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方和斛黎、以及所有在场的人员逐一被后援队接上车的时候,警方已经封锁了整座滨海大桥。
看来,要怎样给这起事件冠上个正常的理由,恐怕又要让媒体负责人急白头发了。不过,他们两个现在正面临着更大的威胁。
总部顶楼,普通的办公桌背后,除灵组的组长背对着落地窗,一言不发。
斛黎挂着不变的招牌微笑,漫不经心地四处环顾。
南方则鹌鹑一般低着头,一副诚恳到极点的认错态度。
“你说说看,南方,自己这次做错什么?”组长背对着他们问道,沉静的声音中藏着威严的怒火。。
南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心里却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你与何悦玲之间的恩怨,我一直都没去管。但是你看看你这次做了什么,嗯?”组长猛然回过头来,满脸的责备之色令人不敢正视,“你居然帮助灵体毁坏除灵组的武器、破坏我们的攻击!何悦玲这个人的身份我相信你很清楚,你要我怎么去向董事会交代?!”
组长终于崩溃,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桌角的水杯被弹落在地。他的话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南方,这六年来我为你收拾的烂摊子还不够少么!你应该很清楚,本来,你应该被关在某个人烟眇然的地方终老!你二十二岁了,不是十二岁!能不能拜托你理智一点?!何悦玲是白痴、她是不懂得布局,但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你忍一忍是不是会死啊?”
南方怯怯地抬起头来:她知道面前这个正在怒斥不争气的中年人,真的是尽心尽力在帮助自己。否则她一个普通人,早就被急于斩草除根的何悦玲踢出除灵组了。
斛黎神不知鬼不觉伸手一拉,将她扯到自己身后,霸道地挡在了两人当中,独揽责任:“她只是听从我的命令而已。有错的是我,不是她。”
南方眼泪汪汪看着某人的背影,瞬间有种感激涕零的冲动。只是下一秒,她的冲动就被斛黎一句嬉皮笑脸的话打得粉碎:“是不是很感激我?那以身相许吧。”
“去死。”
“哎……小南你真是冷淡啊。”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快要气炸了的组长挥动手中的文件夹,把桌面拍得“啪啪”作响,“vinjour,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特地来这里害我的!你看看从你来了之后出的都什么事!”
斛黎微笑着正要开口,就被组长自己堵住了话头:“别,你别说话。老子看见你那张笑脸就想揍。你们,禁足两个月,给我乖乖滚回家去!妈的,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兔崽子。”
“是、是、组长,都是我们的错。”南方拖住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斛黎,陪着笑往门口退去,低头大步拽着他往前走。
南方心想:今后绝对不可以再给组长添麻烦了。否则不仅是我们难以自保,连一直照顾着我的组长都会被拖下水。
*****************
回到公寓楼,才发现站岗人员早已经直挺挺地守在了门口,看他们的眼神多少带着点幸灾乐祸。
南方对此视而不见,默默回到自己家里。
斛黎将自己埋进沙发内,把玩着透明的高脚杯,不知在想些什么,眼中偶尔划过危险的光。
南方沮丧地从茶几下抽出一副扑克牌,向他挥了一挥,“玩么?”
“随你。”斛黎兴致缺缺,懒洋洋地歪头靠在沙发背上。
南方笨拙地洗牌,却手一滑,扑克牌掉得满地都是,暗骂一句真是连喝凉水都塞牙,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差。
“不开心?”男子站起身来,灵巧地从地毯上捡起纸牌,随后熟练地打乱、切牌,并递给她其中一堆。
南方接过来看了看,随手丢出一对对子,回答口是心非:“希伯雅和她的马戏团没事了,我开心得很。”
“你跟何悦玲……”“私人恩怨,和你无关。”她的手指从自己的牌上一一划过,漂亮地甩出一对Q。
斛黎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砸下两张A。
“PASS,”南方不答话烦躁地调整着牌位。
斛黎随手抽了张单牌甩出来,自言自语:“我理解你有不愿说的事情,可你这样子,我也会担心的。”
南方抛出一张红怪,随后连逃两条顺子,瞬间逆转了牌局。
斛黎如孩子般鼓起掌来:“哇——小南你很擅长扑克哦。”
“是你在放水吧。”南方起身来到他身边,偏过上身与他四目相对。
于是,斛黎可恶地假装脸红羞涩:“哎呀呀,小南你要干什么呢?”
南方扬起嘴角,笑意却没有蔓延到眼中,“喂,你难道不觉得你对我的关注和爱护,多得有些反常吗?”
斛黎露出伤心委屈的表情,知道她并不需要自己回答,就只是默默地等着她说下去。
南方压住他的肩膀,冷笑:“我可以确定,我从前并不认识你,更不是你生命中什么重要的人。虽然我的说法可能有些不识好歹,但是,斛黎,对我太好了一点呢。”
“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要怎么想则是你的选择。但是,小南……”斛黎镇定自若地抬起手来,抓住她垂下的发梢一扯,南方便吃痛低下头来。他的眼底浮现酒红色,但并没有控制她的身体,只是轻道:“你还想要被何悦玲那种人小看到什么时候?”
他这话什么意思?
南方恍惚间松开了握着他衣领的手。
斛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在她耳畔呓语:“过去发生的事,并非你的错。小南,你毋须为了等候某个人就静止自己的时间、更毋须去压抑自己的才智和本领。”
南方低下头去,刘海背后的五官模糊不清。她恍惚地呢喃:“六年了。我怕……如果我变得太多、与我所等待的人所期望不同的话,会让他难过。”
斛黎疼爱地低低一叹,拥住她的肩膀,道:“我想,他的愿望一定和希伯雅。”希望最重要的人的心愿能够被实现……么?南方软倒下来,趴在他胸口”咯咯咯“笑得泪水都沁了出来。
她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需要旁人点出才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