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前,司命刚从灵棚里走出来。
一走出灵棚他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对,一回头,居然发现有两个比例看起来非常Q萌的孩童纸人坐在圆桌上,面前摆着几盘饭菜,看起来很是丰盛。
它们甚至在桌上摆上几根香烟和一瓶白酒,低着头,双眼迷茫,看着桌前的饭菜。
司命点着头,走到圆桌前坐下,看着这两个纸人,询问道:“没有我的碗筷吗?”
纸人没有回复,甚至都没有动弹,就像真正的纸人一样。
“虽然我的确不是你们村子里的人,但好歹给逝者烧了些纸钱,也不至于饭都不准我吃一口吧?你们可要知道,我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纸人还是没回应。
司命一巴掌拍在其中一个纸人身上,将它的头强行转了过来,用自认为“非常和蔼”的笑容询问道:“不好意思,我最后再问一次,有没有我的碗筷?”
靠近纸人面庞的手臂上,一条缝隙裂开,朝着纸人张牙舞爪,散发出险些让纸人窒息的恐怖煞气。
这回这俩家伙终于是学聪明了,知道司命不好惹,另外一个纸人眨眼间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摆放在司命面前,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这还差不多。”司命将身旁的纸人推开,也没想着动碗筷,“我问你们俩几个问题,记得老老实实回答我,我不想多费口舌。”
纸人们一言不发,呆立原地,身体在夜风中轻微发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风吹过,带动着油纸颤动。
司命拿着一个纸杯,从旁边接了一小杯饮用水润润嗓子,说道:“现在这个村子里还有人吗?”
俩纸人都没答话。
司命眼轱辘一转,隐约猜到这俩纸人为啥这么半天一句话都没冒出来过,便将一把瓜子放在其中一个纸人手心中,继续问道:“还剩多少人,手上就抖几枚瓜子在地上,明白了吗?如果明白了,就抖一颗瓜子下来。”
啪嗒。
一枚瓜子落地,看来这俩纸人并不会说话,只能使用这种相当原始的方法来进行对话。
“村子里还剩下几个村民?”
没有任何一枚瓜子落下来,看来这个村子已经被废弃了,没有任何一位村民居住在这里。
司命接着询问道:“包括你俩在内,还多少个厉鬼潜伏在这个村子里?”
就落下一枚瓜子。
“哦?你俩不是厉鬼,只是怨魂吗?”司命算是看出来了,怨魂和厉鬼不同,前者必须寄宿在某种固定的物体之内。就像苏镜、小熊以及面前这两个怨魂一样,它们都被困在寄宿物体之内,只有成为厉鬼才能脱离出来。
想必当时那家鬼屋中的三个怨魂倒霉蛋,应该也是被困在鬼屋三楼内的某些东西里面,所以才迟迟无法离开,只能通过吓人来避免自己被发现。
这样说来,这里其实就只有一个厉鬼存在,而且其实实力并不强,估计也就在鬼士左右。
但凡是个鬼将级别,在自己隐藏煞气的情况下,应该早就杀出来,想把自己抽筋扒皮千刀万剐了。
“那你们俩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别的用吗?如果没有了的话,我就准备开饭了。”
这种反问句,也带着命令的口吻。身为怨魂的两个纸人根本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去违抗司命的力量,眨眼之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座机,摆放在司命的面前。
司命困惑无比,这个鲜红色的座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有用鲜血印上去的指纹,几乎每一个水晶按键上满都有。
而且上面还有一串尚未拨通出去的号码,正是账本上所显示的赊账金额。
1376。
“哦,你们俩是在证明自己的作用是吧,”司命意识到自己不仅能够命令厉鬼,怨魂同样可以,便不紧不慢地拿起听筒,按照刚才所显示的号码按下这四个按钮,并且将其拨打了出去。
嘟——嘟——
一连串拨号音之后,有人接起了电话。
扬声器中,逐渐传出一个女人沙哑生硬的提问,“你,是谁……”
司命一边玩儿着手中的瓜子,一边回答道:“喂?你好啊。”
“你,是……什么东西,你,你不是人类……你想干什么?”女鬼话语中还带着惊恐,“我劝你最好……”
它话还没说完,便被司命打断,“你搁哪儿呢?我没找到你,吱个声,我来找你。”
女鬼惊疑不定,甚至怒骂道:“你这个疯子……你有什么目的?你别想找到我!你这肮脏的混蛋,你想对我干什么?!”
好家伙,还敢骂我?
找死!
“行,我知道了。你给我等着嗷,我马上就来找你,别想着逃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一样能找到你!”
司命猛地挂掉电话,就差只手将眼前的圆桌给直接掀翻,“你们这个女鬼老大脾气不小啊,居然还敢骂我?”
两个怨魂不敢出声,只能站在原地,乖乖等着司命离开这里,去找那个女鬼算账。
不料,司命居然朝着它俩走了过来。
“你们成功向我证明了自己的作用,所以……还有别的了吗?没有的话,我真就开饭了。”
如果两个纸人现在能动,肯定会面面相觑,然后对司命摇头,表示自己的作用已经被榨干,什么汁水都挤不出来了。
“没有了吗?”司命脸上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好吧,我还期待您们能给我带来什么意外之喜呢。
“既然你们真的没作用了,那就开饭吧,早点吃完早点赶赴下一个场子。”
两个纸人不明白司命为什么在朝着自己靠近。
你要开饭,可是饭菜不是给你摆在圆桌上的吗?你朝着我俩靠近是什么意思?你已经饿到开始产生幻觉,要吃油纸和竹制骨架了吗?
喂!!
双手掌心,以及司命面部肌肤上的缝隙纷纷撕裂开来,喷吐着少量白雾的同时,伸出自己的舌头,轻轻在纸人表面舔舐着,用黏糊糊的涎水将油纸打湿,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然后……一口。
便将纸人大半个头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