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圣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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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深夜、会笑的画中天使!

换做以前,林赛的第一反应就是夺路而逃。但胆量往往和实力成正比,尽管头皮有些发麻,林赛还是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加持了数道魔法防护罩。面对未知事物,小心一点总不会错的。

那一丝微笑转瞬即逝,恍若错觉。等林赛想要一睹究竟时,那画像却恢复了原状,一动不动了。

静静地等了几分钟之后,画像却没有再出现任何异样。林赛很肯定,刚才画像的那一丝微笑并非幻觉。

陷入被动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个积淀了法诺尔家族四百余年历史的地方还真不适合开战。无奈之下,林赛只好放弃那些威力较强的单体法术。权衡再三,锁定画像,发射了一道奥术冲击。

这个三阶魔法冲了出去,正正打在天使画像上。天使身上泛起一道略带神圣气息的魔法波纹,奥术冲击凭空消散。

果然有问题!作为一个三阶法术,奥术冲击能够通过引爆对象内部的魔力而造成伤害。当然,对魔法防御力过高的对象或者全无魔力波动的对象是毫无意义的,显然,这幅画像属于前者。

“真是个鲁莽蛮干的小子呢!”

就在林赛念动咒语,准备再来上一记时,一道低沉、略带嘲讽的声音在空中骤然响起,将后半截咒语生生堵了回去。

“谁!”

林赛汗毛直竖,警惕地看着空中。

“你在害怕?”穹顶之上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嘲讽的味道更浓了。

“给我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林赛掌中一团紫色电弧闪动跳跃,随时准备脱手而出。为谨慎起见,林赛选择的是能够造成一定物理破坏力的闪电箭,毕竟,在这里造成任何破坏都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真是奇怪啊!作为四百年来第一个敢在这里对光明神座下天使发动攻击的人,你居然会害怕?”穹顶上的声音吃吃地笑了出来。

“哼哼,不过是个魔法生物而已!”林赛有些愤怒了,闪电箭脱手而出,拖着一道漂亮的细长尾炎,朝天使像飞了出去。

“是吗?”那声音诡异地笑了起来,嘲讽的意味更浓了。天使身上再次出现一道波纹,闪电箭消失得无影无踪。“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领是不是跟嘴皮子一样厉害!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居然在挑衅!

林赛脸色凝重,念动咒语。一道冰矛在林赛手中凝结而成,带着冰寒气息,呼啸着直刺天使脸部。

这一次,仍然是无功而返!

不仅如此,那道诡异的魔法波纹中,神圣气息越来越浓烈了!

“哈哈哈哈哈!”低沉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才有点感觉了嘛!不过,小子,光靠这点本事可没用!”

林赛脸色有些发白,掏出一瓶魔力补充药剂,灌了下去。正待发射第二记七级魔法,猛然想想有些不对!

自这个声音出现以来,自己接连发射了三道法术,统统无功而返。而这个诡异的声音似乎一直都在刺激自己,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念了一半的咒语就此打住。抬起头,微笑着冲那天使道:

“嘿嘿!那古老的谚语不是说礼尚往来么,我都已经招呼你了三次,也该看看你的能耐了!”

那声音顿了一会,吃吃地笑了起来。“小子,你还真是狂妄得很呢!”

“在一个被禁锢的魔法生物面前,好像狂妄一点也没有什么错啊!”林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是不知道禁锢你的是血手法诺尔大人呢,还是教宗塞克图斯五世。哦,我好像忘记了,刚才是谁说过什么‘四百年来第一个’什么什么的。呵呵,看样子你还真悲惨呢!在圣骑士大人立下的禁锢中默默守候了四百余年,这滋味,嘿嘿,想必非常不错吧!”

“你!你……”低沉的声音有了些许惶恐。

“哦?看样子被我说中了啊!”林赛眯起了眼睛,干脆坐在了地上。

“让我猜猜,好好猜猜!首先,这座图书馆可是圣骑士大人当年亲自设计督造的,也就是说,对你施加禁锢的,应该就是法诺尔本人了。其次,这座图书馆在建造时被施加空间魔法和特殊的防探查魔法,而图书馆里却没有任何足以支撑这些魔法运行的法阵,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就是你这幅古怪的画像了。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这座图书馆的魔力来源!而你故意激怒我的目的,无非是让我帮你从外部破坏这个禁制,释放你!嘿嘿!你看看,我猜的对吗?可爱的天使大人!”

“你……”低沉的声音透出了一丝无奈,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一声叹息绵长悠远,直如撞击在林赛心底。

“小子,你的聪明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不过你却只猜对了一半。”

“哦?”确认安全之后,林赛干脆将毛毯铺在了书桌上,仰躺了下来,看着穹顶上的天使像。“反正长夜漫漫,我就好好听听你编的故事吧。”

“真是个有趣的小子!我现在有些确信了,你就是我等了四百年的那个人……”

被一个男性魔法生物等了四百年?林赛赶紧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出脑海,直接粗暴地打断了下文:“别扯虚的!说重点,什么猜对了一半?”

“呵呵,你还真是冷酷呢!”被林赛打断后,魔法生物声音中有些不悦。

“哼哼,你要是再话不对题,我可就收拾东西走人了!”林赛冷笑着道。

“唉!也罢!这座图书馆的确被施加了空间魔法和预防探查魔法,我也的确是支撑这些魔法的枢纽,而这个天使画像也的确是禁锢我的魔法禁制,这些你都猜对了!不过,有两点你猜错了!其一,我不是什么魔法生物,而是法诺尔?布莱克史密斯,也就是你说的圣骑士的灵魂……”

“继续编!”林赛冷笑着打断道,这个世界倒还真有灵魂存在,那成体系的亡灵魔法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要让他相信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法诺尔的灵魂,恐怕就是光明神现身都不太可能。哪会有人作法自毙,弄出一个魔法禁制来禁锢自己的灵魂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惊世骇俗、令人难以置信,但请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呵呵,我收回之前的话,有一个憋了四百余年的圣骑士灵魂作伴,这个夜晚,会很精彩呢!”林赛话带讽刺,安逸地看着穹顶上的天使图像。

“四百多年前的卫国战争你应该知道吧?”

林赛躺在毛毯里,惬意地点了点头。

大光明历1242年,亚拉瑟斯联邦初立,兵强马壮,君主莱特一世雄才大略,严重威胁到了毗邻的一流强国西奈帝国。西奈帝国决定先发制人,联合南方诸小国对联邦发动了战争。在光明神殿的支持下,君主莱特一世召集联邦全部兵力,一举击溃西奈联军,此后又乘胜追击,吞并了南方数个小国。此战之后,联邦迅速崛起,而西奈帝国则沦为二流国家。这场战争中,联邦涌现了诸多名将,其中最耀眼的两个人就是法诺尔?布莱克史密斯和林赛的便宜祖宗——克劳德家族创始人纳罗斯?克劳德。

“三年卫国战争之后,西奈帝国败退,南方诸蛮国顿时失去了靠山。在神殿的策动者之下,联邦打算将南方诸国纳入版图。不过朝中反对声一片,一来南方诸国土地尚未开发,没有任何重要的战略资源;二来南方诸国巫蛊成风,笃信异教神灵,几乎一国一教,一教一神灵,若是那多的,山川草木,皆有主神,联邦虽处光明神庇佑,那异教神明虽然神力低微,却又哪里是我辈凡人能够匹敌的?时年我年过四旬,十二级神圣斗气在身,力主入侵南方诸国,立誓要将光明神的荣光辉耀至南方诸蛮族。吾友纳罗斯?克劳德一再劝阻,甚至宣称若我出兵南蛮便与我决裂。”

“纳罗斯?呵呵,没想到这血手圣骑士还是自己那便宜祖宗的朋友。海德堡那老东西倒是心思细密,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祖宗。”林赛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脸平静,道:“呵呵,看样子你那好朋友没能劝住你,不然史书上就不会有挥兵十万感化异教徒的传奇故事了!”

那声音长叹一口气,道:“感化异教徒!哈哈哈哈!若真是如史书那般,我就不用背上血手之名,世代永受异教神灵的诅咒了!纳罗斯眼见劝阻无效,将随身所佩暗黑双龙牌解下赠于我,说是如果我有命回来,再归还与他……”

林赛心中一惊,伸手探入怀中,摩挲着那块暗黑双龙牌,一道灵光再次闪现。

“春风得意、立功心切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后来的危险。直到大错已成,我才幡然醒悟,可到那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十万雄兵面前,南蛮诸国节节败退,直至最南端滨海小国萨摩,也就是史书上所载被我感化的那个小公国。在萨摩,两军展开了最后决战,南蛮人一改此前的软弱胆小,突然间变得悍不畏死,我军损失惨重,不得已转入僵持战。而联邦和神殿的催战命令一道道接踵而至,命我于一个月内拿下萨摩。

为在一月之内完成使命,我军发动了大大小小二十余次进攻,损失近两万人,却仍无实质性进展。眼看着期限将至,胜利却遥遥无期。就在我军准备班师回朝之时,南蛮人却突然决定投降,据说是神灵降下神谕,如果我在萨摩大神殿中通过考验,南蛮人就彻底臣服于联邦。”

“嘿嘿,这一点倒是和那史书上没什么出入啊!只是这神谕似乎有些怪异,哪有让信徒改信其他神灵的古怪神灵的?不过接下来就该是你舌战蛮族,感化异教徒的部分了吧?”

“舌战蛮族!哈哈哈!那只不过是联邦和神殿为掩饰真相的说辞!异教神灵的拥趸们又怎可能因为几句话几番说辞而改投光明神怀抱?真正的历史从来都是血腥的,现在想来,那只不过是异教神灵布下的一道陷阱罢了,不过当时我已经别无选择!

异教神灵的邪恶歹毒远超我的想象,萨摩大神殿中阴风阵阵、怨灵哭泣,南蛮信徒的人头堆积成山,人头丘旁,一座巨大血池中,艳红色的血液翻滚。尸山血海之中,一个浑身布满金色魔纹的女人手持黑色长剑,闭眼而立,身上神力激荡,似乎是神仆或者神使。

一场恶战展开,这个女人很快落于下风,不过就在胜利在即时,这个女人却跃入血池之中。正待我准备摧毁这邪恶之地时,那女人从翻滚的血池之中一跃而起,身上金光耀眼,不可逼视,却是那异教神灵直接降临了。

好在这神灵心思歹毒却神力低微, 加上有光明神力庇佑,最后我终于以微弱之势险胜,将这异教神灵杀死……”

“乖乖!这魔法生物说得有鼻子有眼,若是真有此事,这法诺尔的圣名倒也不虚了,这可比那个海德?克劳德传得神乎其神的重创神灵厉害多了。”林赛心中暗叹,不过嘴上可不会承认,不屑道:“嘿嘿,弑神?就算你十二级神圣斗气无人能敌,这弑神的虚名似乎也不会落于你头上吧?”

“小子!你果然聪明,这弑神之名,也只有神灵才配享有啊!”

话音一落,林赛跳了起来,心中一个猜测浮现:“难道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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