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明天下,一下子仿佛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瞬间爆炸起来,全国各地,烽烟四起,每日帝国日报上报道的,不是这里有地主叛乱,就是哪里有人起兵造反,如此频繁的起义,看的那些周围环境安逸的大明百姓简直要怀疑人生。
大明有这么乱么,我这过的好好的啊!
郓城县令阎应元就是这么一个怀疑世界的官员,他捏着帝国日报,看着上,李陶将军于今日扑灭香山县造反土地,杀敌五十,俘虏上千的报道,深深的陷入了自我质疑。
为什么郓城就这么安静,这么安稳,没有一个造反的人呢。
“宋道长,你说大明有这么多的叛乱么,怎么最近报纸上都报道这些,反倒是这山东,却平静的很,一点变化都没有。”阎应元苦恼的询问着。
“怎么,平静点不好么?”坐在他对面的宋献策轻松问道,自从被征辟后,他就成了郓城县的宗人令,负责起了本地的天帝观和做多宗教事宜,各种僧人道观的审批,平常的一些祭祀活动,还有当地医师培训,汉语拼音的传播等。
“好是好,可是没有叛乱,我这想要升官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啊!”阎应元叹道,“看报纸上这些叛乱的地方,都不过千把人的样子,再多的也没人跟着,这样的叛乱能持续多久?还不是给当地官府送功绩的,我现在就却这样的功绩啊。”
自从朱由校改了内阁的任期后,地方官员也跟着变成五年了,五年一次吏部大考,是龙是虫就看这一次了,而今已经是天启三年,距离大考不过还有两年的时间,郓城不是什么大的县,能有的功绩不多,真正值得称道的,还是上次抓捕闻香教的徐鸿儒,除此之外,他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了。
“哈哈,原来大人是为这个发愁啊,本人这里正好有一策,可以解大人忧愁。”宋献策哈哈大笑道。
如今他进入到了官场,虽然只是宗人府系统,但是他有信心跨系统调动,到时候到一地为官什么的,故此,此时自然要早点打好基础,多弄点盟友出来,这郓城县令阎应元就不错,重情重义,忠直感言,最难的的是本身果敢,有决断,若真的经过战事的磨炼,还真能称得上是一员大将。
这样的人,迟早都会被皇帝注意到的,经常看报纸,注意王道之师文章的宋献策,心下知道,当今圣上,最喜欢这样能文能武能解决问题的官员了。君不见上海县的卢象升、上海海关的孙传庭、广东海关的洪承畴,都是整顿秩序,打击海盗弄得风生水起,多次上了报纸夸赞。
作为大明帝国的喉舌,至今独霸整个舆论领域,没有任何一个类似事物出现,要说上这上面的官员没有经过皇帝过目首肯,宋献策是第一个不信。
“哦,宋道长有何妙策啊!”阎应元兴奋的问道,现在真是个好时代,眼瞅着有那么多的功业去做,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政绩而困守穷乡僻壤呢,这次说什么都要弄出点大功来。
“县令大人,你看,如今崔鸣吉总督正坐镇济南,徐徐开展土改工作,其中繁重繁琐自是不用说,照他这个速度,弄完整个山东,怕是要很久啊!”宋献策说着土改的事情,让阎应元若有所思。
“是啊,照这个速度,怕是要一年之久,这还只是山东,若是放到整个天下,估计要十多年呢。”
“没错,整个大明十三省,如今却只有两个土改小组,一通弄下来,怕是要十来年,陛下虽然不是好大喜功的性子,但这么久的时间,确实绝对不能等的。”宋献策继续引导话题。
而阎应元,听到这里,似乎听出来了什么,只是却没有说,而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宋献策。
“老狐狸,就不信你没有听出意思来。”宋献策暗骂一声,只是身为下属,领导没听明白,他也只能继续说了。
“大人为郓城县令,而陛下也早就下达了全国土改的圣旨,如今这样展开,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能够实施罢了,若是大人亲自带着人,提前将县内的土改工作弄完呢?”
“果然如此,这宋献策还真是有点门道,竟然能想到这个。”这个以为被忽略的问题,如今被提起,登时令阎应元目眩神迷。
正月大朝会的报道他也看了,今年总共不过就是几个目标而已,建立学校教育,收税,还有土改,若是自己真的做了,陛下绝对不会怪自己擅自行事,只会看到自己的能力。
而且,崔鸣吉虽然如今威压整个山东,但也只是土改总督,对于各项内政并无管辖权,郓城县令想要做什么,并不用向他禀报,自行其是便可。
何况,他并不是破坏土改,只是自己做罢了,真出了事,也怪不到崔鸣吉头上,只能自己倒霉。
这里面的关节和风险,阎应元想的倒是透彻。
“大人,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借着土改的机会,彻查户口,除了统计出人头外,还能掌握当地商户信息,如此一来,税收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么!”宋献策又提出一条诱惑。
这句话一出,登时令他心脏又是一跳,若真的做成了,怕是帝国日报也会对自己连篇累牍的报道吧。
不过,这终究风险很大,若是成了还好,若是一个不巧,引出了乱子来,那自己就完了,搞不好革职查办,发配东北教书都是轻的。
面对诱惑和风险,阎应元一时有些迟疑。
看到这个表情,宋献策立刻就猜到了对方想什么,他决定再加把力,让县令彻底下定决心,他阎应元需要政绩和名声,被皇帝注意到,难道我宋献策就不需要了么,不作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能让陛下青睐,怎么能青史留名。
“大人,我一开始其实不用就亮出土改的旗号来,虽然这样会获得百姓的支持,但是地主们肯定会抗拒,他们目前还在乡里颇有势力,一个不好会弄出乱子来。”
“我们先从小的来。陛下不是下旨要建立三级的学校制度么,我们可以收缴大族们的私塾,先建立小学,然后选派老师,通过老师,我们将大人想要提前土改的消息泄露到那些村民那里,掌控他们,然后将青状聚集起来,稍稍训练,变成民兵,有着些青状民兵帮衬着,想来地主们是不会想不开的。”
“这可是私练军队啊,是要杀头的!”阎应元被宋献策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大人谬已,土改之后,一个村子里,出来又教书先生外,还要有村长,还有一个职位是什么,大人知道么?”
“是民兵教习。”阎应元下意识的答道,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
“没错,这些就是民兵教习寻来的民兵,符合陛下的旨意,只是时间稍微提前了些,写奏折的时候,大人不用提及就行了,就算以后陛下知道了,也无妨,权宜之计罢了,只要大人土改做好,这些都不是问题。”宋献策诱惑道。
“况且,大人税收,教育,土改,一连三个政绩完成,如此大才,陛下怎会怪罪?”
听完,阎应元的心脏彻底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同意了,只是平日读书养成了理智和规矩还在约束着自己,让自己中庸行事,不能太出头了。
“大人,如今就是大争之世啊,不是天下之争,而是文官道统之争啊,大人不争一争,千百年之后,到时候高坐朝堂之上,又不知是谁家信徒。”
宋献策的话是最后的一锤子,彻底帮助阎应元下定了决心,对于道统什么的,文人历来最看重了,如今又是陛下最多变的时节,不争一争,冒头出去,真的等到决定时,自己可就说不上话,彻底成了吃瓜群众了。
“好,干了!”
阎应元狠狠道。
就这样,一场席卷整个大明官场的风暴,从郓城县开始了。
在圣旨之下,打着办学名义的县令阎应元,很快就收缴了各个家族的私塾,弄成了公办的,老师也全部留任,在原来的村庄中教书,而这些教书先生里面,却又混杂了他的门生故吏,下到各个村庄,担任先生。
所谓破家县令,在官府的强硬态度下,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就算有些大族想要敷衍了事,却被紧紧盯着的阎应元一下自己就揪出来了,事关他的前途,他怎么会不上心。
当一切安排妥当后,他的门生便仗着先生的地位,开始往村中宿老和佃户中跑,一下子,消息就弄出去了,第二天便有青状到学堂找老师询问报名。
人员选定后,便是训练,有着官府做表面文章,这样的事情太好找了,什么修路啊之类的,很好敷衍。至于训练的内容,反正不用去打仗,只要能充数就行,阎应元还真不信,按些人干造反。
草草练了半个月的队列和听令,他便兴冲冲地带人开始土改。
他这一动,整个大明登时风云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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