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秋是北辰国的世家小姐,就算在皇宫里混了一圈,那也不过是在下层宫女里混。
这些人急智是有,但在夺嫡这方面的大局观上,就差上许多。
南凛现在的目光最多也不过是皇宫里头那一亩三分地,再加上一个东厂,几乎连眼界都没开,最多想的办法也多是宫里嫔妃们常用的手法。
比如去求皇帝,比如求太后娘娘。他从没想过要怎么自己动手。
因为在宫中,等级森严,下位者只需要执行,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见。南凛现在身上就深深的刻着宫内的规矩。
而早就出入朝堂的南从溪,在分析完南凛的性子之后,看不起这个皇弟,是很正常的。
只是南凛现在的性子近乎没变,吴浩在其中也起了关键的作用。
吴浩一直想要的是一个独属于他的皇家血脉,如果是幼儿,对上其它几位成年的皇子,胜算就会小上许多。
像南凛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否则吴浩在东厂多年,难道他手里就一个倒向他的朝臣都没有?这根本就不可能。
可看看他介绍给南凛的人都属于哪些,成天见着的,不是太监就是东厂下属的番子。一个正经文臣都没有,吴浩几乎从一开始就在杜绝南凛接触朝臣。
甚至连南凛的外家这方面,也在吴浩的隔离范围之内。
他就是想得到一个光杆皇子,以后就是上位了,也不得不依靠他!
这些人各有各的打算,但这里绝对不包括南从乐。正是因为年纪小,他正处于对什么好奇的时候,宋知秋是一个挺有本事的人,这一点南从乐从一开始就知道。
由其那次她还帮了自己母妃一把,母妃可是告诉过他,有本事的人,最好都收到自己手里,他现在才开始收人,已经很晚啦。
所以,南从乐睁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紧盯着南从溪。他就是想要见宋知秋!
南从溪是真叫南从乐给磨得没了脾气。虽然他不怎么想去东厂见南凛,但为了十一弟,他还是同意了。
东厂的门外,南从溪第二次门在正门前,他随意指了一个小太监进去报信。
就对南从乐说:“我可是带你来了,一会儿你想见的人出不出来,可就不一定了。咱们可说好了,一会不管人出来不出来,你都不许再闹我,知道了吗?”
南从乐理都没理南从溪,只一个劲地看着大门。二位皇子在东厂门站着,吴浩就是再没用,也得了禀报。
“杂家一个管着东厂上上下下的公公,实在不好和门外那二位皇子走得近了,你去外头问问,看二位皇子来杂家的东厂是想干什么,要是事情不大,就给他们办了。杂家总不好直接把皇子的面也卷了。”
吴浩指着身边的小太监交待着。这小太监应了声诺,就匆匆的走了。
这个时候,南从溪派进来的人正好跟这个吴浩的心腹撞了面对面。
“你就是五皇子的贴身太监吧,杂家问你,五殿下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哟,敢问这位公公?”
“在下吴厂公身边管事刘桂,你有什么事直说吧。只是我家厂公事务繁忙,倒底不好亲自出门迎接你们殿下。”
“刘公公,可当不得厂公亲迎。我家殿下其它是陪着十一皇子来的,前些天,一直陪着十一皇子玩的一个小宫女不见了。听说是在九皇子这里,这不,小殿下心中一急,就跑来要人了。”
南凛身边只有一个宫女,就是宋知秋。这是东厂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
要是十一皇子来要人,就是这个宫女的话,那可真不好说。这么一想,刘桂是想都没想,就直接道:“这事杂家还真不知道,您在这儿等等吧,杂家还是要先去通禀一声才好。”
南从溪的贴身太监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跟在南从溪身边日久,哪里看不出这是推托之词,没直接破口大骂,也是因为这里是东厂地盘,不敢行事过份,得罪了皇帝身边的红人吴浩。
但就是这样,这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不过这些都与刘桂无关,左右他又不端南从溪的饭碗,现在还不是南从溪做皇帝呢。
刘桂就这么把人往这儿一扔,他一个人就匆匆回了吴浩那里。
“厂公,奴婢打听到消息了,五皇子陪十一皇子前来,想要九皇子身边的那个宫女,宋知秋!”
吴浩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他才道:“你把这事通知给南凛吧。看九皇子是什么态度。”
“那可是九皇子不同意,咱们怎么面对外头那二位?”
小桂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吴浩把眼一翻,什么交待,二位皇子无故出宫来杂家的东厂,当是逃学了。难道还想叫在皇爷面前告杂家一状不成。
小桂子眨眨眼,一句话都没说就退下了。既然吴浩表了态,护定了南凛这个不怎么被人看重的皇子,作为吴厂公的心腹太监,小桂子自然也是与吴浩一个态度。
不过这种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他不好亲自去南凛那里把事情说明,便指派了一个小太监,“你去,把前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九皇子听,然后对他说,不管他想做什么,吴厂公都会听听九皇子的意见。”
这小太监当即会意,匆匆走了。等他把消息传到南凛面前的时候,宋知秋也是在场的。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南从乐心里那么有地位,都能叫南从乐扯着南从溪到东厂来要人。
“知秋,你怎么看?”
宋知秋略微茫然片刻,就道,“我要是出去,南从乐那小子一定不管青红皂白,直接拉着我就走。不过,这二人怎么就想着今天来找你要人呢?我总觉得这是南从溪的借口,要不你先过去看看再说?吴厂公不是说了嘛,他肯定帮你。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宋知秋的判断南凛也很认可,他也不觉得,南从乐那么小的年纪会对一个宫女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