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骑着摩托飞驰,满头大汗不断回望,双手死死抓着车把,不敢有丝毫大意。
该死的,斛黎可告诉过她姑获鸟会追自己一路!
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吵得南方快疯了。可她又实在没空腾出手来接电话,除非她想让自己被E级灵体活埋。
当初在摩托车车轮上画破灵魔阵,是我几年来作出的最明智的决定!
她恶狠狠地想着,用力一拉把手,使整个车身几乎竖直起来,这才按下免提键大吼:“说!”
“去顶楼。”
紧随其后就是“咔哒”的挂断声。
南方已经连生气都无暇,医院的立体结构霎时在她脑中浮现,仿佛有一支红笔正在描出最佳路线:从医院后门的防火通道一路向上,顺楼梯比啊能耐抵达屋顶天台。
真是富有挑战性的任务。
南方拉下防风镜,身体猛然倾斜。车轮摩擦地面,过高的温度燃起几点火星。摩托被硬生生扭转近180度,随后嘶吼着越过铁门,重重落在阶梯上。车轮空转,发出刺耳的噪音。
“来追吧!”取出标配的除灵水,南方咬去瓶塞用力向后一撒,随即压低身子开车冲上楼梯。
背后,巨大的姑获鸟惊惶地闪开被称为“圣水”的液体电解质,心有不甘地在楼梯口盘旋着。
虽然眼前这渺小猎物的举动,让它感到一丝危险。
然而,像南方这样八字奇轻之人却是妖魔的最爱。食欲作为本能轻易战胜了姑获鸟低下的灵智,它猛一振翅,冲向医院楼顶。
同时,天台的隔离门遭到沉重的枪击。随着“咚”的一声巨响,铁门被直接撞飞。骑着摩托的南方跃上天台,迅速躲到了主楼的阴影内。
黑洞洞的枪管朝向外,准镜上白色的反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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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默默呆在阴影中,伸手往头上倒了一整瓶隐藏气息用的药水。
偶尔有漫无目的晃到她身边的E级灵体,也因此对她熟视无睹。
找不到猎物的姑获鸟显得格外暴躁,不断拍打着巨大的翅膀,鸟喙四处乱啄,留下满地碎瓷砖。
“嗵!”
楼房一角被妖魔刀刃般锐利的翅膀削断,巨大的石块重重砸下,嵌在瓷砖地上,距离平举着的*管只有一线之差。
好险!南方的身体往里缩了缩。尽管如此,她的枪口却没有分毫偏移。
除灵组里狙击手本来就是一个悲剧的职业,高风险、低回报但就算这样,她也没打算放弃做这一行。
哎呀呀,又想歪了。
南方摇摇头,重新静下心来盯着屏幕中的姑获鸟。
如同熊熊火焰般的C级灵体,在热感应屏中确实代表极低温的深蓝色与紫*块。
是冰火呢。南方叹了口气,略微松了松因为长时间固定而僵硬酸痛的手:这看上去冰冷的流质物,一旦接触异物,温度却会瞬间飙升,连金属子弹都能轻易融化。
而姑获鸟依然引颈顾盼着,从它的双眼看出的一切都模糊一片,只有隐约的光点散落在周围。
那是南方曾经过的路线。
巨鸟笨拙地转过身子,朝向她躲藏的阴影处。
由于药水的缘故它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它却知道仅有的光亮到这里戛然而止。
“嘿!”
背后终于传来斛黎充满挑衅的声音:“愚蠢的蝼蚁,你在看哪儿?”
姑获鸟扭过头去,身上的物质滴落在地,腐蚀地面发出“刺啦啦”的声音。
它看到的是一团前所未有明亮的火,诱人、灼热,同样危险而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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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斛黎那穿着长风衣的帅气身影,南方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清清楚楚看见姑获鸟死盯着自己的藏身之处,就像她身上的药水突然失效了一般。
南方深深吸了一口气,活动手指关节,并重新握住扳机。
银色的刀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一边是重伤未愈的妖魔、一边却是巅峰状态的灵能者,孰优孰劣、孰强孰弱不言而喻。
斛黎敏捷得如同猎豹,围绕姑获鸟笨拙硕大的身躯飞奔着。
银色的*如同从他身边刺出的单翼,上下翻动着在姑获鸟体表留下一道道伤痕。
加油、加油啊!
躲在一旁的南方无声地为他加油鼓劲:她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再怎么讨厌灵能者,当双方站在同一条阵线的时候,还是会将对方当做重要的战友来对待。
“哼,也玩得够久了。”场中的斛黎冷笑一声,身形猛然停滞,长刀上刀芒骤涨!
破晓无光斩!
*一瞬间显得无比刺眼,连空中的太阳都因此而变得苍白逊色。
姑获鸟的抗打击能力就像他们第一次与它相遇时那样,依旧强得变态。声势浩大的一斩,银色月牙形的刀光硬生生嵌入它的身体,艰难地向前移动。
斛黎这一刀,本来就没想着秒杀姑获鸟。但是他却知道,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足够子弹通过的缺口,那藏身阴影之中的少女就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南方改变姿势,单膝跪地,双眼张大看向十字准镜。
热感应视野中,一抹红得刺眼的光在粘稠的蓝紫色之中挪动,直到刺出一角,“嘣”的一声弹上天际。
“嘭!”
在双眼看清自己的目标之前,南方已经反射性地开枪。等子弹射出,少女才目瞪口呆地发现那迅速愈合的裂口中——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在叠爆狙击弹的作用下,姑获鸟体内被炸得一片狼藉,沉重的身体落在天台边缘,随即重重坠下。
“咚!”浓浓的烟尘从地面扬起,整幢楼都仿佛颤了一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