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无聊啊!”朱由校站在乾清宫中,仰天呐喊。
由于帝国日报覆盖的范围还小,他的那篇文章虽然引起了一些轰动,但效果并不大,对此他也没有什么方法,在又写了几篇后,便搁笔不动了。还是等以后帝国日报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在展现自己惊世的文笔吧。
这是年轻皇帝的想法,他将责任全都推到了帝国日报太小上面,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文章质量问题。
自从那日之后,连续过了好几天,除了徐光启来找过他,再度对内府进行一番调整外,他就没有什么事做了。
内府运行了一段时间后,徐光启觉得体制不够合理,又进行了重新更改,在原有的人事部、财务部、内帑的基础上,再次增加了三种上层部门,生产部、采购部以及销售部。
所有的工厂,不论是民用军用的,全都划归到生产部领导,所有需要从外界购买的原材料,统一由采购部负责,所有对外销售的产品,全部由销售部负责,销售部的负责人,则是愿天宫商号的汪文言。
他在处理完长芦盐场的事情后,回京述职,便接任了销售部部长的职位,品阶为三品的侍中。当然,对外并不会打着内府销售部的旗号,而是全都以天宫商号的名义行事,所有的商铺也是挂着天宫商号的牌子。
对于这种明显模仿六部的构造,朱由校只是看了看,便挥手同意,这种制度比之前的要合理些,而且还是徐光启经过一段时间运行后改进的,自然问题不大。
在历史上,整个天启元年,除了沈阳辽阳的失陷外,本身并无大事,而到了此时朱由校这个穿越者秉证,除了各大战事外,同样没有什么大的事情。
各大战事他都有了应对,此时自然无事,也难怪他闲的发慌了。
“万岁爷,既然无聊,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旁边,刘若愚忽然建议道。
“也罢,就如此吧。”说着,朱由校就去换衣服,往宫城外走去。
而此时,南京城外,正风尘仆仆的来了几骑人马,若是有人人的为首者,定然会惊呼,这不是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么。只是此时,骆思恭却是经过了一幅乔装打扮的样子,化妆成了一个行商。
他身边的人也不多,就寥寥七八人,皆是一副行商的打扮,匆忙的往南京城中行去,守城的士兵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怀疑,挥手让他们进去。
“大人,南京城这里入城还要检查么?”骆思恭旁边跟着的一个敦实的汉子问道,看他一脸黝黑的模样,像是个老农,根本不像锦衣卫。
“良卿,这里刚刚闹过匪患,检查严密点也没错的。”骆思恭笑呵呵回答道,虽说话如此,但他的眼眸深处,也闪过了一丝疑惑。
“大人,恐怕其中不测之处。”另一个跟班随从说道,他的长相就比较符合传统的锦衣卫形象,阴鸷的眼睛,大大的鹰钩鼻,颇有股鹰视狼顾的感觉。
“确实不得不防,这样吧,暂时先不要去南京千户所,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发动暗子,探探这南京城的情况。显纯,这个事就交给你了。”骆思恭皱眉说道,谨慎的性格,让他当即改变了自己既定的主意。
“是,大人。”许显纯一抱拳,便绝尘而去。
“我们走!”骆思恭一拉缰绳,拐了个弯,往城中而去。
在他们走后,守城的几个士兵闲聊起来。
“哎,你们说,这两天有点奇怪啊,多了好多人入城啊!”其中一个人说道。
“是啊,我总感觉,这些人不太像是商人,看那眼神,杀气森森的。”
“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魏国公的事情你们也管的了?”一个老兵训斥了一句,其他几个人便就此闭嘴,他们也没将件事放在心上。
傍晚时分,许显纯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个不知道算不算好的消息。
“大人,卑职并未探听到什么消息,只有一个捕风捉影的传闻。”许显纯迟疑的说道。
“是何传闻?”骆思恭问道。他旁边,站着那个黝黑的像老农的锦衣卫。在这个场景下,此人都没出去,显然是亲信之人。
“回大人,暗子说,坊间风传,南京兵部尚书熊明遇被魏国公徐弘基给软禁了。”许显纯犹豫的说出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骆思恭吃惊的站了起来。
“此事只是风传,大人,只是风传,做不得真。”许显纯连忙说道,他也不敢肯定这个消息是真的,万一是假的,自己可是要担上谎报军情的罪名。
“看来,南京城的天真的要变了。”骆思恭来回踱着步,皱眉思索着,“照此看来,南京千户所那边也是凶多吉少,不是叛变了就是被人端掉了。”
南京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过来,一直让骆思恭怀疑,此时有了佐证,已经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走,我们连夜走,这里怕是不能待了。”想了想,骆思恭果断决定,连夜离开南京城。
在座的都是锦衣卫的核心人物,都是训练有素,行动起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收拾了包裹后,立刻起身离开。
此时虽然已经天黑,但以锦衣卫的能力想要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城门出的几个侧门,给钱就能打开。当然,前提是你能找到门路。
“大人,去哪里?”出了城门后,魏良卿忍不住问道。
“去宁波。”骆思恭的话语没有一丝起伏,“去找俞将军,告诉他,南京有变。”
更在后面的许显纯见到魏良卿这个待遇,羡慕极了,自己若是询问,怕得到的就是一记冷冷的眼神吧,这就是家世的力量啊,听说这个魏良卿是东厂督公魏忠贤的侄子,真是好背景啊。
想到这,许显纯不禁又是羡慕嫉妒,又是恨的,恨自己怎么没有这样的家世。黯然之下,他回过头看了眼南京城,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让他呆立当场,脸现犹豫和挣扎,最终他还是咬咬牙说道,“大人……卑职,卑职就留在南京城,为大人打探消息吧。”
“哦!”骆思恭猛地转身,看向许显纯,脸上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好,很好,看来我们锦衣卫还是有你这样胆魄过人的猛士啊。”
“多谢大人夸赞,卑职也是希望能为大人效力。”许显纯弯腰抱拳,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算是明白过来,没有家世可以依凭的他,只能靠自己过人的勇气。
“行,你留下吧,蛰伏南京,探听消息。”骆思恭说完,便带人疾驰而去。
而许显纯看了一眼,也回转身,重新回到了南京城。
在大明,驸马是一种悲剧的角色,更何况是作为驸马的孙子,虽然有天家血脉,但也仅仅只值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而且还是虚的,无甚可以依靠的许显纯,只能靠自己的狠劲,博出一条功名富贵之路。
南京城,魏国公府邸。
清幽的书房内,一老一少正相对而坐,少的笑意盈盈,老的一脸纠结,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
“怎么,魏国公大人还没决定好么?这个决定就如此难以定下?”王思远端着茶杯,玩味的问道。
“事关本国公的身家性命,以及全族上下几百口人,自然要慎重。”徐弘基老成持重的说道。
“上次国公大人也是如此说的,结果却是错过了和西南两位土司相呼应的机会。这次还要再思索思索?”王思远微微笑着,语气轻柔,看起来如沐春风,唇角却挂着一抹讥讽的意味。
“老夫的犹豫,可是救了你们的性命,你劝老夫与你一同举事,说是帝国兵力被牵扯在辽东,无力南顾,那这张报纸上写的是什么?”徐弘基将一张报纸拍在了案几上,正朝上面的是朱由校凯旋而归的半身画像,寥寥几跟线条的简笔画,却十分传神的勾勒出了皇帝的神韵。
这是新任宫廷画师瑟琳娜的杰作,她和汤若望一起求见,最后的结果却是比汤若望要好的多。宁远之战的报道,连篇累牍了好几天,除了开头三天的外,后面的都配有瑟琳娜的简笔画。
“若不是老夫,你们举事,正好碰上挟大胜之势而归的皇帝,哪会仅仅只是从海上运兵而来的俞咨皋?以天启的军争谋略,怎会让你们突袭港口成功,烧毁帝国的炮舰?”徐弘基十分不屑的说道。
“精彩,精彩。”王思远拍着手掌说道,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被人嘲讽的羞怒,有的只是盈盈笑意。
“只是不知道,口口声声念着帝国的魏国公大人,为何还和我们这些海上盗匪勾结?今日来南京的路上,我恰巧碰到了一对官兵,其中护卫着的是一名太监,方向是往宁波而去,你猜,他们是去干什么的?”王思远轻笑着说道,那嘲讽的眼神,让徐弘基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不过对方全然没有注意到魏国公的眼神,而是继续轻轻笑道,“我猜,他们是去宁波传圣旨的,你觉得,圣旨上会写些什么呢?”说道这,他的眼神徒然转冷,盯着徐弘基,阴冷的说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天启会不知道么?你以为拉拢了南京千户所就没有问题了么?”
“真是天真,你当东厂是吃干饭的?我敢肯定,写个俞咨皋的圣旨上,定然有削夺你军权的旨意,甚至直接将你拿下也不是不可能。”说到这,王思远冷哼一声,双手撑在案几上,身体前倾,逼视着徐弘基,“你以为,你还能保住这份富贵么?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与国同休的国公大人么?”
“醒醒吧,看看成国公,他就是的下场!”
“你,还要犹豫么?”
【作者题外话】:亲们,抱歉,昨晚两张放在一起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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