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破军接口道,哪怕张先生没有说,他也知道张先生是什么意思。
这个心思缜密的老兵油子,还真是不打没把握的仗啊。怪不得他今天会亲自来找自己。萧破军心里暗想道,看来这个张先生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肚子里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不过,萧破军并没有立刻答应,倒不是他不想救爷爷,而是答应了张先生的要求,那么自己将会受制于人,这对于他萧破军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白了,这就是让自己来换爷爷的命。萧破军从来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他要救一个人,就是肯定要救的,但绝不会是什么牺牲自己的方式。他只会简单粗暴让自己和被救的人都安然无恙。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要挟?”萧破军皱了皱眉说道。
“要挟?算不上吧?我并没有勉强你,只是作为平等交换的条件,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去找这个医生,让他帮你治病。我们只不过帮你省略了这一步而已。”
张先生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可是萧破军又不是傻子,还听不出他什么意思吗?
张先生只是说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治爷爷的病,可是要是萧破军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自己去哪儿找这个人?
部队里面几百万人,他去找一个人就已经很难了,何况还是根本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甚至连是老是少,还是男是女,这一切都不知道,这怎么找?
这完全就是在沙漠里面找一粒沙子一样,根本不可能。
萧破军盯着张先生看了半天,突然笑出了声,眼神中尽是一股颇有兴趣地意味:“张先生,或许你去做个商人,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商人?可能商人并不会给你这么公平的条件。”张先生笑的很轻松,从萧破军的这句话,他就听出来对方已经松口了,只要一松口,那么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这么说我是非答应不可了?”萧破军从兜里掏出他的在哥伦比亚买的香烟,给张先生递了一根。这种烟在国内很少有买的,而且焦油量比国内的大,这让萧破军一度对过内的香烟有种很不适应的感觉。
“你说呢?”张先生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那是一种胜利后想隐藏却又不由自主露出的笑容。
“好,不过,我至少要先见见这个医生吧,这样我才能知道你们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萧破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随手抓起车门兜里放着的矿泉水。
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反正现在是张先生有事求他,他没摆谱已经很不错了。
张先生也没介意,本来他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何况这个萧破军还是他们非常重视的人物。
“行,不过你得先把这份合同签了。”张先生笑了笑,顺手从驾驶座靠背后面的口袋里抽出一份文件。萧破军一愣,看着张先生那个表情,心道:这个老狐狸,真的是比一般人还看得通透。
没错,其实他压根没打算真正答应张先生的要求,这年头空口无凭,就算萧破军到时候刷点小伎俩反悔又能怎么样,反正他已经知道那个医生是谁了。
不过,显然,这个张先生已经把他的那点小心思看的透透的,居然直接把合同拿出来了。
这说的是合同,可实际上就是卖身契。萧破军看着张先生的那个表情,自己要是不签恐怕他是不会带自己去找那个医生。签了这个字,那可就是白纸黑字,萧破军再想反悔,那可就不是拍拍屁股走人那么简单的了。
真贼!
萧破军暗骂道,表面上却做出一副相当淡定的表情:“张先生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啊,看来今天是非得要我同意啊,连合同都带来了。”
“这年头,精英总是很抢手的嘛,我倒是不怕萧老弟你反悔,只是多了这一份合同,就是对你多一份保障嘛。”张先生笑道,眼睛都快眯到一块儿,那完全是是老猎人抓到老狐狸的表情。
“哼哼,”萧破军冷笑了两声,心里早把贼精贼精的老小子骂了好几遍,“那行吧,叫上你司机我们走吧。”
张先生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接着便敲了敲车窗,示意那个司机上来。
“领导,去哪儿?”司机非常恭敬地问道。
“还能去哪儿,回我办公室。”张先生翘着腿说道。
司机答应着从后视镜里面他看到张先生的表情总是藏着似笑非笑地表情,心里就猜到老领导和萧破军谈的很愉快。
同时他也有些诧异,因为他给老领导当了很久的司机和警卫员,所以他很很清楚的老领导的脾气。这个表情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他手底下的兵在全国比武大练兵里面拿了第一名的时候。
见张先生和萧破军都没有说话,司机也是很懂部队的规矩,不该问的不要问。所以司机直接把汽车打燃火,然后驱车径直从机场高速开到春城的绕城高速,然后从高速公路上绕了大半个春城,从西北方向又开出了市区。
最后,他们穿过一大片的荒地,开进了一片军事管理区,到了一栋庄严肃穆的建筑才停下。这里就是张先生的办公室。
张先生让司机把车开到泊车位去停好,然后领着萧破军上了三楼,回到他的办公室里。
“人呢?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张先生,你这是玩儿的什么东西啊?”萧破军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的装潢很简单,两个并排的沙发,然后一张红木办公桌,桌后面是一排书架,整个空间虽然不小,但是连一丝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我说萧老弟,你别急啊,这儿有没有闲人,怎么可能在这儿等着你呢。”张先生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有线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便听到楼底下有汽车停靠的声音,接着便从楼道里面传来“蹬蹬蹬”地脚步声。
女人?
萧破军光从那人的脚步声就听出了这是女人才会穿的那种有矮后跟的皮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