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树影婆娑。
小阁楼,低绮户,人影依窗,铮铮琴音,如泣如诉苦愁肠,余音袅袅奏与何人听?一曲毕,抚琴立,念君何在,愫愫情丝,如思如慕乱思量,烦心扰扰说与何人知?
轻推窗,少女婷婷玉立,抬头望月,思绪万千,低眉兴叹道:“这该死的墨无名现在怎么样了,再不来你妹妹就要嫁人了。”
“妹妹弹得好好的为何无缘无故就断了?”
少女循声望去,正是二姐和清风走了过来。少女喊道:“二姐,清风姐姐!”
颜如清微微一笑问道:“小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少女“嗯”了一声没说话。
颜如清“呵呵”一笑问道:“那说给姐姐听如何?”
少女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说道:“二姐,你不要嫁给那墨风云好不好?”
颜如清一惊,扑哧一笑说道:“原来妹妹是为了我的事情烦恼呀!”
少女“嗯”了一声,颜如清走过去拥着她,轻轻捏了一下她鼻子一下说道:“你呀!真是一个傻妹妹,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又岂是我能做主的。”
颜如清见过墨风云几次,觉得此人相貌堂堂,又是名门正派,虽说没有喜欢之心,但也没有讨厌之意。所以对于父母亲与墨天下许定的婚约,向来逆来顺受得她也并不反对嫁给那墨风云。
少女担忧的说道:“可是。。。可是。。。。。。?”少女想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站在旁边的清风也很是着急,可是她也无能为力,也曾和颜如洁一样劝过颜如清不要嫁给那墨风云。但是事情由不得她也由不得如清小姐,她甚至想和如清摊牌,然后将如清带走,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地方。可是她又不知道她们能去哪儿,哪里又是她们的落脚之地,她不敢想象。
颜如清问道:“可是什么?”
少女眉头紧锁,说道:“可是你不喜欢他啊!”
颜如清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少女大胆的说道:“不如你逃婚吧!”少女也曾听娘亲说过古时候许多的凄美爱情故事,许多相爱的男男女女相约逃婚的事,所以这才大胆的说了出来。
“逃婚?”颜如清很惊愕,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她想都没想过也不敢想。
“嗯!”少女语气很是坚定,就连眼神也一样。
“这怎么可能?”颜如清不清楚为什么三妹四妹还有清风都反对她嫁给那墨风云。
少女反问道:“这怎么不可能?”
“可这是为什么呀!”颜如清很疑惑。
“那墨风云有什么好?你非要嫁给他?”
另一个长得很这个少女一模一样的依靠在门边上,说完就举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酒坛子,头一抬脖子一伸张嘴就倒,那坛子里的酒顺流而下直接流进了嘴里,喝了一猛口之后,用袖子擦了擦留在脸上和脖子上酒渍。
喝酒的少女对墨门的人没有好感,向来就痛恨他们,他恨墨天下也就不喜欢那墨风云,当然,他还不喜欢那刚上任的大姐夫,人称君子剑的墨门人杰李君。
颜如清看着这喝酒如同粗粗咧咧的大胡子男人一样豪放不羁的少女,便眉头一皱,担忧的说道:“三妹,你怎么又喝酒了?”
那少女打了一个嗝,狂笑道:“喝酒有什么不好,那谁谁谁说的,酒能解忧,酒能解愁,一喝就什么都没有了,哈哈!”
清风有些不忍,急忙跑过去,从她手中把酒坛子抢了过来。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如玉小姐,您又何苦这样作践自己了,要是让老爷知道又得责罚你了。”
众人都知道,颜如玉一直处在自责当中,她觉得一直对不起墨无名,不该给墨天下带路,这才隔三差五的偷酒喝。
颜如洁也很想告诉三姐,其实无名哥哥并没有死,而是在少林寺里养伤。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毕竟无名哥哥在少林寺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清风把酒抢走了颜如玉也不生气,而是坐在了颜如洁放琴的桌子上,伸手拨弄着琴弦,发出“当当”之声。
颜如玉痴笑的说道:“妹妹刚才弹的曲子很是好听,再弹一次如何?”
确实,这悲伤的曲调扣人心弦,更适合颜如玉此刻的心境。也许琴声就跟这酒的味道一样,可以解忧可以解愁,也许还可以治愈她那悲伤的心情。
颜如洁看了她一眼,烦恼更多了,她又何尝不知道愁,又何尝不知道忧,刚才抚琴一曲也正是因为这样,只是她没想到,她越弹心越乱也越烦。
她也希望跟三姐一样喝醉,这样也就可以自己独醉,也无需管众人清不清醒的事了,因为她也知道清醒的滋味不好受。可是看到三姐这样,估计喝酒只能让人更痛苦了。
颜如洁眉头紧蹙,但不想拂了三姐的意,说道:“三姐想听什么曲子?”
颜如玉说道:“就刚才那个曲子。”
颜如洁便坐到了琴前,开始拨动着琴弦,一曲《阳关三叠》又重新弹奏起来,众人皆如痴如醉的听了起来,配合着琴声,各自回忆起各自的心事去了。
而颜如洁也回到了之前的种种,一幕幕又出现在她眼前,那日在少林寺激吻以及墨无名所说的话,还有那日在少室山下的激情,以及在灵州客栈,她也正是弹奏这一曲,那墨无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窗前。
还有从神龙山救下把他送往少林寺,所有跟他有关的回忆都一点一点的涌上心头。
但转眼又有许多杂念夹杂在其中,父亲对墨无名的痛恨,三姐对墨无名的爱慕,以及墨无名悲惨的身世和将要面对的复杂世界,还有她们之间的感情。。。。。
这条路很长很长。。。。
此间种种,此间少年,心乱了,琴也乱了,一滴眼泪情不自禁的从脸颊滑落,掉落在琴弦上。
颜如清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说道:“小妹,你这是怎么呢?”
颜如洁也回到现实当中来,慌忙的擦去泪痕,羞愧的笑了一下解释道:“没怎么?可能是我太着迷了,”
这曲子确实引人入胜,颜如清:“我的傻妹妹,你太专情了,也许不应该弹奏这样的曲子。”
颜如玉听二姐这么一说,也回到现实当中。
颜如玉说道:“怎么不能弹奏,我觉得挺好的,从君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挺好的,挺好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对了,我的酒了,我的酒了,我要喝酒!”
而拿着酒坛子的清风正陷入昔日种种,墨府惨遭灭门的那一幕幕,她抱着师弟师妹在密道里四处逃生,而这一切就如同前面颜如洁说的词一样,奏与何人听,说与谁人知?
“你们都在干什么?”这一句话传来,顿时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颜夫人有些不放心,见老二老三都不在房里,听到老四房里有琴声飘出,便跑过来查探。
颜如清连忙回道:“娘,没事,我们来听听小妹弹琴。”
颜夫人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人有些怀疑,特别是清风拿了酒。便问道:“清风,你拿着酒干什么?”
清风一听便支支吾吾“我。。。。我。。。。”的说不出来。
颜如清连忙说道:“小妹说他的琴放了很久都起霉了,所以来拿消消毒。”
清风也反应过来,说道:“对对对,消毒,消毒!”
颜夫人还是有些不大相信问道:“你们四个不是聚在一起想喝酒吧!”
颜如清说道:“哪有?哪有?我又不喜欢喝酒。”
“我们没有喝酒,没有喝酒。”
颜夫人知道颜如清最乖顺,一般都不会说谎。颜夫人扫视一圈,当看到颜如玉的时候不禁眉头一皱。而颜如玉也立马说道:“我也没喝酒,戒了,不信你闻闻。”
颜夫人眼睛一瞪怒道:“就你最不老实。”
颜如玉连忙竖起一根手指陪笑着说道:“娘哪有!我就喝了一小口,一小口。”
颜夫人喝道:“好了!这么晚了,你们都回房去休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