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全称叫东辑事厂,相比于锦衣卫这种半情报组织半军事组织的存在,东厂在情报上的刺探就要专业的多了,依托于各地的镇守太监,东厂安插了各种钉子,于各地侦缉情报。
当然,这种专业仅仅限于国内,国外他们基本就没有任何力量了,相比于锦衣卫的业务,他们的范围要窄的多,不过权利却要大的多,上至番王勋贵朝中大臣,下至普通百姓,贩夫走卒,包括锦衣卫在内,都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之内。
当然,这是在红丸政变以前了,一场宫廷政变,让这个情报特务组织毁于一旦,大太监卢毅的叛变,将整个东厂都推到了深渊当中。
不过东厂这个组织朱由校是不打算放弃的,特别是它们埋设在全国各地的情报线人,尤为珍贵。只是他也不打算就这么恢复就算了,厂卫权利太大,不利于国家统治,必须得裁撤限制。
这回东厂犯了严重的错误,正好拿来开刀。至于东厂的继任者,朱由校用了魏忠贤,派他去接管整合东厂剩下的力量。
“圣上。”魏忠贤一脸笑呵呵的走进了书房,一身绯红太监服饰,加上一张团团圆圆的脸,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乡下的富家翁,而不是特务头子。
“东厂接管的怎样了?”朱由校背着手问道。
“启禀圣上,一切顺利,奴婢目前已经全面接管了东厂。”魏忠贤笑呵呵的回道,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这个表情。现在他特别自豪当初自己的选择,散尽家财也要挤进慈庆宫,掉到当时的太孙身边。
如今回报来的是如此之快,不过是区区十六年,他就从底层蹿起,成为了东厂督主,更是成为了皇帝的三大心腹太监,和这速度一比,他之前的几十年太监生涯简直是白混了。
“东厂此次反叛,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其职权当有削夺。”朱由校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太监,声音冷冽。
“这………”这话顿时令魏忠贤脸色一僵,笑呵呵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下去。他刚一接受东厂职权就要被减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以后被供奉的时候少不得被人指着鼻子骂两句。
可是他却又反驳不得,东厂此次参与到红丸政变当中,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别说只是削权夺职了,被裁撤都是应该的。
朱由校没管对方的表情,自顾自的说出处理措施,“削其缉捕探查之权,从今往后,一应政府公文,朝臣公务,皆不得干涉。”
“圣上!”这个决定让魏忠贤脸色顿时大变,一下子苍白起来,他都不知道,少了这些权利之后,东厂还有什么用?
朱由校瞄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接着说道,“自今日起,东厂由明转暗,专责情报刺探,捕风捉影,于暗处,监察天下。”
他的意思是将东厂定格为一个搜集消息,查探各种隐秘的情报组织,而不是特务组织,特务组织有锦衣卫一个就够了。
听完朱由校的话后,魏忠贤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依然惨白无比,东厂虽然还剩下一些用处,但权力却一点都没有了,除了打小报告外,什么都不能干,这样的东厂督主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东厂,衰落了!
悠悠的,魏忠贤心中闪过了这样的叹息。
看到魏忠贤这个样子,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一来,东厂算是转型了,“情报探听自有规矩,你可知道?”
“奴婢省的。”魏忠贤心中一禀,“奴婢自会严加约束。”他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东厂衰落就衰落,跟他魏忠贤又没什么关系,管它去死,只要将万岁爷交代的事情办好,自然会恩宠有加,事权扩大。
“行了,你下去吧,尽快将东厂的探听能力扩散出去,先重点关注下各地盐场情况,几大盐区的控制者,规模以及利润等,消息要具体详实。”朱由校转头就布置了第一个任务。
“奴婢遵旨。”魏忠贤行礼退下。
魏忠贤走后,朱由校又开始了忙碌,内府初立,规制全无,也没有什么参照情况,而且朱由校的立意完全不同,因而草创阶段什么都需要他来做决定。
内府是一个新的机构,最高长官为内府令,在朱由校的设想当中,这是一个未来能和内阁相提并论的机构,其职能类似于后世的国企央企,用来掌控一些不适合交给私人的产业,并为朱由校提供庞大财源,供给他改革所需。
同时呢,很多一些秘密机构,比如军工生产,独特物资供应等需要严格保密,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说白了,内府就是内廷的延伸,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地盘,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的公司集团。
当然,这只是他的设想,路还是要一步步的来,现在首要的就是要搭建内府的框架,至于品级俸禄等阶之类的,处于掌控的问题,朱由校是不打算制定的了。不然,又成了另一个文官内阁,被流俗规则给束缚。
只是这种类似于开府建衙的事情,朱由校从来没有做过,之前给羽林军建立军制,那时有着参考,可这种政府机构的构架,他也从来没有接触过,后世他虽然混在体制内,但也是在监狱内,监狱的体制他很熟悉,但政府机构却不熟悉。
坐在椅子上,朱由校转着钢笔,皱眉思考着。按照功能划分,内府应该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供应宫廷所需,一个是赚钱,一个是生产。
“这样看来,让王承恩单独负责内府的组建不妥当。”看着在纸张上自己写下来的三个词,朱由校顿时感觉明晰了许多,也发现了些许不妥之处。王承恩被他简拔于微末之中,忠心是有了,但能力有所欠缺。
这些年来虽然非常努力,能力有所提升,但大都在财务领域,让他搞搞宫廷供给、财务统计估计还行,其他的就要抓瞎了。
“头疼啊,无人可用啊!”朱由校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真正能让他大胆放心交托的人没有几个,戚金俞咨皋被他弄去整顿上直十二卫和御马监禁军了,负责皇城的防卫,三大太监各有职司,孙承宗去了京营,杨涟不适合,然后就没…….
“等等,我似乎忘了谁了。”一拍脑门,朱由校突然想起来,他把呆在天津的汪文言给忘了。那个也算是他的潜邸了,很早就跟随他,在天津也一直兢兢业业,负责盐业生产,而且是历史上,哦不,应该是未来东林党的智囊,如今来内府这正好合适啊。
而且,他打算对盐业动手,正好将他招来,负责掌总。内府总的构架先可以不弄出来,但下面三个事业群却要先行开展,然后根据体制来调整,毕竟他也没接触过这个时代的庶务,凭空设想不合适。
“就这么办了。”决定一下,朱由校当即就命人去往天津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