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玲抬起头正看见几个男子冲着这边走过来,这几个人自己都认识。为首的是一位大少叫做顾盼,家里上亿资产,在学校还有点儿地位。而他后面的自然就是他的爪牙走狗了。这几个人一直纠缠自己,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他们了。
“玲玲,咱们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顾盼颇为风骚的说,“谁能想到在这么一家小餐馆里居然让咱们碰着了呢?你们说这是什么?是不是缘分?”
“缘分,绝对的缘分,谁要说不是缘分,我跟他急!”一个黄毛小子适时的表着忠心,看他那副表情,还真是一副护着亲爹的势头。
孙玲看见顾盼就烦得慌,只是这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当然莫言可以直接忽略了。
“顾大少,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走。”说着,孙玲就要站起来叫着莫言离开。
莫言一把抓住孙玲的皓腕,另一只手还在拿着筷子往嘴里扒拉炒饼,嘴里嘟囔着:“还没吃饱呢,走啥走啊!再坐会儿!”
看到孙玲的手竟然被这个粗鄙的乡巴佬儿抓住,顾盼直欲发狂。
“臭小子,死乡巴佬,你给我把你的脏手拿开,否则小爷我……”那个黄毛小子自然看出了要发疯的顾大少,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指着莫言的后脑勺,当然莫言从始至终就没有抬起头正眼看过这帮家伙。
就在黄毛小子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莫言突然站起身来,挥手给了黄毛小子一个耳光。
“啪”,清脆的一声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到那个黄毛小子身子竟然直接被抽飞出去,连撞翻三张桌子才堪堪停下。整个人直接被打到了对面的墙角里,眼看一动不动,不知生死了。
一百二十多斤的小伙子,一巴掌被抽飞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人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莫言出手。只是一声刺耳的“啪”声,和眼前的一片狼藉。
“嗯,吃饱了饭,然后再发泄一下果然痛快多了。玲玲,咱们走吧!”莫言说着,当先向外走去。
“啊?哦,走,快走!“吓傻了的孙玲回过神来,急忙向莫言追去。
收拾了一顿顾盼那伙人,孙玲算是认可了这个哥哥,刚才还表现冷漠的孙玲,这不把莫言领进大学校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哎,莫言。”
“要叫哥哥,我比你大,叫我哥哥才对。”莫言适时的给孙玲纠错。
孙玲小嘴一撇,“你是老爸捡来的,不知道是你大还是我大呢!”当孙玲这话说出口,立马反应过来,遭了,说错话了。“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看到慌慌张张急于解释的孙玲,莫言突然伸手轻轻抚了抚孙玲柔顺的头发,眼中满是感伤的说:“不用解释,我莫言摊了万幸,能够让你们一家救下性命。”说着,莫言看着高耸的大楼,“你们救我我不会说感激,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了,不分彼此的一家人。”莫言忽然转过头来,送给孙玲一个憨憨的笑容。
孙玲一怔,她还从未看到过这样坦然自然而纯净的一笑,这一笑好像春风拂来,整个人竟然莫名的涌上一股感动。孙玲笑着点点头,她眼中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像,莫言简单的几句话,里面包含了太多人生的哲理,这些哲理触动人的心弦,让人不得不落泪来释放情绪。
只是半个多小时,孙玲对于莫言的印象简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即使此时莫言穿着依旧是那样,与这里的学子格格不入。可是在孙玲眼中,这样的装束是那样的亲切,在村子里家人不就是穿这个嘛!
“哥,走,我带你转转这奉新大学。里面不少女神级别的妹子哦!”孙玲一把抓住莫言的手,然后两个人往前走去。
“那你算是什么级别?”莫言打趣道。
“切,连你小妹都打趣。小心,我打你哦!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孙玲属于性格开朗的女生,只是一会儿,便于莫言打成了一片。
奉新大学从来就不乏风言风语,小道儿消息。就在莫言告别孙玲踏上回家的火车时,经管系的系花孙玲与一个陌生男子互相打闹的照片和评论便甚嚣尘上,席卷了整个校内网站。
孙玲还有课,莫言只得与她告别。孙玲不好意思的连连道歉,声称下次莫言再来一定带他好好转转青川市。
莫言已经订好了明天早晨的车票,所以今晚只能自己找个旅店住了。现在还早得很,莫言对奉新大学还是很感兴趣的,没了孙玲陪伴,他自己一个人也就百无聊赖的在校园里闲转了。
看看学生们在篮球场上跳跃,在足球场上奔跑,还有的在跑道上两三成组的跑步。整个校园充满了快乐阳光的气氛。
莫言喜欢这样的气氛,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想要留在这里的冲动。
“对不起同学,请问你知道教学办公楼在哪里吗?”
莫言正在路上溜达,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外语喊声。
莫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懂,他回过头,正好看见一位穿着正式,气质高贵的长着欧美模样的中年女子笑着对着自己说话。虽然脸上有着疲态,额头上也满是汗水,但是她依旧雍容华贵,气质高昂,令人仰视。
莫言自然的用着英语与之交谈。
“尊敬的女士,我并不是这里的学生。但是我刚才有经过教学办公楼,如果可以,我可以带你过去。”
女士显然惊讶于莫言流利的外语水平,对方正统外语水平,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东方国家年轻学子口中说出来。
“真是太感谢了。”女子笑着感谢不止。“请问你既不是这里的学生,难道是这里的老师吗?你的外语水平很高啊!”
两个人边走边谈着。
莫言呵呵一笑道:“过奖了。喏,那栋楼就是教学办公室所在处,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女子顺着莫言指的方向看去,见那栋楼并不远。“嗯,太谢谢了,对了我叫艾瑟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莫言。”
“再见。”
辞别艾瑟琳,莫言也不再瞎转悠,转而出去寻住处去了。
而艾瑟琳则走进教学办公楼校长简明约的办公室。
“艾瑟琳女士,怎么是你自己过来的?”简明约初一看到门口站着的女子还兀自不敢相信,他急忙站起来。
艾瑟琳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即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用着蹩脚的汉语说道:“校长先生,我听说马上进行新老师的招募应聘了。每次我都外出公务,这次我紧赶慢赶从国外回来就是怕错过。幸好还来得及。”
简明约笑道:“距离面试还有一周时间呢!艾瑟琳女士不必心急的。对了,这是今年的暑期安排,你在外面待了几个月,先熟悉一下工作,相信你的到来一定会为学校注入一股新鲜活跃的气氛的。”
艾瑟琳抿嘴一笑,接过了文件。
莫言坐火车得先到了市里,然后从市里须得坐客车回镇上,再然后就得让大海来接他了。渔阳村地处偏僻,行政单位确实小,根本就没有客车直达。所以自然免不了有个接送。
莫言是第二天九点坐上的火车,他没有答应孙玲的挽留,毕竟那里总归是不方便的。然而莫言走出去只是一天时间,家里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莫言回到家后,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屋外吧嗒吧嗒抽着闷烟的孙富有,孙富有满是皱纹的脸上比之以往更添愁容和怒气。没有跟孙富有打招呼,莫言直接进了屋。刚进屋就听见女子的抽泣声和哀叹声。
“妈,发生什么事了?大嫂,你哭什么?”莫言看着满脸愁容的母亲和不住抹着眼泪的大嫂,急切的问。
李凤英擦去眼角的泪珠,指了指里屋,带着哭腔说:“你进屋看看吧!”
莫言紧皱着眉头,大步走进里屋。只见床上一个满身缠着白色布条的人躺在床上不住的哀叫着。莫言哪里还不知道这不是别人,就是大哥孙大海啊!莫言见到这样一幕,睚眦欲裂。他冲出屋外瞪着孙富有喊道:“爸,大海哥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孙富有掐死烟头儿,看了一眼满腔愤懑的莫言,随即沉声道:“这是他自讨苦吃,你什么都不要管!今天不出海打渔了,你跟我去卖鱼。”
“爸。”看着孙富有站起来就要去开车,莫言上去拦住他,“难道你还要忍吗?我不懂里面的情况,但是我不傻。是不是大鹏那些人?是不是他们?”
孙富有看着莫言,可是在自己目光下孙大海都支撑不了一分钟,而莫言却反过来紧紧逼视孙富有。最后孙富有败下阵来,他长叹一声。“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对于恶势力,我们哪怕不能沾半点儿便宜的。小言,听我一句话,不要管这件事了,老老实实的打渔卖鱼。”
“难道辽阔的大海给了我们宽容的胸怀就没有给我们最起码的血性吗?爸,大海哥都这样了,难道你还要隐忍吗?不,不要,我要给大海哥报仇,我不要当缩头乌龟!”
“啪”,一声脆响。
在屋里的李凤英听见争吵声急忙跑出来,正好看见孙富有的巴掌实实在在的打在莫言的脸上。
“你干嘛?你干嘛打孩子啊!”李凤英万事都听从孙富有的,可是看到孙富有竟然对莫言下这么重的手,她立马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冲到孙富有面前紧紧护着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