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位继后倒底掌着六宫多年,城腹还是有的。当下平和的问道:“哦,小五有话直说就是,说起来本宫这个妹妹啊,想说什么,直接前来跟本宫说一声,又能如何,何至于叫你们小辈张一回嘴。”
南从溪听得心中恼火,面上却不显地道:“母后见谅,我母妃也是有苦衷的,想淑妃母的春华宫二十几年来,何曾丢失过人,可不知为何,昨日里,春华宫居然丢了一个一等大宫女。如今人不见了,母妃得上火,身为儿子,自当为母分忧,这不,儿子想着,在宫里找来找去的,总不能跟母后说一声,不然成什么样子。”
皇后这会儿的脸色是彻底的黑了,就听她慢慢道:“皇五子,你可知,你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本宫是你的嫡母,你一个堂堂皇子,不去前朝帮你父皇,却跑到后宫,为了一个侍女跑到嫡母面前叫嚣,还帮什么淑妃,怎地淑妃病了?不亲自与本宫说这些事,偏让你一个皇子来说!来人,起驾,本宫要亲自到春华宫问问,她周碧雪是怎么当皇妃的。”
南从溪面色大变,皇后对于后宫的众人而言,存在感着实太低。由其他的养母淑妃娘娘因着自身和他的原因,在这后宫之中,说一不二。
可万事都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不然看不过眼的御史多了去了。
那些清流出身的御史为了名声,连命都可以不顾,别说他一个未来的太子了,就是他那老子的面子,也未会卖。
不行,此事绝对不能让皇后说什么是什么,不然皇后因为他过于在意后宅之事,而去找淑妃理论,传出去,大皇子那一系人绝对不会放过弹劾他的机会。
“母后,等等。”
南从溪又急又快的声音响起,皇后稍一犹豫的功夫,就听南从溪道:“母后,儿不才,虽不大成器,但说出来的话,却未有过谎言。今日从溪既然来坤宁宫寻您,想来您也是心知肚明,您身边的那位大宫女,字里行间可是与众不同。”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她盯着南从溪道:“五皇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本宫怎么听不明白。”
南从溪悬着心,慢慢放下。看来他拿那愚蠢的侍女威胁皇后的意图让皇后有些忌惮了。
“母后不会以为,儿子来您这坤宁宫说事,是意外吧。若不是有人做事不严,叫人抓住了马脚,本皇子岂会突然造访母后您这里呢。想来儿臣今日行为,早有人会往父皇那里报上一声,儿子行事本份,想来父皇心里是有数的。就是不知母后您这里经不经得起查。”
说起来,南从溪也算是借这个机会诈皇后了。因为怀疑终归只是怀疑,他手里又没什么证据。
要是真把皇帝引来,这事还真拿不准。不过对面的皇后可不知道南从溪这小子仅仅只是怀疑,毕竟五皇子在朝中的呼声不断,势力第一。后宫的养母淑妃也不是吃素的。
她还真以为南从溪手里有什么证据之类的。要知道,随意把皇妃的大宫抓来严刑拷问,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身为六宫之主,你有什么事不能明说,还得私立刑堂。皇帝但凡知道了,那态度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皇后沉默了。
南从溪心中忐忑,脸上却越发的严肃起来。唬得皇后忧郁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母妃的宫女失踪了,想来也是因着孝心,这才管前不管后。本后可以谅解,不过这事本宫是不想管了,你直接与淑妃说去,想要找可以,但不可过于烦扰了六宫。不然本宫必要面见皇上,把扰得六宫不宁的罪魁祸首重罚以示后人。”
南从溪心底慢慢的笑了,看来皇后是真的信他手里有那侍女的把柄了。要不然说起话来,也不会这般委婉,他立刻得寸进尺地道:“母后,你这话可真是严重了。不过这六宫找人的事,从溪和淑妃母可不敢擅专,请母后派人与从溪一起行动。”
皇后的脸色冷了下来,不过她对自己的身边的大宫女彩霞不敢尽信,谁知那蠢货倒底有没有把事情的经过说全了。毕竟五皇子来得太快了。
沉吟片刻,皇后终于点了点头,“本宫作为六宫之主,春华宫突然丢了一个人,也不能不派人问问,这样吧。本宫就叫彩霞带队,跟你一同前往好了。”
“儿臣,谢过母后。”
慢慢的退出大殿,南从溪从坤宁宫出来,面上露出几分得意。
皇后派出来的人,说是由彩霞带队,他可是一个字也不信。
不过他提这个要求,本来也不指望皇后会派什么人,只要皇后肯派人,这坤宁宫里的人手总要动一动。
他就不信,皇后的坤宁宫跟铁桶一样,密不透风?一会等这里稍稍一乱,他就使人混进来。
到时既能在六宫范围里寻找宋知秋,又能借机翻一翻这坤宁宫,总好过自己盲目的寻找。
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如今都达到了,南从溪如何会不得意。
“你们跟着母后的人,往西寻找。本皇子带另一队往东寻。散了吧。”
跟随着这条命令的,是南从溪自隐蔽处打出的几个手势。
状似随口吩咐一句,南从溪做出不怎么想细查的样子,匆匆往南凛那里走去。
刚刚在南凛那里丢了面子,这次借着有皇后的人跟着,不管如何,先下了南凛的脸再说。
至于宋知秋,南从溪还是很自信自己的手下能力的。
队伍前行的速度非常快,南凛的永和宫没用多少时间就被南从溪带来的人堵了大门。
“开门,快开门。奉皇后口谕,搜查六宫。”
砰砰砰!
南凛的大门砸得震天响,里头的人扒着门缝往外一看,一眼就认出带队的五皇子了。
这些人也不敢就这么把门打开,毕竟来者不善,着实太过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