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心嫣然一笑,道:“王叔,二狗通过了我们幻剑宗的试炼,成为了内室弟子,作为他的师姐,我代表师门前来报喜,这些是师门的小小贺礼,每个新进弟子都有。”
王叔吓得不轻,打了个哆嗦,本来坐在长条木凳上,现在却是忙不迭的站了起来,颤声道:“仙人!老婆子,快出来拜见仙人,快!”
王婶一路小跑着从厨房出来,王叔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急促道:“这位......就是仙人,是咱们狗子的师姐。仙人在上......”
许可心一愣,没搞明白二老要做什么?幸好易罡宇反应神速,冲上前几步,一把托住就要下跪的二老,道:“王叔、王婶,她虽然是幻剑宗的内室弟子,但还......咳咳,不是仙人,仙人起码都得七老八十的才对嘛,她才二十不到呢。”
万重山哈哈大笑,道:“王叔、王婶,不是老子说你们,最近镇上飞来飞去的仙人多了去,你们个个都拜的话,那一整天都不用起来,别整这些没用的,真正的仙人不吃这一套。”
易罡宇接着道:“倒是二狗,勤修苦练几十年,就很有可能成为仙人。王叔,王婶,你们不知道,那幻剑宗厉害啊!随便舞动几下法剑,满天都是风火雷电,而且还能站在剑上飞来飞去,顶多十年八年,你们的二狗就能飞回来,是飞,可不是骑马。”
二老脸上的表情又是茫然、又是欢喜。昨天就有人跑来报喜,说二狗子通过了幻剑宗的试炼,即将成为幻剑宗的内室弟子,从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二老一开始根本不信,但报喜的一个接着一个,等到第四个报喜的来过之后,二老不信也得信了,本打算去镇上找找二狗,刚走出两三里地,赫然在官道上看到两头说话的大白熊,然后这两头大白熊居然还冲着他们挥手咧着大嘴巴微笑,二老直接吓得屁滚尿流的回了家。
“对了,小罡,咱们家狗子呢?”王叔高兴归高兴,但没看到自家儿子,总是不放心。
“好着呐!”易罡宇道,“这几天前往幻剑宗参加试炼的人实在太多,三位试炼师忙不过来,二狗急着回来一趟,却没想到幻剑宗的规矩极其严格,一旦通过试炼,尤其是内室弟子,那就得马上由师兄或者师姐护送回幻剑宗,即刻开始修炼,片刻耽搁不得。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王叔、王婶,你们就问二狗的师姐吧。”
二老立刻目不转睛地看着许可心。
许可心道:“嗯,小罡说的基本没错,昨天晚上,二狗师弟还有另外两个新进弟子,已经由两名师兄护送前往幻剑宗,这个时候,怕是已经走出数百里地。王叔、王婶,咱们的幻剑宗可不在玄武王朝,而是在青龙王朝呢,紧赶慢赶,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远着呐,不过二老请放心,二狗师弟到了之后,就会有书信回来报平安。”
二老听完,对视一眼,王婶些许抱怨,小声道:“咋就这么急呢,好歹回来一趟嘛。”
万重山道:“王婶,你这就是小家子气了,我们二狗兄弟,肯定是想回来跟你们道别的嘛,但你们想啊,这早一天赶到幻剑宗,就能早一天开始修炼,你们做爹娘的可不能因为见个面的小事情,耽误了二狗的大好前程呐,是这个理不?”
王叔到底是个男人,看得开点,闻言点头道:“是这个理,小罡,狗子临走的时候,托了什么话给我们不?”
易罡宇心里难受,强颜欢笑,道:“二狗要你们保重身体,不要挂念他,他在幻剑宗一定好好修炼,不给二老丢脸。另外,二狗也拜托我和山哥,常来看看你们,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搭一把手,等他修成回来再好好感谢我们。王叔、王婶,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和山哥帮忙,尽管开口,把我们当儿子使唤就行。”
王婶心细,问道:“小罡,二狗多久能回来一次啊?”
易罡宇心想着说个十年八年肯定不靠谱,说个三五年也貌似久了点,拿不定主意,于是看向许可心,道:“王婶,这事儿您得问二狗的师姐嘛。”
许可心轻轻皱眉,假装思索片刻,才道:“这个嘛,关键要看二狗师弟修炼的进度怎么样?快的话呢,一两年就能回家看看,待上十天半个月。慢的话,那就需要三五年喽,再慢点,十年八年都有可能。二老其实不必担心,等我回到幻剑宗,肯定叮嘱二狗师弟多写几封家书回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二狗师弟一心修炼,万万不能分心。”
二老一听到三五年、十年八年的心都碎了,两人晚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一直到十六岁都没有离开过地狗镇。现在这一走,最少是一两年见不到面,又如何不想念呢?但这当爹娘的,谁又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有个好前程?他们虽然不知道幻剑宗到底是个什么鬼,但有朝一日有望成为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就肯定差不到哪里去?这对二狗而言,无疑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就算再舍不得,也得认了。
许可心摸出一张一百金珠的玄武金票,递给王叔,道:“幻剑宗的内室弟子,每个月都有一百金珠的......零花钱,二狗师弟走的时候,让我把这张金票带给你们,他要你们别舍不得花,去买几套新衣服,买点好吃的。以后每个月的金珠,他会攒起来,等寄送书信的时候,托人一并带回来。”
没等二老反应过来,万重山已经接着说道:“王叔、王婶,等二狗兄弟寄回来的金珠越来越多,你们也得把这茅草屋给整整,指不定他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个漂亮的儿媳妇呢。”
易罡宇不失时机,赶紧道:“你们两位,就等着抱大胖孙子吧。”
二老忍不住咧嘴开心笑了,尤其是当许可心召出巨剑,在堂屋里飞行两圈之后,就更是信服,直说是二狗真带了儿媳妇回来,一定请三位坐上席,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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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辞别二老之后,万重山得回家,易罡宇和许可心只能去张临渊那里借住,走到半路上,万重山忽然说道:“小罡,弟妹,你们的新居去看过没?”
易罡宇摇头道:“没有,事儿一茬接一茬。”
万重山道:“眼看着再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天亮了,要不老子陪你们去看看,万一那些工匠偷懒糊弄人,老子只需要吼得一声,全都得跟耗子见了猫似的直接吓尿。”
许可心笑道:“那就拜托山哥,我正担心小罡吃不住那些工匠呢。”
原本以为这个点上,工匠们肯定都休息去了,没想到大宅子里外,都是灯火通明,更难得是鲁小斑居然还在现场,正跟几个工匠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外面煮面条。
鲁小斑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哟呵”了一声,赶紧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易家公子,大小姐,万家公子,这么晚还没歇着呐。”
易罡宇笑了笑,径自去看大宅子,万重山也跟着去,留下许可心站在原地,随意瞥了几眼,微微皱眉道:“鲁木匠,看起来进度不怎么样嘛。”
鲁小斑连忙解释道:“大小姐,您有所不知,这大宅子年久失修,日晒雨淋,很多地方一碰就碎。这不,白天两个泥瓦匠爬上东面院子,打算换上新瓦,结果还没开工,院墙就塌了,幸好两人机灵,跳的快,这才没有摔断手脚。”
许可心问道:“那两个泥瓦匠受伤了没?”
鲁小斑道:“小伤,不碍事,手脚擦破了点皮。”
许可心道:“鲁木匠,但凡因为修葺房屋受伤的工匠,可去镇上华神医那里医治,所有费用由我承担。”
“多谢大小姐。”鲁小斑道,“这样工匠们干活更加卖力。”
许可心道:“院墙垮塌,那就把所有的院墙全部推倒重建,不要省着金珠,放开手脚干。另外,工匠们的吃住问题要搞妥当,不行的话,去镇上请几个大厨来,每天大鱼大肉的伺候着,不吃饱喝好,哪里有力气搞事情,对不?”
“对对,大小姐说的太对了,小的明天就办。”
“预付的金珠还够用吗?”
“够,太够了。”
“嗯,不够的话,可以去华神医的‘大回春堂’或者张临渊的猪肉铺子找我。”许可心财大气粗,问道,“鲁木匠,按照这个进度,还要多久可以入住?”
鲁小斑略一思索,道:“大小姐,只要不下雨,最多十天就完工。您别看现在还不成样子,实际上主体已经弄得差不多,再接下来,就是屋内的一些细碎活,很快。大小姐,这金珠足就好办事,您看那边的各种材料都堆成了小山呢。”
许可心笑道:“鲁木匠,你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满意了不少。明天给所有工匠传个话,只要十天之内完工,每人都有赏,但前提是质量一定要硬,别想着蒙混过关,否则的话,不但赏钱没有,连工钱都悬。”
鲁小斑立刻挺胸抬头,拍着胸脯道:“大小姐,整座大宅子都是由小的监工,您也看到了,小的把工匠们分成三批,每四个时辰轮换一次,这样一来不但工期大大缩短,而且质量保证没话说,哪怕是一根铁钉,都是由最好的铁匠精心打造,一等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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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不是老子说你们小夫妻,这大宅子也太显摆了点。”万重山游目四顾,感叹连连,“这规模,完工之后,可不得了。看到这四面留下的墙脚么?一旦建起院墙,这里面怕是有十亩地之大,你看,他们把那口大池塘都给围了进来,那边还围了一大圈的松树林、竹林......这群犊子怎么不把那座小山丘也围上呢?老子真是不服不行呐!”
易罡宇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喜色,反倒是忧心忡忡,道:“这样圈地,蔡银纹很快就会知道,现在没来找麻烦,肯定是因为最近镇上事情太多,等忙活完了,就会找到我和可儿,这一大笔占地费,怕是要几千上万金珠。”
万重山不屑道:“蔡银纹算个屁啊!那是以前,我们得让着她,现在的你,还用鸟她?!这恶婆娘胆敢前来啰里啰嗦,你就把张屠夫搬出来,铁定吓得她一滚再滚。再说了,弟妹不缺金珠,老子怀疑她那根小腰带里起码还揣着十几万甚至几十万金珠。”
易罡宇汗颜道:“山哥啊,这才是我真正担忧的地方。我跟可儿认识才多久,说是有救命之恩,实则都是我大师傅和二师傅救的,我就跑跑腿。现在倒好,修葺一栋宅子就已经用了一万五千枚金珠,这后续肯定还得花费不少,你说,我拿什么还给可儿?”
万重山不敢置信道:“兄弟,你脑子被驴踢了,自家婆娘的钱,还还个屁啊!”
易罡宇轻声叹息,道:“山哥,我跟可儿,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哎......反正是一言难尽,头疼的很。”
万重山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兄弟,老子问你个事,你得照实说。”
“什么?”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弟妹不够好看?”
易罡宇皱眉道:“什么意思?”
万重山道:“大家都是明眼人,也别藏着掖着,老子就当着你的面说句大实话,要是论长相,傅依依可就比弟妹强上许多,但长得再好看有个鸟用,又不能当饭吃。老子的意思是,弟妹除了长相差点,论身段儿、家底儿可一点都不输傅依依,更何况,弟妹两条小胳膊多硬呐,你娶了她,老子保证小镇上没人敢正眼瞧你,你以后走路都跟螃蟹一样,懂不?”
易罡宇听完不禁失笑。
万重山瞪眼道:“你笑什么?兄弟,我们穿着一条兜裆裤长大的,你有几斤几两,老子最是清楚。老子也不怕刺激到你,你去那池塘边好好照照,自己也就那个样,顶多像个人罢了,所以别拿着秤砣不知道重,拈着鹅毛不知道轻,痛快点,选个日子把事情办了。”
易罡宇哭笑不得,又不好跟万重山说出许可心的小条件,索性懒得搭理,任由万重山苦口婆心的唠叨个没完没了。
原本只想简简单单、平平安安活下去的他,已经因为一个许可心,完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