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好不容易把命从死神那里抢回来,早已是第二日的正午时分。
南凛接到乐月差点没命的消息时,内心阵阵心虚。要不是他多事,非在乐月面前把事实摊开,哪里会差点儿要了乐月的命。
要是乐尚书因为这事恨上他,不再背后支持,他这个皇太子,哪里坐得稳当。
不过,在自己府里突然就发了病,南凛心头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霭。
乐月来他这里的时候虽然不多,可也绝对不少。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不曾出事,为什么就在昨天出事了?
越想,南凛越发的觉得这里头有问题,联想到自己一住到皇子府后,只想着住不了几日,就要搬到东宫,才没想着对府里的奴才做个梳理,现在出事了,南凛再也不想因为省心,就不管不顾。
“小多子,你带着人,把咱们府里上上下下,都好生清查一遍,我总觉得乐月出事,必是有些原因。”
“奴才遵命。”
小多子应下了。这边吩咐完事,南凛不敢耽搁这事儿的主因既然是他引来的,那一会儿去乐府赔罪自然不能不体现一下他的诚意。
叫小多子把赔礼的物件都带上,南凛便亲上乐府。乐府的门房也没想到当朝太子会这么随便的就上门了。
往府里头一报,乐尚书本来还有自家姑娘身边看着呐。一听皇太子亲临,就算心里多有怨言,此时也不得不出门迎客。
“太子殿下里边请,小女着实麻烦着万岁爷。要不昨夜圣人派来的御医,老夫的小女……”
这位兵部尚书大人,说到此刻真真是老泪纵横。南凛心虚虚地一扶,叹道:“乐尚书,也是孤做得过了,要不要孤府里不干净,如何能叫乐小姐出事。”
乐业并不应这个话,只迎着南凛进了他的书房,这才向着皇太子深施一礼,“不管小女出了什么,倒底是她自己不小心。若小月能长几分心,总不会几近垂危。”
南凛抿了抿唇,认真道:“尚书大从说笑了。乐小姐既然是父皇为孤选定的太子妃,那么乐小姐生是我皇家的人,死是我皇家的鬼,孤的妻子,孤定会为她报仇。”
乐业心中一动,他说这些话的本意是提一提自己女儿身体不好,就怕嫁过去,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是听皇太子的话,似乎这位太子殿下似是对他女儿的身体状况并不知情。
想到天家父子之间的关系,乐业也不敢胡说什么,只能承诺道:“殿下对我乐家的心意,业心领了。如此,老夫保证,以后不管小女在太子殿下的府中如何,老夫都会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几乎是压上了整个乐家,乐业的话一说完,南凛是真的感动了。
“乐大人,以后但我南凛一天,必不少了乐家的地位。更不敢相忘今日之承诺。”
这二位就这么般糊里糊涂的定下了诺言。等南凛在书房和乐业说完支持与否的问题之后,他又去了乐月那里看望了一下自己未来的太子妃。
待回到府中,南凛啥事也没干,直接把叫人把小多叫来。
“小多子怎么还没过来?府里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南凛一指自己书房里伺候的一个小太监,那小子仰着脸,冲着南凛快言快语道:“殿下,刚刚奴才看到多公公到于老将军那里去了。”
南凛皱了皱眉,他挺纳闷小多子为什么去寻于忠,不过是查查府里的下人,怎么还惊动了外臣。
对于于忠这个老将,南凛说亲近,也亲近,说不亲近,有些事他还总是下意识的瞒着于忠。
“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一声吩咐,不多时,小多子并着于忠二个人都过来了。
南凛忙起来身道:“于老将军,怎么您今天过来也不叫人通报一声,也叫孤出门迎一迎啊。”
于忠忙行礼道:“太子殿下实在言重了,老夫也是听到一则消息,才想着过来和殿下你商量一下。”
南凛问:“何事能叫老将军这么着急?”
说罢,对着小多子使了个眼神,小多子快手快手的给于忠搬了个墩子来。
落座上茶,于忠就叹气,“殿下,刚刚老臣查出一事,那乐家小姐,怕是不堪为太子妃啊。”
南凛一惊,不由想起在乐府,那乐尚书的承诺来。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一时也想不清那人为什么不发火。他一开始还以为乐业先时就察觉到他府内有什么问题呢。
现在听于忠的意思,怕是这问题不单单是他府里的事。
“老将军但讲无妒。想孤最艰难的时候都渡过去了,现在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于忠苦笑,“那乐家小姐似有身娇体弱,似有先天性疾病,这还是老夫跟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关系不错,方得来的消息。听说这事陛下也知,就是不知殿下您可知否。”
南凛的脸色难看起来,“我父皇早就知道了?可打听到是什么先天疾病没有。”
“似是哮喘。”
于忠苦着脸道,看到南凛不语,于忠更加为难:“老臣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乐家小姐的病是自母亲那方遗传而来。可她若是嫁了殿下您,那您的子嗣也同患上这样的病,当如何?”
南凛没说话,他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明白南昊为什么要给他定下乐月这个太子妃了。
子嗣!原来那老家伙在算计他的子嗣!南凛的脸瞬间就扭曲起来。
“这么说来,这个乐小姐,孤还娶不得了?”
于忠叹气道:“要不是乐小姐突然犯病,这事咱们怕是都查不到。老臣在和太医打听之前,对方也说,似乐小姐一般的病人,若是不接触特定之事,平时与常人相仿,只是身体照着常人略弱些。咱们没看出来,倒也正常。不过现在可不是乐小姐身体的事,殿下,若是可以,您还是跟陛下提一提,换个太子妃的人选吧。不然您这嫡子……”
于忠没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