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走在前面，小苏紧跟其后，亦步亦趋。

没走多远，小苏就惊了下，指着侧方，“那些是什么？好奇怪啊，不会冲出来吧？”

灰雾中，有几个影子跟在他们边上，他们走一步，那些影子也跟着走，步调几乎完全一样。

很诡异。

“魂兽。”

函若小声道，“散乱的魂力中生出的奇异生物，有些也掺杂了修行者的煞魂或游魂，它们非常强，魂力越复杂的地方就越多，他们是魂界里的杀手，是比杂乱的魂力更可怕的威胁，禁地之所以为禁地，主要原因就是它们。”

小苏心中一紧，“啊？那我们……”

周舒笑了笑，只当作没看到，继续向前。

小苏皱着眉，“你不打算管啊，要是突然冲上来怎么办？啊，前面好像也有，你打算就这样走过去？”

周舒还没说话，函若又忍不住开了口。

“魂兽对外界魂魄的感知极其敏锐，而且一发现敌人就会冲上来，现在都没上来，还躲躲闪闪的……可能就不会再上来了，不要紧的，”函若顿了顿，叹道，“周舒，我怎么感觉，你在魂界里面就像回家一样……”

小苏讶道，“回家？有这么夸张？”

“一点也不夸张。”

函若很认真的道，“这里是魂界的禁地，是几万年来万魂宗都没能控制住的地方，因为对付魂兽只能用灵魂法则，而在这里灵魂法则又不听使唤，连准圣过来都要小心翼翼，唯恐引来了一堆魂兽，可你看看他，能在魂界里面辨别方向就很难了，现在连魂兽都不主动攻击他……魂界最大的威胁对他来说就像不存在一样，那不是回家是什么？”

小苏想了一想，也觉得很不对劲，“周舒，你不是第一次来魂界吧？”

“说什么傻话呢? 我当然是第一次。”

周舒缓步走着，“不过函若说对了，魂界对我来说，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

小苏惊住了，“真的是这样！？怎么回事啊？”

周舒顿了顿，“函若? 灵魂之石应该不能直接汲取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函若有些不解? 解释道，“不能，灵魂之石是魂界直接产出的? 里面的力量不是修行者能控制的? 必须用特殊的方法净化改善，才能得到里面的灵魂之力，万魂宗一般都是用灵魂之石来做魂塔之类的建筑? 再汲取它们散出的魂力来修炼? 而直接汲取的那一种是魂玉? 是纯粹的魂力凝聚而成，只能在魂界存在? 离开魂界就会消散。”

周舒似有所悟? “不能直接汲取，也就不能利用它来晋阶，对吧？”

“晋阶，大罗金仙还是混元金仙？”

函若越发不解了，“修行者晋阶靠的是对法则的理解程度，灵魂之石恐怕帮不到忙，而且里面的力量繁复多变，预料不到后果的情况下，应该没人这么做……对了，我听说魂界有人尝试过，好像还成功了，这个人在万魂宗还很有名的，因为他再也离不开魂界，仅此一例。”

周舒想了想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晋升金仙的主法则是灵魂法则，是用灵魂基石和真魂体晋升的。”

函若呆住了，“用灵魂之石晋升……不对，还不是灵魂之石，是更难得的灵魂基石？难怪魂兽不会攻击你了，可是……这不可能啊。”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奇怪。”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虑，他差不多想清楚了，心情很平静。

“怎么可能不奇怪？”函若皱着眉，很是疑惑，“周舒，那时你还在新月城吧，你哪来的灵魂基石，那是魂界绝不能外传的东西，还有真魂体，你不是万魂宗弟子，怎么可能有真魂体？”

“黑沙坞里得到的灵魂基石，当时你在沉睡，至于真魂体，是青雀给我的。”

周舒粗略的说了一遍，小苏忍不住道，“原来青雀在万魂宗，全是为了帮你凝聚真魂体，她对你真是太好了，我都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周舒，你可不能辜负别人。”

“不用你说。”

周舒敲了她一下。

他当然明白，青雀还给了他万魂令，之后很长时间，那都是他的保障。

小苏摸着脑袋，眼睛闪了几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不到黑沙坞里面居然有灵魂基石……”

函若还是很惊讶，“可是你怎么能和灵魂基石还有真魂体结合的呢，当时你甚至都不了解灵魂法则啊。”

“不了解灵魂法则，这点可能还是优势，”周舒平静的道，“帮我晋升的不止是灵魂法则，还有饕餮道体，而最主要的则是舒之道，在晋阶之后，舒之道的进步，比灵魂法则更多，当时我自己都不清楚这点。”

根源是舒之道。

没有饕餮道体垫底，周舒无法承受真魂体和灵魂基石，而没有舒之道，即便是有归墟之眼，也不可能把各种力量中和到周舒能够吸收的程度，那些不同的法则之力，是在道炉里完成了归源。

遇到危难的时候，舒之道自然而然的帮了周舒这个创道者。

周舒当时能顺利晋升金仙的第二功臣，绝对是舒之道。

第一当然是青雀。

进入魂界，察觉到那种感觉后，周舒花了一些时间去回溯自己的过去，基本确定了这一点。

对修行者来说，晋升真仙的基础法则很大程度上能决定未来的成就，而晋升金仙的主法则是最关键的法则，随之带来的好处会一直伴随修行者到最后，随着修行者的不断成长，那些好处也会慢慢累积，滚雪球一般，使得修行者在主法则方面越来越强，在同阶对手面前使用主法则时，往往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周舒的主法则是灵魂法则，但在灵魂法则方面，周舒其实没有显示出太多优势。

甚至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主法则其实是灵魂法则。

当然也不是没有优势，但压倒性的却谈不上，这不是说周舒在灵魂法则上开发得不够好，只能说明，当时得主法则带来的好处被分摊了，一部分甚至更多的好处放在了舒之道上，也是因此，舒之道在之后发展的顺畅了许多。

一个创道者，如果没有把自己的道作为主法则，那道就会自己出来，占据一个位置。

道能自我成长，也就有自我的意志，舒之道很早就开始这么做了，只不过周舒后来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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