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客氏就醒了过来,她手中还紧紧的攥着昨晚冒险撰抄下来的纸张,昨晚时间不多,她本就不识字,为了能辨识清楚,她抄的就更慢了,整张纸上,拢共也不过就吵了一句话,十多个字。
将纸张小心的折叠起来,贴身放好,客氏终于松了口气,“冤家,奴家这次为了你可是豁出去了,这次你可得好好伺候我。”
自言自语了一句,客氏脸上忽地浮现了一抹晕红,惊人的风情刹那间闪现,让人迷醉不已。“呸,大白天就瞎想,真是骚的难过。”啐了一句,客氏夹着腿难受的扭了扭,隐隐的湿润让她动情不已。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她换好衣服,吃过早饭,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出了他的住处,离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行走间,从西面隐约的飘到了响亮的口号声,一二一的号子中,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啧啧,真是雄浑的声音啊,也不知道这些小伙子的身体到底有多强壮。”听着这声音,客氏眼前仿佛浮现了一具男人矫捷强壮的身形,那是殿下的身体,从小伺候到的她,对小爷的身体可谓异常的熟悉。
想着想着,客氏只觉的下体愈发的难受,强行压抑下去后,她低头匆忙的出宫而去。很快的,她就来到了东城区的一处僻静的小院子中,她刚一进门,一个臂膀就环绕过来,将她紧紧的抱住。
闻着熟悉的味道,客氏紧张的身体松懈下来,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没有带什么好消息过来?”
“死冤家,也不问问人家过得怎样,一上来就问这个。”客氏嗔怪了一句,可还是在男人有些焦急的神情下,将贴肉放着的纸张拿了出来。
写着一些自己的纸张还带着热乎气,摸着暖呼呼的,隐隐的一丝好闻的成熟女性味道散发出来。男人看到纸张上的字迹后,登时大喜,使劲的捧着客氏的脸亲了起来。
“讨厌,大白天的。”客氏又娇羞起来。
“大白天的怎么了,我就要白日宣淫。”将纸张放好,男人一把将客氏抱起,在她不断捶打嗔怪的叫声中,进入房屋。
一个时辰后,房间里的床上,男人拥着一脸春潮过后的客氏,低声问道,“宝贝,能不能在搞点过来,这些字太小了,怕是不够啊。”
“那可不行。”听到这话,客氏也顾不得享受余韵了,身子直起来,有些惊恐的尖叫道,“为了这些字,我差点就被那个老太监逮到,看他那样子,有点怀疑我了,我可不去了,万一泄露了,那可是死罪。”
“小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一个非常冷酷的主,谁要是敢泄露禁中语,绝对了杖毙而死,这些年也不知道有几个小太监是这么死的。我可不敢在弄了,最起码也要过了这段时间。”客氏死命的摇着头,无论男人如何劝说就是不答应。
当天晚上,这张纸进过数次转递之后,送到了一个人的手上,若是有人看到他之后,定然惊讶不已,这竟是已经致仕在家的前首辅叶向高。
展开纸张,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后,叶向高整个人徒然颤抖,如遭雷击,甚至连捏着纸张的手都抖了起来,他瞪大着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来回在那短短十几个字上扫视着,一遍又一遍。
这些字很幼稚,只能勉强让人看清,每一个字对叶向高来说都很简单,他也都认得,甚至能说清楚每个字的引申意义,但当这十几个字组成这句话后,其中代表的意义,让他这个前首辅一时之间都想不明白。
这里面的牵扯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叶向高都无法包容,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小儿心是什么做的,竟然有如此滔天雄心。
“他怎敢如此,他怎能如此!”叶向高嘴唇发白,哆哆嗦嗦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呢喃着。
旁边送上消息的管家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那张纸上面写的是什么,纸张是密封送过来的,他并没有看过,是以心下十分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消息竟然让一贯镇定自若的大人如此惊慌,这可是从来未有的事情。
叶向高双眼无神,瞳孔扩散,虽然看着前方,但眼睛里去丝毫没有倒映出前面的景象,这是这刹那间,他的精神徒然跌落,再也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欲要重登天下权柄中枢的振奋。
“他怎能如此,他怎敢如此!”他的嘴中,只是反复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
“老爷,老爷!”旁边的管家见叶向高一直这样,连叫几声都没有反应,心下登时有些慌张,他不敢碰老爷的身体,怕出现什么干碍。只是左右张望了下,端起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茶水,猛地朝他脸上泼了过去。
“啊!”被茶水一泼,叶向高突然清醒过来,惊叫一声,褐色的茶水不停的往下滴着,浸湿了他的衣襟,在他脸上海残留着一些完全舒张开来的叶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老爷,您没事吧,我刚才叫了你几声都没反应,以为您魔怔了,所以…….”管家低着头,不敢看向自己老爷。
“没事,你下去吧。”叶向高胡乱的用衣袖擦拭了下脸颊,没在意这些,示意管家下去,他此刻脑海中全是纸上的那句话,对身外事根本没有一丝察觉。
“不,你去请赵南星赵大人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让他现在务必过来。”不等管家回应,他立刻又改变了自己的注意。
缓了这么一缓,叶向高也清醒过来,立刻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这件事干碍太大,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但也不能胡乱的外传,必须保密,若是一旦泄露,他们就被动了。
“对了,能不能让那边在盗些信息文字出来,和今天一样的。”叶向高再一次叫住欲要出去的管家,有些急迫的问道。
“这个没办法了,老爷。刚才递消息的人带话过来,说眼线这次差点被发现,短时间内说什么也不肯在动手了,我们又不能逼迫过甚,所以…….”管家意犹未尽,但叶向高却是明白了。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派人去将赵大人给找来。”叶向高想了想,后续的内容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那位主有这个想法和意向就足够了,后续他怎么实现不关他们的事情。
见老爷再没有其他吩咐,管家躬身退下,然后派人前往赵南星府上请人。
许是叶向高催的很急,态度也很焦急紧迫的样子,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后,赵南星就登门了。对于别人来说叶向高此时在京师的住处是秘密,但对同为东林大佬的赵南星来说却不算什么,在叶向高来京的第一天,就向他通报了自己的住所。
“进卿兄,到底是何事让你急匆匆的将我召来。”一推门,赵南星笑呵呵的问道,只是入目场景让他愕然。
一向风度翩翩,十分注重自身仪表的叶向高竟然满身狼狈的端坐在客厅之中,衣服上是残留的褐色水迹,袖子上海挂着半边泡过的茶叶,他整个人好像被人当头泼了一杯茶一样。
这半个时辰,叶向高一动也没动,就在很呆坐在客厅,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的空气,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听到赵南星的问话,他才回过神了,无奈的苦笑了下。
“梦白兄先别嘲笑了,将这纸上面的字看一遍。”叶向高将手中攥的紧紧的纸张递了过去,然后整个人依然愁苦万分的呆坐着,茫然的看向屋顶。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首辅如此沉不住气。”赵南星呵呵一笑,不以为意的接过纸张,只是那名一扫,他也愣住了。
看了一遍后,他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后,再次看向纸张上面那短短的十几个字,一遍又一遍。
每看一遍,赵南星脸色白上一分,身体也颤抖一下,直到最后,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抖动如筛糠,甚至手也软的一分力气都没有,捏不住薄薄的纸张,任由它掉落在地。他的表现,比叶向高还不如。
“明白了吧。”叶向高弯腰慢慢捡起地上的纸张,然后颤巍巍的举起了,放在蜡烛上烧掉。
“明……白…….了!”这短短三个字,费尽了赵南星浑身的力气,才喊了出来了,他现在总算明白,叶向高为什么会深夜紧急的招他而来,这事干碍太大,谁也无法独自承担。
“进卿兄真是看得起在下,竟然只叫了我一个人过来。”赵南星苦着脸回答道,他环顾四周,见客厅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此事,也只有梦白兄和我能担待一二了。”叶向高语气淡淡那,这么长的时间,他差不多恢复过来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东林党五大魁首,顾宪成,邹元标,赵南星,叶向高,李三才。
此时顾宪成已死,李三才被三党联合拍的死死的,再也没有一丝复起的可能,而邹元标也早就致仕三十年,期间一步都未踏入朝廷,只是在家讲学,扩大东林党在士林的影响力,此刻在京师,和叶向高地位想当,能和他商议大事的,也只有赵南星了。
“你呀…….”赵南星再次苦笑摇头,在叶向高的开解下,他也渐渐恢复镇定,而后,两人便开始各执纸笔,开始了无声的交谈。
这一谈论,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天际发白,赵南星才离去。至于他们谈论的内容,无人知晓。
【作者题外话】:最近又要写小说,又要写上级交代的论文,十分辛苦,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