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大汗,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孙得功神情激动的往中军大帐闯来,一边跑一边大叫着,似乎有重大的情况要汇报。
不过把守的女真士兵可不会对他客气,见他肆无忌惮往里面闯去,直接就将他拿下,然后捆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我要见大汗,我有大事要禀报。”孙得功又急又怒的吼道。
“什么人在这里喧哗!”大帐门帘被掀开,奴儿哈赤从里面走了出来,面沉如水的看着外面。
“大汗,大汗,大事不好啦,在我们身后的宁远卫忽然出现了一个营寨,将我们的退路给堵住了。”一见到奴儿哈赤,孙得功立刻大叫起来,而他说出来的内容,顿时令在场的所有人呼吸一滞。
在这里不论是守门的士兵,还是奴儿哈赤,都是打老了仗的人,归路被堵的危险,他非常的清楚。
“归路被堵?!”奴儿哈赤咀嚼着这几个字,他不愧是军事上的天才,仅仅是这几个字,就让他瞬间回味过来许多的事情,孙承宗明明有机会找个据点坚守的,为何还一直往前逃窜。
为什么广宁都的这么快,没有一点的阻挡和反抗,辽阳也是如此,甚至沈阳城,怕也是他的做戏,故意放任蒙古饥民闹事,然后趁机弃城,诱使他上当。越想奴儿哈赤越觉得心惊,心中的寒气越来越多,让他浑身冰冷。
“好一个狡猾的明国!”奴儿哈赤怒吼一声,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盘踞不去,让他头脑微微有些眩晕。吼完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突然失去了,自己控制不住身体了。
噗通!
奴儿哈赤的身体微微一晃,摔倒在地。这个现象,让旁边的人大惊,纷纷赶过来。
“大汗,大汗!”
纷乱的惊呼声,让奴儿哈赤从眩晕中恢复过来,他接着众人的搀扶,从地上起身,“我没事,就是有些劳累。”
奴儿哈赤中气十足的话,让周边的人纷纷放下心来,刚才他们真的怕奴儿哈赤就此一倒不起,就此归西。
“好你个汉狗,竟敢陷害于我!”看到被捆住的孙得功,奴儿哈赤顿时火冒三丈,若不是这个人,自己怎么会落到现在归路被堵的境地。
“大汗!奴才冤枉啊!”孙得功惊怒交加的喊道。
铿!
奴儿哈赤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直接抽出自己的佩刀,一刀斩向无法动弹的孙得功,一刀将他枭首。
噗呲!
滚烫的热血掉在雪地上,顿时融化了一大片,在洁白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刺目图像。
孙得功的人头在地上滚了滚,最后仰面朝天,他双眼圆睁,惊恐交加,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这样一个田地,竟然成为了奴酋泄愤的对象。
呼!
奴儿哈赤长出一口气,杀人泄愤后,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也重新恢复了理智,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情况,破处对方的营寨,打通回家的路。
“传本汗命令,全军拔营。”奴儿哈赤冷静的下达命令。
随后,整个女真八旗部队便开始收拾东西,原路返回,至于对面的明军营寨,他们都懒得理,甚至没有留下一支部队,防范对方从背后袭击。不是奴儿哈赤大意,而是他又这个资本,他根本不在意这只明军,只要对方敢出来追击,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女真八旗都是骑兵部队,虽然大部分都是龙骑兵,但机动能力也是杠杠的,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宁远卫。
此时,这里已经变了个样。
旁边宁远卫城的城头架起了些黑乎乎的东西,和明国久经战阵的奴儿哈赤立刻就认了出来,那是大炮。
宁远卫靠海,卫城和山脉之间有一大片的空地,这本来道路,此刻却被一座营寨占据,拒马,栅栏,陷坑,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让后金的骑兵无法通过。
这座营寨虽然没有将这条道路都占据了,但却是在最中心的位置,无论从那边通过,都处在对方攻击的范围之内。
想要不受威胁通过这里,唯一的方法就是攻破这座营寨。
扫了一遍情况后,奴儿哈赤的目光有看向了那座低矮的卫所,里面早就被他留下的一直兵马洗劫一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此时城头架起火炮,以及上面驻守的士兵,都是后面才来的。
只是,对方到底是怎么来的,奴儿哈赤始终想不通这一点。
“海,是大海,对方是从大海上来的。”皇太极指着远处海面上的黑点淡淡的说道,突发的变故,终于应征了他一直以来的疑虑,这一切都是明国的阴谋,是有计划引诱他们上当的。
“该死的明国人,若是让我将他抓到,定然要碎尸万段。”阿敏怒吼道,突发的情况,让这位脾气本来就不好的贝勒更加愤怒了。
“怎么办,该怎么回去?”代善忧虑的说道,他的眼中尽是担忧和恐惧。整个女真当中,真正镇定的就只有皇太极一个人了。只见他不停的举目四顾,查看周围的情况。
“老四,你有什么主意么?”奴儿哈赤意外的看了一眼镇定的皇太极,柔声问道。他此时也有些慌了神,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冲破眼前这个营寨了。”皇太极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我们身后的明军此时恐怕已经往后撤去,开始坚清壁野了,我们的粮食虽然还够,但却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
“身后是荒无人烟的辽西走廊和山海关,眼前是破旧的宁远,选择那条路不用说了吧!”皇太极对几人严肃的说道,他的话无情的将当前的局势指出来,只能正面突破,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
“那就杀吧!英勇的八旗勇士不会惧怕任何人。”奴儿哈赤高举战刀,带头往前冲去,而对面明军的营寨中,也是人头耸动,对方也开始集结应对。
很快,两者在大概三百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相互对峙着,到了这个距离,双方的旗帜也差不多能够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