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吕布并听不出其中的玄妙,最主要的是吕布对于董卓这人,接触也少,根本不了解董卓到底是否真的如李肃所说那么好,倘若李肃说的如实,那吕布觉得董卓倒不愧是个不可多得的明主。
“弟信得过贤兄,不过那董卓既然如此贤明,恐怕也不会看重弟这种贫微出身的寒门子弟,若是弟轻易前往投靠,料想一时之间也肯定得不到重用。”
“再说,哪怕弟真的下定决心,一心想投靠董刺史,但弟与董刺史未曾相交,毫无交情,并没有门路作为引荐前去投奔董刺史,哪怕有人牵引,那弟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可作为晋身之资,实是烦恼之甚。”
吕布说完,一脸苦色,倒是真的在想着如何才能攀上董卓这一根高枝,其实放眼天下,估计没人会轻视董卓,尤其是董卓身后的二十万西凉铁骑,若是能得到这支大军的支持,瞬间就会成为天下最有兵柄之人,莫说令小儿止啼,至少让世人谈之色变是不难的。
李肃这回是狂喜了,看来劝降吕布此事已是八九不离十了,只要李肃再将赤兔宝马和钱财来源告之吕布,李肃觉得吕布一定承受不了董卓这种厚恩。想到就做,李肃略一沉吟,语重心长地向吕布说道:
“贤弟武艺高强,乃是不可多得的世之猛将,不必妄自菲薄,自轻身价。事到如今,为兄也不瞒你了,军帐之外那匹名唤赤兔的汗血宝马,乃是董刺史的亲身坐骑,桌案之上这些金银财宝,也是出自董公之手。”
“董公对贤弟那是久仰大名,思慕已久,故而不惜舍弃宝马和钱财,特令为兄将这些带来赠送给贤弟,说是好马配英雄,不忍宝马蒙羞,赠与贤弟正当合适。”
“董公也苦于无法与贤弟结交,曾言黄白之物虽俗,但君子之交泛如水,这些钱财乃是董公送与贤弟的见面礼,说是礼轻情意重,还望贤弟别仅看这些钱财,而是能够领会到董公对贤弟的重用之心。”
李肃千呼万唤总算是将董卓这张大旗给祭了出来,李肃此次前来本就是为董卓代言,替董卓招揽吕布,一开始李肃还没什么把握,怕吕布一介武夫,说不定认死理,结果一来想不到吕布这么好说话。
被野心和官欲驱使的吕布,李肃觉得简直是可以玩弄于手掌之中,早知道就应该早些向董卓请命,那样这场大功到手,说不定现在已是官至李儒的位置了呢。
李肃边说边暗暗开始为自己能够升迁到什么官职而做设想了,吕布在一边听到李肃竟然是董卓的说客,也是有些意外,毕竟现在吕布所在的荆州军正和董卓的西凉军对敌厮杀,董卓此举若是事不成,则相当于是在资敌,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幸运的是董卓和李肃押了这一注,不亏不赢,不亏的是吕布的确觉得丁原不是明主,有心离开,尤其是现在吕布的部属已是不少,翅膀变硬了,只是碍于名声,作为丁原义子,寻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名正言顺地离开。
要说李肃没押赢也是真实的,毕竟吕布就算离开了丁原,极可能也不会去投效董卓,除非是走投无路,不得已而为之。说到底,吕布乃是那种势低则依附,势强则自立的人。别说是董卓,哪怕是袁绍,吕布都没心思去主动认主,吕布最想的还是自己扯旗,带着一班人马,凭着强硬的武艺自己打天下。
看在李肃送来赤兔和大量钱财的份上,让吕布的战力提升不少,部属又得到发展,吕布还是愿意给李肃留下一丝香火情的。毕竟拿了李肃这么多东西,总不能一口回绝,到时传了出来,吕布的名声肯定不会好。
但是到手的东西,吕布没有理由吐出去,而是吕布反过来问李肃,看看李肃有没有什么主动提出的要求,若是简单,或者不需投靠董卓,吕布倒也不介意接受,至于别的吕布已是一心打算拒绝,不给李肃任何周旋的余地。
吕布故意显得十分渴望能够到董卓手下做事,一脸今日方知董卓是明主的表相,向李肃问道:
“若不是贤兄今天到来,贤弟还真不知董公竟如此厚爱,实为惭愧,为兄也知弟身为丁刺史的义子,职责所在,正领着荆州军痛打西凉军,如今董公依然不计前嫌,看重于我,弟内心愧疚万分,羞耻不已。”
“董公厚爱,无以为报,敢问贤兄,那董公可有什么用得着弟的?或者需要弟为之效劳?若有,弟正好作为晋身之资,进见之礼,替董公办妥当了,也好去与董公相见。”
吕布其实也有心借助董卓的势力,壮大己方势力,但吕布并不觉得董卓真的值得认主,不管董卓是否真如李肃所说那样好,吕布绝不会甘于人下,早晚得出来自己单干。
现在羽翼未丰,吕布身在丁原手下,一直不得兵权,吕布本部大多是之前从并州那儿聚拢到的手下,更多为游侠乡勇,其兵马不足二千,堪堪过千罢了。若是暂时投于董卓,能够得到兵权,凭着手下的训练,吕布倒也觉得无所谓委屈一阵。
“贤弟多虑了,董公手下人才济济,兵多将广,粮草充足,能有什么需要非得贤弟出马才行?董公素来重视人才,贤弟之才不可多得,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董公只是希望贤弟能够投之麾下,得以用威名镇慑天下罢了。”
“至于其他,有了贤弟的帮衬,这天下还有谁敢撸贤弟的锋芒?还有谁敢与董公作对,自寻死路?为兄来之前,董公明确所说,无须贤弟做什么,只要贤弟愿意前往投奔董公,即时高官以待,厚禄得享。”
“贤弟也不要多想,董公爱才如子,求贤若渴,颇有昔日周公吐哺之意。就拿为兄来说好了,为兄武艺平平,计谋一般,尚被董公任为虎贲中郎将,留于帐前听用。倘若贤弟前去,以贤弟智勇双全,仪表堂堂,简直就是贵不可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