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早已经睁开了眼,可窝在松软的被窝里,睡意又情不自禁地一阵阵涌了上来。
可是,哥哥的第二波攻击很快就回来了吧?南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抱着暖洋洋的被子翻了个身,抓过床头的闹钟。
十点。南方眨了眨眼,猛然坐起身来:十点?!婚礼结束时就快十二点了!她到底睡了多久?
“你醒了?”斛黎端着粥和几碟小菜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她身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香喷喷的白米粥里,咸蛋黄的颜色让人食欲大开。南方空了一整晚的肚子忍不住发出“咕咕”的声响。
南方顿时红了脸,将托盘放在屈起的膝盖上,用搪瓷勺慢慢地送入口中,配着酸酸甜甜的酱瓜,很快就将一整碗粥都灌进了肚子里。
暖洋洋的好舒服哦!南方露出幸福的表情,双眼眯成了一对月牙儿。
斛黎将托盘收到一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笑着调侃:“昨天的小南,真是帅气啊。”
想到昨天自己那不分对象全是一通大吼的霸道模样,南方的脸又红了几分,模模糊糊地咕哝了几句,斛黎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端着盘子走向门边,善意地扬起嘴角:“我说真的。”
“我好歹也是王后,没有那种气势怎么行呢?”南方站起身来,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衬衫,往浴室走去。
她的伤口早已经愈合,只是身体上还残留着运动过量的轻微副作用,隐约有些酸痛。
“成为灵能者最大的好处,就是多重的伤都不会留疤呢。”南方自言自语着,在浴缸里放满热水,裹着浴巾欢快地跳了进去。
“嗯——”南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上传来一阵“咔哒咔哒”的声响,每一块肌肉都放松下来。
趁着难得的闲暇功夫,好好想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南方蜷起膝盖,往浴缸底缩了缩,漂浮着水果味泡沫的水面没到了鼻尖下方。
一周不到的时间……到底能做些什么呢?面对白皇那种压倒性的优势,我们这边却连防御工事都还没准备起来呢。
南方在抬手将肥皂泡拢到一起,玩橡皮泥似的输出少量的灵力为它们塑型,心里却飞快地思考着:最紧要的事情无疑是要提升硬件设备——圣水制作必须完全流水化机械操作、魔纹兵器则务必立刻投入实战。还有妈咪给我们的那个灵力萃取器,最好是灵能者们人手一个。
“笃、笃”,斛黎带着点戏谑的声音夹杂着敲门声传了进来:“小南,洗澡的时候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谁、谁胡思乱想了?”南方吓了一跳,连忙沉进水底,气泡从口中“咕噜噜”地飘上水面,泡沫捏成的小动物在水上漂来漂去。
“我进来了?”斛黎将门推开一条缝,等了片刻,走进水雾缭绕的浴室,坐在浴缸的边缘上,双眼看着墙壁。
南方在水底睁开眼,看到斛黎裹在衬衫下棱角分明的背脊,慢慢钻出水面,趴在浴缸边缘上不说话。
斛黎伸手拨拉着水面上的泡沫,低声道:“南天……完全是把我们当成玩物在对待呢。真是令人不快。”
“哥哥以前不是那个样子的。”南方深深叹了口气,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湿透了的毛巾贴在身上。斛黎主动地闭上眼,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南方将自己的设想简单地复述了一遍,道:“总之,不管怎样都得去除灵组一趟。如果能得到海外协会和董事的援助当然最好,就算不行,也至少要确保除灵组不会成为一个阻碍。”
她说着走出浴室,从衣橱里取出被束之高阁许久的正装换上,别扭地在穿衣镜前转了转:这种行动不便的衣服,穿在身上真是不习惯。
斛黎看着她这副职业女性的装扮,大感新鲜,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游移,仔细地打量着。
南方顿时红了脸,带着满面娇羞跺了跺脚,取出他的西装抛了过去,嗔道:“别看啦!还不快点换衣服?去完了除灵组那边,还要去找父亲哦。”
斛黎整了整衬衫,在外面直接套上了西装,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视线投向小心地用透明塑料包起来的锦衣。
南方立刻会意过来,眼中浮现一抹感激,但还是摇了摇头。她微笑道:“哥哥说下一波攻击是七天之后,那就不会有变。何况……我现在表现出一些妹妹对兄长的信赖,绝对有益无害。”
如果现实不是那么紧迫,小南根本不需要学习这种与人周全的手段吧?斛黎叹了口气,心疼地从背后将她搂进怀里,却无法说出“你不用这样做”的宽慰话语。
面对着如今双方悬殊的力量差距,每一分物资都必须物尽其用、每一点潜力都必须被挖掘出来、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战斗。
然而……我赖以为生的力量,现在居然连保护自己的爱人都做不到。怎样都不可能说毫无挫败感吧?斛黎苦笑着,下巴搁在南方的肩膀上。
南方发出小猫般“呼噜噜”的笑声,抓起自己的发梢来回扫着斛黎的脸颊,反而宽慰起他来:“其实啊,比起一直被你保护,像现在这样战友的身份更让我开心哦。我才不想要做一碰就碎的花瓶呢。而且啊——你不觉得被制造出来的人偶反过来与制造者抗衡——很戏剧性吗?”
“你不是人偶。”斛黎松开她的腰,抬手在南方脑门上敲了一下,眉头微皱。
南方立刻绕到他身后讨好地为他捶背,笑得小酒窝里像是盛了蜂蜜一样甜美。
每一次听到斛黎那么认真地肯定我,就会觉得好幸福!什么除灵组,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就以王后的名义,把他们全部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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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场大战之后,除灵组所在的办公楼显得破败不堪。许多玻璃窗上只是仓促地用木板和胶带进行了潦草的修复,外墙上随处可见深浅不一的裂痕,整幢楼以一种危险的角度倾斜着,脚手架挡住了半边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