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入,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中秋,中秋一过,很多衙门就开始了大动作。
第一个报到朱由校这里的是锦衣卫,许显纯上台后,立刻便是一通清洗,所有阳奉阴违,勾结地方的,通通下了大狱,随后换上自己亲信的人。在他的辣手之下,锦衣卫迅速的恢复活力和执行力,开始对地方的侦缉工作。
只不过,因为锦衣卫自成体系,内部保守,哪怕是东厂的魏忠贤,也是隐约猜察觉到了这场变动。
随后开始的,便是河北省了,能和阁老攀上关系的,怎么着都不会弄到太偏远的地方去,在回来之后,他们陆陆续续的见过河北巡抚李邦华,统一思想后,便下到了地方。
等到人差不多了,徐光启一道公文下去,轰轰烈烈的土改开始了。
河北省,这里离京师最近,这里的警察系统最完善,这里的城防军最正规,这里的官员最齐心,这里的抵抗势力也都被朱由校扫荡都最干净。
相比于朝鲜,河北的官员人数更多,而且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们也都知道干什么,有了目标后,一件事情差不多就成了。
最关键的,还是执行者,执行者愿意去做,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土改很容易就推行下去了。
朱由校在京师,盯着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和吏部尚书,而他们,则盯着手下的侍郎,侍郎则亲自带队,下到河北省去巡视,任何有怠慢的官员,立刻处理,以儆效尤。
中间,还有这锦衣卫的虎视眈眈,他们可是得了皇帝的授权,所有阻扰涂改的都是钦案,可以立即拿下查办,然后交到都察院去。
为了万无一失,这一次是许显纯亲自带队,坐镇涿州,分派干将,四处侦缉,一有不对,立刻锦衣卫蜂拥而至。
在更低层,还有着东厂的眼线看着,任何想要阻挠的,都逃不过去。东厂的位置擦话不多定下来了,纯粹的情报组织,兼职一些暗杀窃取工作,他们是扎根在大明最底层的。
京师城防将军秦良玉也是枕戈待旦,五万城防军随时准备出击,哪里有叛乱,立刻前去镇压。
朱由校也是一日三问,日日都召集内阁官员开会,说这件事情,一定要督促好下头的官员,按照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去办。
见如此阵仗,几个阁老也是吓得不轻,他们无数书信散发出去,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的徒子徒孙一定要尽心竭力,万不可有半分懈怠,一切以办好差为主。
河北省,一个县有五个决策官员,有十一个部门,还有很多数不清的书办,如此多人出击下,分田到户,迅速的展开。
一有人反抗警察救出动,再不行,报到四处巡视的锦衣卫去,再不行,城防军出动,每个县可是驻扎了不少人。
如此相互联合下,土改总算有惊无险的开展了,尽管反抗的不可能没有,但全都镇压下去,总算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春夏秋冬四个阁老松了口气,徐光启松了口气,朱由校也松了口气。
等到整个河北省进入了正规,能够自己缓慢发展解决的时候,朱由校回首一看,八月下旬已经过去了。马上就要到九月九日重阳节了。
这一天,是朱由校定下的,拍卖水泥技术,筹集资金的日子。
大概的筑路计划他是公布了,水泥供应,以府为单位,进行合作商招标,竞拍成功者将得到内府的水泥技术,以及当地的水泥供应商资格。
至于其它的消耗物资的供应,由当地天宫商号联络。
"呼,真实累死朕了,这土改终于上路了,等到他们锻炼出来,到时候成立一个专门的队伍,负责这件事情,一个省一个省犁过去,如此也就解决了。"朱由校伸了个懒腰。
对于皇帝如此没品的都工作,陪着的徐光启全都当作看不到,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
"对了,徐阁老,最近的进京的人多不多?"他关心的问道。修路的计划已经放出去差不多一个月了,有志于此的也应该都到了。
"人挺多的,天南海北的人都有,让京师凭空热闹了几分。"徐光启笑着回答。
他是深有体会,往常下班回去道路都是畅通无阻,如今却是天天堵车,各种交通事故频发,外地来的车马不习惯京师的规矩,一边遵守,一边不遵守,很容易就出事。
"哈哈,怕是天天都出事吧这点要抓紧了,让骆养性多盯着点,不过来竞拍的也不要太为难,出事了就让他们在局子里待会,但不要耽误拍卖,拍卖完了再抓回去也是可以的。"朱由校很不负责任的说道。
"陛下的旨意老臣会传达到位的。"徐光启也很坏,憋着笑应承下来。
"行,阁老先回去吧,朕这里没事了。"
"是,老臣告退。"
"刘若愚,去传李之藻过来。"
很快,李之藻来了,两人便商量起拍卖会举办的事宜和场地,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商量。
而此时,还有很多士绅朝着京师赶去,而里面有些聪明的,看时间还有几天,便拐了几道弯,到河北下面的一些县去是观看土改。
太仓张家就是这样做的人家之一,这个张家就是如今在礼部的张敷的家。
张家老太爷如今也是带着当地银行开具的存折北上京师,准备参与一把这个全国筑路计划。
不过身为一个地主,对土地他还是很关心的,于是张家的马车在他的意思下,刚刚踏入保定府,便去观看了。
他们的目标,便是保定府下面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很大,差不多有两百多户,一千来人。
此刻,他们正以家庭为单位,进行着户口,身份证,档案的建立。
十多个文书快速多询问书写着,而旁边是虎视眈眈的警察,他们有的持着长矛,有的拿着弓箭,全身戒备着。
所有的百姓都非常多老实,对于分地这件事,他们早就了解过了,而且当地有很多人都是朱由校手下的兵,对于皇帝的政策是相当的支持的,休假回来的士兵们也会极力的解释着。
张家人是地方士绅,自然知道这些官员是什么德行,使了点钱后,便留在旁边观看,探听鞋消息。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带队的官员听到,立刻脸色一变督促起来,"都认真点。"
随后他便朝着马蹄声响起的地方迎接而去,这个时刻,出了来检查的都察院外,没有其他人。
果不其然,来的的确是都察院的,而且还是保定府的都御史陈子壮。
"都弄的怎么样了?"陈子壮下马后疲惫的问道。整个保定府那么多县,他都要去一遍,不疲惫时不可能的。
"都很好。"官员谄笑着回答。这可是都察院啊,爸爸级别的,得伺候好。
陈子壮没有理会,而是过去翻看那些土地统计文书和档案文件。
土地统计要做好,有的地方人口不均,地少人多,到时候就可以调配些人过来。
看完之后,他还算满意,各个方面都做的很不错。
"他们是什么人??"他看到了张家一行人。
"他们是太仓张家的,说是要去参加京师的拍卖会,如今路过这里正好观摩一二。"领队官员笑着解释。
"哦,那这些呢,怎么还带着武器?"有人看他不管,只要不妨碍分地就好。
顺着陈子壮的手看过去,领头的官员看到了三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闲聊着,参与的还有一个警服,那是当地县警局的局长,算是他们这次过来的人中官职最大的。
"他们是回家休假的士兵,那个是县里的局长,和他们是战友,这次特地过来的。"领队一看,放下心来。
听闻是士兵,陈子壮一阵皱眉,想说点什么,只是还来不及开口,前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夹杂着悲愤的暴喝,"狗官,拿命来。"
只见距离他们不远的队伍中,冲出来了几个青壮,他们手中拿着的都是短刀菜刀之类的家伙。
这一突发事故,当即让所有人都懵了,警察在队伍那边维持秩序,而领队和陈子壮却走到了另一边,距离有些远,救援不及。
"坏了,是村里地主的几个后生。"领队官员惨叫一声,就想跑走,但却腿软的动不了。
陈子壮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地主儿子心有不甘,于是想要杀人泄愤,这种事他虽然没有遇到过,但整个保定缺发生了好多起,心中也有些经验,因此并不慌张,只是不住的往后退,想要躲避下。
只是,陈子壮终究事书生,动作并不敏捷,没几下就被逼了过来,眼看就要被砍上几刀。
这时!
"杀!"
一声饱含杀气的喊声从他身后传来,而后,便是道银光闪过,长长枪杆从他身出来,直接捅死了他面前的那个后生。
是那几个士兵出手了。
等陈子壮惊魂不定的站起身来,他才发现,那几个暴徒已经授首,全部被几个士兵杀掉。
"多谢几位出手相救。"陈子壮拱手道谢。
"不必了,我们也是遵守陛下的军令,要照看下家乡的分地工作。"士兵笑笑,并不在意。
突发事故很快就解决了,出了让村民们惊叫几声,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接下来的事情进展等都很顺利,包括村长和民兵教习的推选。
整个过程,张家人都看在眼里,包括分地的程序,以及那几个士兵干净利落的出手。
看完之后,张老太爷沉默了,也许年轻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的热闹,而他却看到了这后面带表的东西。
陛下的实力,已经太强大了,从这随便的一两个士兵身上就能看出来。
"走吧。"张老太爷叹息一声,随后,整个张家在陈子壮走后,便也离开。
原地,只留下狂欢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