宫。
旁边的丁媛急忙紧随其后。
田大富也要进宫。
宫女一把拦住,吩咐道:“田公公,太后有旨,让您自去领五十掌嘴。”
田大富委屈的眼眶含泪,心里面怨念极大,狠狠剜了进殿的杨悦一眼,拱手冲宫女道了声:“奴婢遵旨。”
……
在宫女的带领下,杨悦步入偏殿,硕大的屏风挡在跟前,往后是珠串帘子遮眼,其后更有鲛绡宝罗帐的迷眼。
内有阵阵幽香飘出,沁人心脾,令人精神振奋。
也不知道这刘太后长的如何?
读档原主记忆,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浮现眼帘。
杨悦顿时鸡动了……忍不住又想念那骨肉分离的兄弟。
跪下,磕头:“奴婢杨悦,参见西宫太后娘娘。”
西宫二字,咬的极重。
丁媛也跟着跪下来,闷着头,瑟瑟发抖。
刘太后慵懒的依在罗汉塌上,手里捧着书籍,不满的轻哼一声:“小杨子,你是越发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本宫传你,你竟敢叫本宫候着,你的谱比你家主子还要大。”
这声音挺甜美的,似黄莺出谷,有做歌星的料,就是太清冷,冷漠了些。
杨悦立马抬头,拱着手赔笑道:“太后这话说的,天下谁人不知,太后您乃是先帝嫡妻,这宫里就属您最尊贵,奴婢这不是为您去寻治眼疾的偏方,这才耽误了进宫吗,还望太后赎罪。”
刘太后讥讽道:“你这张嘴不去民间说书,真是可惜了,既是为本宫寻偏方,姑且饶过你,这方子可有寻到?”
杨悦成竹在胸,暗中窃喜,邀功的时刻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