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从乐是皇子例,宫中规定要八菜一汤,四晕四素,这还不算上头的贵人,也就是淑妃,太后,皇后或者是皇帝在吃饭的当口赏赐下来的。
像这样七七八八加到一起,南从乐那一桌子饭起码得一大桌子。
现在这只食盒里只有二菜一汤,对比着那宽大的食盒,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宋知秋的脸色变了变,正想吩咐人问一问是不是下头的人做了什么好事。
“宋尚食,这不是您吩咐的嘛,您可是说了,十一殿下和您关系不错,今天就是扣了几道菜也没什么。”
宋知秋气得浑身发抖,这话她什么说过!可手下不听命,跑出来陷害长官,是她的责任,谁叫她御下不严呢。
南从乐侍女听了这话,不由嘲讽似的看了宋知秋一眼,“宋知秋,枉我家殿下对你青眼有佳,但凡这宫里有了你的流言,他都会跑去为你辩驳一番。可你看看自己干了什么?私下的态度就是这样?真真是当面一套,被后一套的小人行径!”
宋知秋的脸被这个侍女说得几乎无地自容。这时,一个小宫女突然站了出来,轻声道:“这位姐姐,您错怪我们宋尚食了。刚刚奴婢看到,是那几个人换了十一皇子的饭,连换下来的饭藏在哪里,我都看到了呢。”
小宫女的这句话让尴尬的宋知秋大喜。她一眼就认出这个小宫女正是她以前做司膳的手下。
因着手巧,雕花非常有天份,还被宋知秋指点过几句,真没想到,这小宫女还能给她带来这样的惊喜。
“哼,你说得轻巧!你这个宫女本就是尚食局的人,谁知是不是刚刚在为你那个顶头上司背黑锅。”
南从乐的侍女不屑地道。她是一点儿都不信这小宫女的话。
说到底,宋知秋再如何,也是这是尚食局的尚食,谁知这个家伙就这么赶着寸劲出来,是不是暗是中由宋知秋示意的呢。
一个尚食局的尚食,想要做出这种事情,那是非常容易的。
南从乐的侍女目光灼灼地盯着宋知秋,那付表情表明了一点儿都不信这位的说词。
宋知秋这时开口了:“松叶,既然这位女官不信,你亲自带她查看一番,本尚食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但凡一会查出问题来,是本尚食的责任,本尚食绝对愿亲去永安殿给十一殿下请罪。”
唤作松叶的这个小宫女感激地看了一眼宋知秋,她也站出来,也是很有野心,喜欢上进的那种类型,此时宋知秋都肯为她背书了,松叶哪里会不开心呢。
“这位永安殿的姐姐,请您跟奴婢来吧,我刚刚看得清楚,那几个人偷偷把一个与你手中拎的那只极为相似的食盒换到了他们午间休息时的屋子。想来是打算趁着午休的时候,直接吃了的。”
南从乐的侍女冷冷的注视着这个名叫松叶的宫女,半晌才道:“前头带路。若只是下头的人行不周,起了坏心,只要尚食把这几人交给奴婢就是。不然奴婢不好回去交差。”
南从乐的侍女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有点气弱了。不然也不可能吐口。
宋知秋轻笑一声,“松叶,好生带着这位女官前去查看,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松叶带着人去了,围观的人群中,当场就人慢慢后退,想要离开尚食局。
“都给本尚食站住!但凡有一个敢动的,直接拖到慎刑司打死了事!”
宋知秋气势惊人怒斥道。围观的人群哗地一声就乱了。
宋知秋厉眼一扫,就把其中几个行为最为鬼祟的点了出来:“你,你,还有你。出来,小成子,带几个人把这几位送到慎刑司去,就说其行为鬼祟,偷吃了十一殿下的菜品,叫咱们尚食局发现,送去教导一二。等好了,再接回来就是。”
宋知秋这话说得好听,谁不知这宫中之人,但凡进了慎刑司的,哪有几个能从里头出来的。
一般都是没了声息,几天后就被一卷草席裹了,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宋知秋这惩罚不得不说,非常厉害,本来还在骚动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
宋知秋严厉地扫了这些人一眼,便匆匆往松叶的方向追去。
一个普通宫女松叶可震不住场子,要是中间出了点什么问题,那几人狗急了跳墙,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宋知秋到时,几个偷换了南从乐食物的宫人正在房里偷吃呢。
这几人可能没想到南从乐居然一刻都不肯忍,直接就派了侍女过来问问。一下子被松叶和南从乐的侍女给当面抓了个正常。
松叶和南从乐的侍女已经进了屋。里头正在吵着呢。
“你们这几黑了心肝的,说,为什么偷换了十一皇子的食盒。知不知道,因为这事,宋尚食差点被冤枉了。”
松叶略显尖细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南从乐的侍女也怒斥道:“还好娘娘和陛下记得我们殿下,赏下几道菜来,不然今天中午,我家殿下岂不是要干吃白饭了?你们几个当真胆大包天!”
“呸,你是什么东西,咱们做这手脚可是听了宋大的话,才敢干的。你们就是抓着又能怎么样,反正杂家就是一口咬定是尚食指使的!”
宋知秋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脚就把门踹开:“好大的胆子,居然空口白牙,就敢攀污本尚食,来人,把这几人给本尚食拿下,直接交到慎刑司。”
宋知秋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一下就冲了出来,按着这几个死不承认的小太监,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好打。
“哎哟,哎哟,别打啦!我招,我都招!是我偷的!”
宋知秋冷笑一声,对着南从乐的侍女拱了拱手,“这位女官,不好意思,本尚食才接手尚食局几天光景,一时手下良莠不齐,倒是给永安殿添了麻烦。这几个人,在下都会给慎刑司送去,您若是觉得在下处置不当,自可与十一皇子亲自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