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氏昨个儿只顾着偷肉,带回去后嗅着那呋儿差点当场晕倒。后来,她为了掩人耳目,便随手将肉扔进了马草堆,迅速掩盖。
今天赶早来,她就是趁着肉的新鲜劲跑来取肉。不曾想,竟然被抓个正着。
“族长,您听听。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遇到偷东西还可以这般理直气状的。族长,您做为一族之长,您也不管管她。”乔以柔含恨抹了把眼角,分外恼愤。
“什么东西,不过一陀筹肉。看把你给稀罕的。”老秦氏不以为然,冷底轻嘲,“真是小题大作。”
“是啊,既是臭肉,你留着也没用,不如还是还给乔丫头吧。这件事情,老夫便当没瞧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族长为人宽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啧,老太婆看也不是啥好东西,都扔草推里了。你要,就自己去取吧。晚了,我可保不准东西还在不在。”老秦妇毫不知悔改,小声嘀咕,“臭肉都吃,可真是下贱。”
一旁的族长都听不下去了:“嘶,宋家媳妇,若是不识货的话咱可以选择闭嘴。”
“……”被训斥后,老秦氏也只能干瞪眼。
乔以柔冷冷一笑,瞥了一眼锅里,发现锅盖明显有打开的痕迹。
于是道:“族长,看来给您预定的竹鼠肉,送不了了。”
“……”族长默而不语,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老秦氏惊汗,赶忙从怀里陶出半块竹鼠乖乖地递给了族长:“哦,我刚想着要孝敬您,但是你来了,也免得我亲自送了。”
“哦,你竟然还懂得借花献佛。”族长点头,眼底的不满不言而喻。
这老秦氏还真是贪心。竟然把自己的那块也盯上了。
乔以柔见时机已倒,便走到了灶前:“族长,走前我记得蒸了一锅螃蟹。您看您来都来了,不如坐下来一起享用吧。”
“不……”蹦出一个字后,意识到不对,老秦氏赶紧捂紧了嘴。
乔以柔只是抿唇一笑,随即打开盖子。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哎呦。”随着一阵哀叫,几只螃蟹从乔秦氏的袖管里爬了出来,给老秦氏直接甩进了锅里。
“老宋家媳妇,你眼下又是个什么情况。”族长的螃蟹大餐再一次落空。
“我也不知道,那螃蟹自己爬身上真是拦都拦不住。”若换作旁人被揭穿,早就无地自容。但是老秦氏却不同了,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依旧自圆其说。
族长实在看不下去了:“行了,乔丫头,你好好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丢失的物件。如果有,赶紧提出来。老夫给你作主。”
“嗯,应该不会有了。如果有,我会看着报官处理。”乔以柔这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如果她敢再来盗窃,族长就是证人。
“嗨,瞧你这丫头说得这么严重作什。我不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不是。你等着,我回去就给你把臭肉送来。”老秦氏抚平了下抓伤的胳膊咧嘴暗恨着,屁颠屁颠的奔出了屋子。
“乔丫头,老夫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也该走了。你辛苦了一天,自不必送我。”
“族长慢走。”目送族长离开后,乔以柔的屋子终于清静下来。
乔以柔没有停歇,忙活了一天,她需要尽快的填饱饥饿的肚子。
之后,乔以柔将螃蟹简单处理干净,再用小簸箕装好放入了锅里,做清蒸螃蟹。
做完一切后,她又剁了辣子蒜头加入盐油和两勺子开水做成了酱料。等待就绪时,屋外传来一声叫敲门响。
此时午夜来临,乔以柔便通过门缝留意了外头一眼。
发现来者竟是老宋。乔以柔便打开了门。
“叔,有事吗。”
“哦,乔丫头,此番叔是来替老婆子还东西来着。”老宋低着头将一提子腊肉交给了乔以柔,顺便还加了一袋子的干饼。
“这肉我收了,但是这饼我不能要。”乔以柔连忙推拒道。
上回她收了都没吃完,还是拿了街市上才消完。这次的干饼,估计是老宋家现在全部家底了。
“乔丫头,你别客气。”老宋坚持送饼,一边塞东西一边苦恼,“叔知道,老婆子这段时间净闯祸。招待不周的地方叔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但是,这饼可是叔家里的存粮。给了我,您怎么办。”按平时的乔以柔,她大可以欣然接下。但是据她所知,糯米的进价可不低。这项损失对老宋家而言可不轻松。
“没办法。这饼太硬卖不出去,咱们家也消化不了。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交给你处理。”老宋坚持将东西留下。
原来是不要的东西。
乔以柔有些勉强:“这不合适吧,回头老婶子知道了,得说我占了宋家的便宜。到时候我可真的没处说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可是把你当亲闺女。”老宋有些诧异。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闺女你就收下吧。”老宋抹抹汗,东西再不脱手眼瞅可就要坏了。倒不如送给乔丫头做个人情。说到底是老宋家亏待了她。
“好吧。”乔以柔终于点了头。
“这才是好闺女。”老宋东西送了,心头也舒了。
“叔儿,您过来也不容易,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请收下吧。”话落,乔以柔便塞给了对方五个铜板,一头关上了门。
彭!
屋外,老宋握着手中的五文钱,心头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小姑娘一个人过的不容易,竟然出了五文钱。这是心有芥蒂啊。
人走后,乔以柔这边,手中的蟹肉已沾上了酱料,放在嘴里,仔细品尝。
而放在炭火边现烤的饼子发出呲呲的声响,终于开花。
乔以柔起身倒了一碗刚烫好米酒,放入几片姜丝。乔以柔小酌了一口,小脸瞬间熏如桃红。她左手拎起的饼子,酥脆的咬了一口,香软在舌间膨发融化……
许是香味吸引了林子里的野兽,乔以柔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几声嗷呜狼叫。但是,乔以柔这一夜,睡得也是相较舒心。
次日醒来,乔以柔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匆匆的上了山头。
刚到山坡,便听到一丝小兽哀吼断断续续传来,乔以柔握紧了手中的镰刀,往陷井口挪去。
好家伙,只见坑里蹲着一只灰不溜秋,可怜巴巴的小土狗。
乔以柔目光四扫,确认没有大兽出没后,这才在树桩上栓上了绳子,缓缓爬入深坑。
“小东西,昨晚不会是你叫在山头叫了一夜吧。”乔以柔抱起呜呜鸣叫的土狗儿,顺势爬上坡。
倏地,头顶一抹黑影闪过。
她才爬到半处,绳子突然“崩”的一声断裂!
“啊!”连狗带人,失坠而落,掉入了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