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禅严敏对视一眼,都好奇二舅姥爷到底知道些什么,但看他样子,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时,严敏迟疑一下,说道:“二舅姥爷,用不用我将这件事上报国家?让他们派人来处理?”
“不用。”二舅姥爷淡淡说道,也没背着众人,从炕上立柜下,翻出了一沓钱,都递给了罗坚:“钱拿好,别丢了,今晚天色已经晚了,明天再去。”
说着,二舅姥爷托着苍老的身体,蹉跎着出了屋。
“完了完了,村民被杀,我二舅姥爷又犯病了。”罗坚担心说道:“刚才他在西屋拿东西,我就听他不知道跟谁说话呢,神神叨叨的。”
“别担心,可能受到刺激了,过段时间就好了。”严敏说道。
“哎,希望如此吧。”罗坚说不担心是假的,现在也只能祈祷二舅姥爷身体别出毛病才好。
第二天一早,左禅起床,就看到院中大松树前,二舅姥爷正在逗鸟玩。
“小左起这么早啊。”二舅姥爷笑着打招呼。
“嗯,您也早。”左禅回道。
“这只鸟啊,我养了有十年了,都有感情了,不知道能不能把我送走了。”二舅姥爷半开玩笑说道。
“您身体好着呢。”左禅笑道。
“这鸟笼啊,是清朝一位王爷的,到现在,有几百年历史了,我前两年打听过,价值几百万呢。”说着话,二舅姥爷悄然看向左禅。
“真值钱。”左禅笑道,知道二舅姥爷说的不假。
“还有我这蛐蛐罐,也是当年一位王爷留下的,他生前就喜欢斗蛐蛐,有一次斗蛐蛐,还输了自己的一名小妾呢,这个蛐蛐罐我也打听过,要千万往上。”二舅姥爷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黑黢黢的蛐蛐罐,说道。
“可惜喽,现在见不到斗蛐蛐的了。”说出这话,二舅姥爷神色有几分哀伤,看的左禅莫名其妙的。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二舅姥爷话锋一转,突然凝神看向左禅,沉声道:“白起是怎么死的。”
这一瞬间,二舅姥爷眼神明亮刺目,直击左禅心神中去。
嗯?
左禅神色大惊,这样的眼神!他只在神农架九爷身上才见到过,这是起杀心的眼神!
左禅微微稳住心神,强压心底弥漫上来的杀气,说道:“白起陪着他老婆,跳井了,我想救,没救下来。”
“嗯。”二舅姥爷只应了一声,眼神就恢复如常,随后和左禅唠起了家常:“我这一生啊,年轻时好玩,今年八十八岁,也没能讨个老婆,就白起那么一个远房外甥,都当儿子养了。”
二舅姥爷眉宇间,一片伤感。
左禅没搭话,只是静静听着。
“罢了,罢了,时代变了,一些老东西,这还伤感上了。”二舅姥爷忽然笑了。
“老东西有老东西的好,时代再如何变换,一些规矩不可变。”左禅想了想,回了一句。
“去年相逢深院宇,海棠下曾歌金缕,歌罢花如雨,翠罗衫上,点点红无数!”二舅姥爷忽然念起了诗句,语调徒然一抬:“今岁重寻携手处,空物是人非春幕,回手青门路,乱红飞絮,相逐东风去.....”
诗句在二舅姥爷口中郎朗读出,他眼神迷离,格外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