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几个奇怪的物体被力工嘿哈的用木头机械给吊上了运输用的大福船,弄出了滑轮后,这样的机械越来越多了,尽管只能用人力,也省了非常多的事情。
这个奇怪的物体看起来是一尊大炮,非常完整的大炮,有炮管有炮架,看着十分的正常,但是令人惊奇的是炮管的长度,和前面刚送上去的一尊六斤炮相比,整整短了一半。
这又是孙元化的创新,是他根据朱由校留下的资料中得到的灵感,牺牲了射程,但却减轻了重量。这短炮的发射的弹丸是十二斤的,但却只有千斤左右的重量,折合成后世的斤两,大概零点八吨,比完整的十二斤炮轻了一半。
当然,射程也跟着缩水,和三斤炮一样,只有一公里的射程。不过,当朱由校得知这个参数后,却高兴的很,当场下旨奖励了孙元化。这简直是他心目完美的随军野战火炮,威力大,重量轻。
这种前装滑膛炮,准头不是很好,实心炮弹的威力也不够大,使用时全都靠集群效果来摧毁敌人的阵型,而陆军和海战的要求又不同,并不是那么在乎射程,更需要的是火力的强度,如今这么一改,倒是迎合了这个需求。
看着陆陆续续运上船的近百门火炮,朱由校心中美滋滋的,这可是赢得战争的保证啊,这么多火炮,看女真八旗能不能抗住,哼!
心情大好的皇帝陛下一偏缰绳,黑色的骏马又踢踢踏踏的其他地方走去,这次的目标是天津盐场的学堂。
五年前,朱由校就将盐场子弟们集中起来教育,教授基本的数学和语文知识,随后又因为他不便进行更大的动作,他没有对这些完成了小学教育的少年们分工,而是让他们继续学习。
尽管仍然只是些代数几何,以及基本的物理教育,但这些学生学得都很认真,如今五年一过,差不多到了收获的时候。这些曾经的孩童,大的差不多也有十三四岁了,正好去各个工厂内学些技术。
朱由校看着一个个面目依然稚嫩的少年,心情不由大好起来,有这些人在,自己的改革就算失败,终究会留传些东西下去。
询问了些大致的情况后,他并没有干涉学校山长对他们分配,而是在心中思考下一步的教材以及学校的问题。
对他来说匆匆忙忙将这些学生送入工厂,还不如留下来多学几年,那样未来能发挥的作用更大。只是他虽然有这个心,但无奈现实条件不允许,他没有教材,更没有老师,古中国的各种技术又不成体系,没有精确的描述,不接触实际,根本没办法教。
“看来是该规范一下各行各业的技术标准了,后世有个国标,现在就可以着手开动,这毕竟是件长远的工作。嗯,技工也要分下等级和各方面的资质标准,如此更方便他们的学习晋升,在这个一切都靠手工的年代,技工就代表了最先进的生产力啊!”
朱由校思绪翻飞,想了许多关于教育方面的事情,他静静的思考,旁边人也不敢打扰,就这么候着,直到很久之后他回过神来。
“嗯,走吧,去下一个地方。”就这样,朱由校一处一处的,再次将整个自己建立起来的基地给逛了一遍。
在他晃荡的时候,辽东的孙承宗却忙得不可开交。
辽东,总督行辕。
孙承宗正和熊廷弼密切的交谈着,姿态亲密无间,若是让外界的文武官员看到这个场景,怕是眼睛都要瞪出来。
“这些都是可靠的名单,能够确定不会叛变女真,泄露机密。”熊廷弼通红着双眼,将一份自己昨晚整理出来的名单交给了孙承宗,“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会让孙得功去交接李永芳?这可是整个计划的核心,若是李永芳坚贞可靠,之后广宁可不好顺理成章的弃守。”
“这是陛下定的,当时我也很奇怪。”孙承宗无奈的回答,这也是他对整个计划中最不理解的地方,“陛下说,孙得功肯定会叛变。飞白,对于孙得功这个人,你有什么看法?”
“嗯……..”熊廷弼沉吟着,“我对他印象不深,只觉得他有些贪财,辽东将领中,他和兵血最严重。其他的…….”
“确实如此,这个家伙还很会巴结人,察言观色很厉害,如今他跟王化贞走的很近,胸有城府,心无气节。”孙承宗也说出了自己短短一天内了解到的东西,“依老夫多年的经验来看,若是女真那边开的价码够高的话,此人**会叛变。”
“哦,如此说来,他倒真是实施这一步计划的上佳人选呐!”熊廷弼赞叹的说道,但随即又有些疑惑,“只是,陛下远在千里之外,如何知道辽东一个小小的将领?”
“这也是老夫最为不解的地方。”孙承宗也满眼的疑问,其他的在了解过后都能明白确认,唯独这一点怎么也解释不了。
“莫非真是紫薇帝君转世,圣君临凡,是以陛下能圣心高妙,烛照万里?”熊廷弼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通这一点。为了不让自己脑袋爆炸,不让这个问题困惑自己一生,他将一切都推给了不可知的鬼神之轮。
古人就这个习惯最不好,什么东西解释不了,就喜欢推给鬼神之说,一来二去,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探究精神就渐渐淡去,整个体系都变得僵硬而没有活力。
“怕真是若此!”孙承宗也理解不了,只能这么承认道。
这个观点的确认,让两人之间一时气氛有些沉闷,虽然儒家天天期盼什么圣君,但当一个真有可能是神仙谪凡,疑为圣君的人出现时,却又接受不了。叶公好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最后,还是熊廷弼回过神来,苦笑一声后问道,“既然是陛下定的,当是没有问题。那么……..就按照定策开始?”
“开始吧!”孙承宗坚定的回道。
轰隆隆,外面一声闷雷闪过,整耳欲聋的声音,宛若战鼓激昂。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