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秋在自己的身上摸出一直携带的火折子,就地取材做了一只火把,然后她就上了离洺关最近的山。
其它二味药材宋知秋倒可以在药店里买,但这树汁却只能现寻。
宋知秋对于认草药,本事不佳,但她功夫高,又有着城里送出来的丹青画对比,黑夜里寻找小的药材可能效果不佳。
但一棵树的话,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当天夜里,她就在山上寻到了这一味药液。
回去的路上,宋知秋的运气还算不错,只是在另二味药指定的环境里稍稍寻了寻,便找到了新鲜的草药。
这药虽然不能直接就用,还得炮制一下,但想来送到城里,总够南凛吃上三剂的药量了。
只是到了洺关之下,宋知秋发现那伙一直守在洺关侧后方的小队骑兵,又开始在城下巡视起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城中的南凛还等着救命药,宋知秋干脆照着白日里的行径,再一次把手中的药送进了城头。
看着城墙上的士兵把药包捡起来,宋知秋带着明媚的心情,悄悄离去。
当天晚上,城头之上就挂起了一盏红色的灯笼。宋知秋愣愣地瞧着,心里不知多么的激动。
这是她临走前,与那小太监约定好的信号,只要南凛烧退下去,人醒了,就挂上这个灯笼,好告知她一下。
带着雀跃的心情,宋知秋在走和不走之间,有些犹豫,她还不怎么清楚城里的南凛倒底伤到什么程度。
只听那小太监口述,着实不能让她安心。索性南从溪那里也有借口。宋知秋只是稍一停顿,就悄悄潜向了城门口。
自从她帮着寻药的那个晚上,也不知触动了什么,城外的那支队伍越发的活跃起来。
这使得宋知秋怀疑,城里一定还有细作,但这些人应该上不了城头。不然城下的军队也用不着加强巡弋。
待潜到城门口的断龙石下方,宋知秋运起内息,开始用着一种特定的频率敲击着石头。
笃,笃笃……
“知秋?”
宋知秋心中大惊,不由失声道:“南凛!你怎么在这里?才吃了药,你这是又欢实了吧。赶紧回去养伤!听到没有!”
石头对面的南凛顿了顿,他从来不知道,宋知秋居然有这么大的脾气。
“知秋,你听我说,我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了。那滋味是真不好受。你不能因为我伤势重,就把我憋在屋里一直不许出来吧。”
南凛的狡辩让宋知秋更为生气,她辛辛苦苦的黑灯瞎火上山寻药,容易吗?这人刚一好起来,就跑出来蹦跶,真以为自己是健康人呢。
“南凛,听话。还有,南从溪已到了江南,并在黄河决堤口处扎下连营,我来之前,曾看到他的帐篷被水冲了。至于后来如何,我急着来寻你,就没看到。现在你既然好了,我必须得回那边了,不然出来的时间太长,不好解释。”
“知秋,我不想你走。留下吧。江南之行,我总能立些功劳,到时你就不要在南从溪他们身边呆着了。知秋,我是真的后悔了。”
宋知秋没说话,静默半晌,转身离去。远行的脚步声,宋知秋并未隐瞒,南凛一开始还在怀疑,只是待那脚步声越发的遥远了。
他不由大声叫道:“来人,快把这断龙石收起来。本皇子要出城。”
也不知南凛是如何在这洺关之内立下威严的,凡听到他叫喊的士卒,纷纷冲向城门口,合起劲来,慢慢推石头。
断龙石是一个城里最后的防御措施,哪里是好推开的,从此时天黑,一直到次日天明。
这块为南凛的存活挡了城门的石头,这才被众多士卒推开。
南凛是第一个出城门的,一直在附近的那些城敌对士兵正想向前,不想却叫带队的主将止住。
“退。”
南凛此时似有所觉的看向对方,面上露出一丝冷笑,这一次出城,他可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一身皇子正装,要是在这洺关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被军队所杀,毕起轩然风波。
别说一个南从溪了,就是南从溪加上南从旭二个朝中最大势力的皇子,也是不好解释。
南从溪的人并不傻,虽然暂时的退避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危险了。
但这点儿时间,对于南凛来说,值得。他在城就想好了,一出城,就带着宋知秋一起走。
南凛直到此时,还是不相信,他的知秋会就这么抛下他这个病号!
然而,当士卒的回报声响起时,“殿下,属下并未在这附近寻到您口中的宋知秋。”
南凛皱眉,这时,又回来一支小队:“殿下,没有。”
一个又一个小队回来,带来的消息越发的不好,让南凛本就呈病态的苍白面容越发的难看起来。
看来,昨天他听的声音是对的。知秋她,是真的走了。
南凛心情抑郁的回城了。宋知秋此时正在回去的路上,与来时不同,那时她还要四下留心,所以走起来是真的慢。
回去的时候,宋知秋易容成一个传信士卒,利用驿站体系,骑着快马,以着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于当天的清晨,就到了南从溪的原来的营地边上。
这里还有几个留守的士卒,是南从溪留下的人。因为那天被水冲散的人不少。留下几个人,要是真有人找了回来,也好通知。
宋知秋借着这个便利,都没一个时辰就到了南从溪现在的住所,宁城。
那天南从溪被忠心的下属背出帐篷之后,连夜就带着剩余的人马到了建于附近高地上的宁城。这座城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高的。
南从溪也握那黄河再玩一出决堤,他是绝口不提要去别处。就在这里住下了。
宋知秋自己也不知这次失踪的几天能不能瞒住南从溪,不过她刚刚得了南凛的消息,知道这人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养病而已。所以行动中,略显从容。
“知秋回来了?”
刚走进院子,南从溪就从一处凉亭处站了起来,还向宋知秋的方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