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罡宇心中一凛，听到月曜·命运之刃这个名字，不由得就想起横在白沙古井上的那杆月曜·破晓之光。二师傅说那是一位兵家宗师留下来的神器，如此推断，那么蛮人部落的王，也肯定是某家宗师。如果这个推断无误的话，蛮人战士就应该是可以修行的，为什么时至今日，整个蛮人部落，就没有一个修行者呢？

如果有一个解释还算合理的话，那就是在那一战中，所有蛮人修行者全部战死，没有一个幸存者，因此没有了传承。

但仔细一想，这似乎也说不过去。就算所有的蛮人修行者全部战死，但那些幸存下来的蛮人，完全可以去仙道盟，或者诸家各派修行，不至于沦落成全是靠蛮力吃饭的武夫。

易罡宇想不明白，于是问道：“九五，你讲的这些貌似有点问题，我的意思是，你们蛮人部落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修行者呢？”

“我也不知道。”

“老酋长也不知道？”

“他更迷糊。”曹九五叹息一声，道，“老酋长根据族谱上的零星记载，得知蛮族的祖训之中，有一条居然是严禁任何蛮人去别处，比如说八大门派中修行。老酋长说这是王订下的规矩，谁也不敢违背。但事实上，在过去的数千年中，还是有一些蛮人偷偷去参与了八大门派的试炼，然而无一例外的是，没有一个蛮人是修行之体，真是诡异。”

易罡宇越发惊奇，思索片刻，问道：“九五，老酋长说的真正的勇士是什么概念？”

“因为只有真正的蛮人勇士才能让月曜·命运之刃重新认主。”曹九五道，“数千年来，怕是有数百万蛮人战士尝试过，都以失败告终。”

“如何尝试？”

“握住月曜·命运之刃，如果闪烁血色光芒，便是真正的勇士，也是蛮人部落的第二位王。”曹九五摇头道，“遗憾的是，没有人能做到。罡哥，只要王一出现，蛮人部落很快就会崛起，那将是我们最荣耀的时刻。”

易罡宇沉默小会，问道：“艾玛试过吗？”

曹九五点了点头，道：“老酋长明知道她不是，但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毕竟，他为这个希望，已经守望了整整八十年。”

“你呢？”

“什么？”

“你有没有试过？”

“我？！”曹九五猛摇头，道，“我可没有那个资格。我跟你说的这些，其实都是艾玛告诉我的，因为她将会在不久后接任老酋长的位置。”

易罡宇皱眉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资格？你不是也有一半的蛮族血统吗？”

曹九五一愣，道：“我估计应该是血统纯正的蛮族战士才有资格，我这不算，事实上，这些年，我也很少去蛮人部落。当年我娘跟着我爹跑了，被老酋长视为部落耻辱，直到我爹娘都走了之后，才慢慢接纳我的存在，毕竟我是无辜的，对不？只是老酋长也死活不承认我的蛮族血统，没把我一刀两断就算不错了，哎......搞得我好像很稀罕似的。”

“不对呀。”易罡宇道，“我有几次发现老酋长看你的眼神很古怪，让我想想......嗯，就是那种又爱又恨的味道。”

“你没事吧？罡哥。”曹九五道，“最开始的一次，大概是我十岁的时候，记得不太清楚了。我在天孤城街道上捡到一块很好看的玉佩，开心的要死，也没多想，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嚎叫平原，打算送给艾玛。没想到正好被老酋长撞上，他老人家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大刀片砍了过来，眼看着我要人头落地，一命呜呼......咦！是有点不对，哪里不对呢？”

易罡宇道：“正好艾玛出现，老酋长刀下留人，是吧？”

“没，不是。”曹九五皱眉道，“艾玛当时已经可以独自外出猎杀野狗，根本不在部落里。让我仔细想想，当时还有一群蛮人战士跟着，老酋长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我好像记得是大公主和二公主站在他边上，嗯......是了，就在大刀片要砍死我的时候，他的两个女儿齐齐喊了一声‘杀得好！’，不对不对，可能是‘杀不得！’，管它呢，反正老酋长的大刀片就停了下来，我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直接尿了一地。”

易罡宇若有所思，片刻后笑道：“九五，蛮人部落的王迟早会出现，不过现在，你最好马上去镇上碰碰运气，你只有一半蛮族血统，也许可以修行，走吧。”

两人前往镇上，路过黄泥巷的时候，易罡宇做东请曹九五吃了一顿麻辣糊汤和大肉包子。包子铺的生意更是火爆，掌柜的在屋后又搭建了几个大凉棚，依然是人满为患。

易罡宇没打算逗留太久，免得遇上找他麻烦的人，自打五月初五之后，看他不爽的似乎人越来越多，期间数次都差点丢了小命。

走在半路上，曹九五摸着肚皮，回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罡哥，这还得了！全是来寻找机缘的家伙，就这包子铺里，怕莫都有五六百人。我就奇了个怪，这巴掌大的小镇周边，有那么多机缘么？”

易罡宇淡然笑道：“九五，所谓机缘，光有机会还不会，最关键还得是缘分。你看，对于那些人而言，看起来个个都有机会，对不？但实际上最后谁能得手，还得讲个缘字。”

曹九五想了想，正儿八经道：“罡哥，你我相识就是缘分。你看呐，要不是我贩卖情报给你，也就不能认识你。你也就不会跟蛮人部落有任何交集，当然更不会认识艾玛。事实上，正是因为我的主动，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而蛮人部落也因为你和冰儿姐，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土之灵石，如此看来，我才是最大的功臣嘛。”

“那是，因为你低调，所以现在才说。”易罡宇带着牛逼哄哄的曹九五来到富贵街上，忽然想起破军府的人都在听涛阁，许破军那个不好相处的老东西肯定也在，自己跟曹九五一起进去，只怕还没说明来意，就已经被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