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明明是镇长,可是一如既往地闲在家里,姚瑶一去就遇上他在家,于是赶忙地出来迎接姚瑶。姚瑶给镇长奉上糕点以后,就开始与镇长寒暄,之后才像他说明了来意。
既然有心求人,因此姚瑶说得并不隐晦,就直说了有人引诱他们家三叔去赌局,可他们家三叔是要读书考试的,不能因为这些事情给耽误了,因此想让镇长帮帮忙,敲打敲打这些人,让他们日后不再去打姚世涛主意了。镇长一听姚瑶说的姚世涛的这个事情,就他这样的老江湖了,哪里会听不出原委。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姚世涛这分明就是让人给设局了,偏偏他自己迷在其中,看不清真相,还要老婆侄女来替他操心。镇长捻了捻胡须,姚瑶有事求他,他当然是会帮忙的,只是少不得也要说两句:“你这个三叔,明明是个读书人,怎么就牵连了这样的事儿?”
姚瑶只得说道:“只怪我那三叔人太忠厚了,让人骗了也不知道。”
镇长笑了笑,并没有说破。就在姚瑶的酒楼开张那日,镇长也是和姚世涛见过一面的,当时姚世涛下楼来和他们敬酒,自称是姚瑶的亲叔叔,于是镇长他们肯定要卖他个面子。再后来姚世涛又提及自己就要应试的事情,镇长方知他的真正用意。只是当时竟他是个读书人,又见他处事圆滑,便给足了他面子。可现在姚瑶却说姚世涛是忠厚,忠厚什么呢?只不过是说得好听点的借口罢了,其实就是一个“贪”字!
姚瑶的面子,镇长是要给的,毕竟这可是大皇子萧玉提及了,要多加照顾的人。就算是不看在姚瑶自己本身的努力,为她挣来的地位,就冲着大皇子的招牌,镇长也千万不敢得罪了姚瑶,甚至还巴不得讨好才好。只是萧玉那头又交代了,让他不得去骚扰姚瑶,镇长这才是有心无力。
这会儿姚瑶三番两次地有事求到他的头上,镇长可是巴不得的呢!
于是镇长给姚瑶拍了板:“姚瑶姑娘你放心,这一件事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那些人聚众赌博也就罢,竟然还开设骗局,这就不得了了,我一定会把这些个人都好好敲打一番,让他们日后不敢再出来诓骗人。”
“有镇长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起来也是我这三叔不争气,却还要麻烦镇长你来出手帮忙,真真是叫我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原就应该是我分内的事儿。”镇长说道。
既然事情说完,姚瑶就该回去了,虽说她现在已经不用每天往姚家岭赶,可桃源酒楼才新开张,有许多的事情她都得多盯着点。
姚瑶站起身来:“镇长,那么我三叔的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你有空就带上夫人到我的酒楼里吃饭去。”
“那是那是,上回桃源酒楼开张,我去吃了一餐,就直到现在还是回味无穷啊!”镇长笑道。
“我们难得遇知音,那镇长就该多来才好,我请客!”
客气了一通后,镇长又说留姚瑶下来吃饭,姚瑶当然是拒绝的,于是镇长就叫吴叔把姚瑶给送回去。这一点姚瑶并没有推辞,虽然没有能请到镇长吃饭,但是如果能适时讨好一番镇长身边的红人,那也是好的。
于是姚瑶一路和吴叔说话到酒楼,便又强行把吴叔留住,非叫他提了一坛子酒回去不可。吴叔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最后拗不过姚瑶,还是笑眯眯地扛了一坛子酒回去了。出门在外靠朋友,姚瑶身为一个女人,要在这样以一个社会里谋生,免不了要多多去巴结一番了。
这一日,姚瑶本来还想要把桃源酒楼开张这半个月的账目给理清楚,可是谁知却是将大半日的时间花在了姚世涛的身上,真是叫人恼火。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如此地不叫人省心,还要靠侄女来替他操心。做长辈的做到这份上,真是太差劲了。
姚瑶越想越觉得心烦,索性也在酒楼里忙了,和掌柜的以及上官霖雨打过招呼之后,他就回去了。这一日回去却不是回到他们镇上的新房子去,而是回到姚家岭那里,是在是因为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和袁氏抱怨的。
在清河镇上的那一间屋子,其实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所以姚瑶索性自己先搬进去住,省的她要镇上村上地来回跑。就算路程不是很远,但也很麻烦。可是他们毕竟还没有挑到好日子乔迁新居,所以为了个形势,袁氏和姚世江坚决不进去住,仍是在老家里。反正姚瑶的酒楼也不用他们怎么帮忙了,他们就让他们在家里闲上一阵子再说。
不过这一日虽然姚瑶回家,但是姚瑜还是要留在镇上,她最近和白柔是越混越好了,姚瑶每天自己回新房子去睡觉,可姚瑜那个丫头却是去和白柔一起睡的。刚好白柔也是一个人住在她店铺里的多,正好姚瑜来了她就有个伴,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得不得了。闹得好几次姚瑶都要觉得她妹妹是不是要和白柔一起凑一对小百合了?
姚瑶这日回去得早,到家的时候,袁氏还没开始做晚饭呢。看到大女儿难得回来,她很是高兴,马上就说要去买上半斤肉去。
姚瑶拦住她:“娘,肉谁还没吃过吗?咱们简单吃点儿就好了,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袁氏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女儿的情绪不太好:“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在镇上那里受什么委屈了?”
姚瑶撅着嘴坐下,她现在和袁氏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加上袁氏又很宠溺她,所以有时候姚瑶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小女孩般,时不时地也会和袁氏撒起娇来了。
“委屈倒算不上,可这件事儿确实也叫人憋闷得慌。”姚瑶拉了袁氏坐下,母女俩自是亲密地在一起说私房话,姚世江看到自己老婆让人拉走了,只好起身来:“你们母女两个说话吧,我到菜园子里摘些菜去,既然瑶儿回来了,咱们就吃些新鲜的。”
“爹爹真好!”姚瑶朝着出门的姚世江大喊,把姚世江喊得又是满面的笑。
袁氏这才拉了女儿的手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是三叔!”姚瑶说。
袁氏一听又是那边家里的人,就立马精神紧张起来:“怎么了?最近不是好好的了吗,难道他们又去酒楼去闹你了?”
“闹我倒没有,哎哟,娘你也不要那么紧张兮兮的,这些小事儿我还是能处理得来的。”姚瑶说,“是今天三婶她去了咱们酒楼,跟我哭得啊,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说的是三叔的事儿。”
“哦?”这下袁氏也好奇了:“莫不是你三叔在外头养小了?”
姚瑶笑道:“难怪说咱们是亲母女呢?我开头也是这么想的。”
“那是什么事儿啊,哎哟你可别再卖关子了!”女人在一起八卦的时候,也是一种挺幸福的事。
于是姚瑶才把今天夏氏告诉给她的话,又告诉给了袁氏听:“娘你还记得上回三叔赌钱,叫人上门讨债,讨到咱们家的事儿吗?”
袁氏连连点头:“当然记得,那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可把我给吓死了!怎么的,难不成你三叔又去赌了,又让人上门讨债了?”
姚瑶说道:“赌确实是去赌了,不过没叫人上门来讨债,而是三叔他欠了钱,竟然去把三婶给攒下的私房钱偸走了,所以你说三婶是不是该哭呢?”
“我的天老爷啊,姚世涛他还是不是人,竟然连自己婆娘辛苦赚的钱都要偸!”夏氏近来的努力,袁氏也是看在眼里的,加上大家都是女人,袁氏立刻对这个弟妹抱起了同情心,“而且有什么是不能和自家的婆娘商量的,他也知道这赌博不是什么好事,也知道家里人不让他去赌博,这才用偸的,既然知道这样的事儿不好,为什么还要去做呢?你三叔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姚瑶点点头,袁氏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姚世涛肯定也是知道自己赌博是不对的,所以才去“偷”的钱,否则的话,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夏氏去要啊!难道夏氏还真的敢不给吗?所以说来说去,就是姚世涛明知道错,却还要犯,这就是着实地可恶了!
姚瑶特地跑回家里来,和袁氏一起将姚世涛给骂了一通之后,心情就舒爽多了。而袁氏也知道了姚瑶又是去找的镇长帮忙,于是便说道:“没想到咱们清河镇的镇上还挺热心的,帮了咱们那么多?改日可得好好谢谢他。”
姚瑶也说:“可不是嘛,就算不为这些事,咱们家的酒楼在镇上,也是需要这些个大人物帮忙照应着的,否则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咱们却一点儿的靠山都没有,我已经让镇长改日带夫人来吃饭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跟我客气,如果是客气,咱们改日也还是要找个由头请他来吃个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